晃晓晨还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这个人炸毁了火车洞,阻止所有人离开林场,最大的可能明显是因为那笔钱。但也不排除一种极端的可能,他想拉着整个林场陪葬。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整个林场现在都十分的危险。
因为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极端分子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只是炸坏了火车洞阻止林场的人离开那么简单。他还会干出其他极端的事来。
比如说放火烧了整个小镇,或者是直接用炸药炸了整个小镇。
一想到此处,晃晓晨的脑门心便开始冒冷汗,脸色铁青。
“晓晨,如果你的推论成立,这也就意味着那笔钱还没有被找到?”就在晃晓晨思索间,老民警的声音将他打断。
晃晓晨惊醒过来,稍微思索片刻后应道:“叔,如果那人是为了钱的话,那很显然,那笔钱并没有被找到。有可能还在毛雪手上。”
当天女招待的确说她见过那笔钱,但在之后她又悄悄告诉晃晓晨,在毛雪死后她那天早上清理现场的痕迹时并没有找到那笔钱。
也就是说,现在这笔钱不翼而飞,去向不明。
如果炸塌了火车洞的人是毛雪命案的凶手,那么很显然,凶手也并没有找到这笔钱。这笔钱极有可能还在毛雪的手上,被她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晓晨,如果这笔钱还在毛雪的手上,你觉得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老民警又问道。
晃晓晨思索了一阵,目光忽然集中在了眼前的供销社里。
他忽然间明白了老民警想说什么。
“叔,你想故技重施,把凶手引出来?”
老民警重重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的严肃:“晓晨,就剩一天了。如果明天咱还不能找出凶手来,这林场俺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试一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完全可以一试,毕竟这个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行动,去炸塌了火车洞,那么他就极有可能会再次出手干出别的事儿来。也许他会返回案发现场……”
“对,这或许是咱抓住他最好的方法。”
“可是……”晃晓晨又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啥?”老民警问。
“可是,叔,俺感觉希望非常渺茫。”
“为啥这么说?”
“叔,首先一点,炸塌火车洞的人未必就是杀害毛雪的凶手,这是其一。其二,俺觉得这人现在肯定不会动手。他要动手,也是在明天以后。”
“为啥?”老民警愣在当场。
晃晓晨耐心的解释起来。
其实道理很简单,炸塌火车洞的人就是想把人困在林场里,谁也出不去。不管是凶手还是晃晓晨等人,还是那个有可能已经拿到那笔巨款的人,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
他的目的就很简单,他想慢慢的来,反正这场暴雪至少还得持续一周时间。而大雪封山,足足好几个月。所以说,在这节骨眼上他动手的可能性极低。
其二,为什么说这人未必是杀害毛雪的凶手?
道理也很简单,杀害毛雪的人是为这笔巨款,这是目前来说已经确定的事情。
炸毁火车洞的人也是为了这笔钱,这也是目前可以确定的事情。
但并不见得炸毁火车洞的人就是杀害毛雪的人。
因为,这林场小镇觊觎这笔钱的人太多,林场那些工人谁不想得到这笔钱?小旅馆里那些人,谁又不是红着眼睛看着这笔钱?
这些人即便没有杀害毛雪,他们也有可能会想方设法得到这笔钱。他们都有炸毁火车洞的动机。
所以,炸毁火车洞的人未必就是杀害毛雪的人。
老民警在听了晃晓晨的分析之后,脸色骤然间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那看样子,咱没办法在明天之前抓到凶手了啊。”
老民警捶胸顿足,气急攻心。
晃晓晨道:“叔,别着急,凡事急不得。俺觉得凶手肯定会被抓到的,他肯定无法逍遥法外的。反正林场就一百多口人,加上外来人口也就一百三十来口人。凶手就在这中间,他铁定是逃不掉的。”
老民警如何能不急,林场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旦这里彻底的失控,就凭他一个民警加三个民兵,怎么可能维持得住?
“俺也知道凶手就在这中间,可俺们没有丝毫的线索啊。”
晃晓晨道:“叔,没有线索咱就想办法寻找线索。这个炸药皮不就是一个线索吗?咱林场有没有炸药?炸药归谁管?谁懂得使用炸药?”
“这,咱林场还真没有这玩意。但是想买这玩意很简单,镇上就有卖的。”
当时那个年代,炸药管控并没有这么严格。老百姓甚至都可以直接买到,并且不需要许可就可以使用。
晃晓晨听到这,便意识到炸药这条线索作用几乎为零,追着查下去意义不大。
现在只能换一换思路,晃晓晨记得之前有个疑点一直没有追查。
他们的注意力先是被老刘吸引,再是被女招待吸引,再又被火车洞和李三的尸体吸引。
那个疑点也许才是找到凶手的关键。
“叔,看来咱得受点累,还是多跑跑,先去把那个疑点解决了吧。”
“你说的是?”
“会计失踪案的那辆车上的人……”
还是先前的分析,会计失踪案那辆班车上的人才是关键。因为会计存在两种可能,上车或者没上车。
如果没上车,那么案发地点就在林场附近。如果会计上车了,那么案发地点就在中途或者终点。
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所有人都知道当天会计坐车班车走了,可车上的人却偏偏说会计没有上车。
这一点,也许是会计失踪案和毛雪命案的关键。
毛雪命案的凶手,一定是知道会计失踪案真相的人。他极有可能是目睹了整个案发的经过,知道那笔巨款就在毛雪的手中。
所以……
有必要对车上的每一个人再进行一次走访。
老民警也明白了晃晓晨说的什么,顿时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
“看样子只能这样了。”
晃晓晨从怀中掏出那份在登记本上抄录下来的名单来,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