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又道：“你跟外面的粮商都有联系，外面粮价如何？”
赵掌柜的摇头：“也不好。今年以来，朝廷大肆用兵，江南粮食也被征调走不少，况且眼下江南不稳，很多人根本不会出粮食，大家都在囤。”
李云道：“这么说从外面调粮食进来也不大可能？”
“可能还是可能的，不知道将军需要多少？”
“至少十万石。要预备明年的种子，还有开春饥荒。”
赵掌柜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多粮。很多粮食都在大地主手里，他们不会轻易出售。”
“你出面也不行？”
“不行。而且他们的要价会非常高，比市面上的价格还要高。我们承受不起。”
李云皱眉：“行吧。这事我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们都记得。明天我会安排人付钱。”
从赵掌柜家里回去，陈妍妍在家，看他格外疲倦，又闻到酒味，就问做什么了？李云把下午事情说了，眉头紧皱，“得赶快想个办法，这样下去要出大问题。”
对这样的事情陈妍妍也没办法，忽然道：“相公，要不给你纳个妾吧？”
李云诧异：“纳妾作甚？”
“你也忙我也忙，家里没人不成。而且，别人都是三妻四妾，咱们家里过于冷清。我想那些下属也会乐于你纳妾。”
李云更诧异：“我纳妾不纳妾与他们何干？”
“相公还真是想得太简单。你纳妾自然意味着多子多孙，他们做事更没顾虑。”
李云聪明伶俐，立刻就想明白其中缘由，“这个……”
“你放心，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帮你看好。我听说城里富商有个女儿，冰雪聪明，人人夸赞美貌，我去帮你说。”
李云皱眉：“暂时先不说这个事儿，粮食问题不解决，我哪有什么心思纳妾？”
“这也是大事。”
“暂时还不是。”
第二天，粮食突然暴涨到二两银子。这个涨价幅度超出大多数人的心理防线，众人惶恐上街。
李云听说此事，忧心忡忡，带着几个随从上街。崔咏之与卫兕都跟着。来到一处粮铺前，数不清的人排队购粮。最新的粮价已经飙升到二两银。
这个店铺卖了会儿，每个人只允许买一石。刚刚卖十几个人，铺子里伙计忽然喊道：“今日没粮了，明日早些再来吧。”
“店铺里明明还有这么多，为何不卖？”
“我们掌柜家大业大，总要自己留些吃，都卖给你们那怎么成？”
“你们明明就是想涨价！ ”
“别胡说八道，快滚！”
……
众人散了，满肚子怨气。崔咏之大怒，正要上前被李云拦住：“你去说什么？”
“这些人实在太过可恶，下官责令他们开仓放粮。”
李云道：“他们即便开仓又能怎么样？我们是官府不是劫匪，得想想办法。”
他们又看几家店铺，大致相差不大，都如此。崔咏之非常愤怒，以前他也知道这种事，只是立场不同，感受大为不同。
回到府衙，李云吩咐崔咏之：“开仓放粮，低价出售，售价为一两二钱。”
崔咏之道：“将军咱们没有那么多粮食。”
“赵掌柜那儿不是还有几万石吗？”
“可那也支撑不了多久。”
李云道：“支撑一天算一天，别担心。”
下午在公房正在办公，小吏敲门道：“将军，韩慧来了。”
“让她进来。”
韩慧年纪不大，今年才二十多岁，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再没有之前那股畏畏缩缩的气息，反倒变得有些知性，多了一份韵味，怪不得周葵沦陷。
李云笑道：“坐。我听说你最近跟着陈妍妍办事，怎么样？习惯吗？”
韩慧儿道：“多谢将军，都习惯了，大家对我很好。”
“事情陈妍妍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
“我想派人去一趟杭州，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总之时间很长，你能去吗？”
“可以，我听官府安排。”
“孩子怎么办？”
韩慧难得脸红，“周将军照看。”
李云诧异：“他一个大老粗哪能照顾孩子？”
“还有……周将军的妹子跟母亲已经来了，他们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不成问题。”
“他们会同意你出去吗？”
“会的。他们都很支持我做些事情。”
李云脸色古怪，周葵这是什么神仙家庭？韩慧遇到他，也算得遇良人，“去杭州，会有赵掌柜的跟你同行，会不会不方便？”
韩慧儿笑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路上我女扮男装。周将军也买了两个丫鬟给我，没什么问题。”
“那好，我详细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李云对他仔细说了，这件事情看似不大，不过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李云将其中凶险说明，又把自己的详细安排告诉她。韩慧点头称是。李云道：“那你得注意点，明天先去作坊里看看。成与不成就看你。”
“不负重托！”
送走韩慧，李云心头彻底放松。
但市场上的情况完全不同，第二天李云吃过早饭没有去公房办公，而是跑去朝廷自己开的粮店，店铺掌柜见过礼，李云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门！”
大门轰然打开，门外早就挤满人，大家争先恐后询问，“这里的粮价是不是一两二钱？”
“是是。”
“我要二十石。”
“每个人只能买两斗。”
“这么少？先来两斗。”
此处粮价比隔壁的便宜一半，瞬间吸引大量人群的主意。这几天高价粮食把大家都弄害怕了，因此也不敢落后，起初排队的还只有几十人，后来蔓延到几百人。
门槛都快被挤破，掌柜拼命大喊：“不要急，不要急，有三千石呢？”
从早上开始人一直都很多，直到中午才稍微少些。但下午很快又聚集起来，但是李云放粮非但没有把粮价打下来，反倒让粮食价格涨到二两一钱。
晚上结束盘点，今天合计卖出去三千多两百石。
不过掌柜的也发现：“很多人都是重复购买粮食。”
“那没问题。明天继续这么卖。明天粮价按照一两六钱卖。”
粮食价格彻底失控，一夜之间涨到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