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方有格和仁义刚走到村中的空场地,一个村民走到他们面前施礼道:“上神,方便说话吗?”
自然是方便的,于是方有格还礼道:“但讲不妨。”
“请这边叙话。”那人向一边做出请的姿势。
三个人来到空场地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来,仁义问:“敢问大哥高姓大名?”
那人道:“回上神,小人姓楚,名一水,字大江。”
“哦,楚大哥,不知有何事见教。”这种半文不白的说法,方有格开始说得很别扭,在这里久了也习惯了,张口就来,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说话的一样。
“哦,这个……”楚大江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仁义不解,“不是要说事吗?怎么支支吾吾的?”
“这个,这个……”
“如果可以,我们会尽力帮你的!”方有格说。
“这个小人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小人才斗胆……”楚大江忽然又不说了。
“对嘛,那你还有什么顾忌的?”仁义大大咧咧地说。
“哦……”楚大江迟疑了一下,突然说,“算了,小人没什么了。”说着,施了礼转身走了。
“这人,真怪。”仁义望着楚大江远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他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方有格善解人意地说,却久久地盯着楚大江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那倒是,不过,他不说,咱们也不知道啊。”仁义着急地说,“要他说吧,话到嘴边了,他又咽下去了。”
“无妨,我们去访他就是了。”
“访他就能行?”
“能行。”
“我看悬。”
“为什么呢?”
“你看啊,是他自己有话要说的,也是他自己突然不想说了。我们再访他,他就说了?要是这样,刚才痛痛快快的说了多好,还等我们访他干什么?这不是晴天送伞雨天浇地脱裤放屁,多此一举嘛。”
“他肯定是有顾虑嘛。”
“要我看他就是拿架子。”
“嗐,越说越远了。”
“那咱还真的三顾茅庐地去访他啊?”
“当然。”
“凭什么?咱们可是上神。”
“咱们遇难被人家收留,还好吃好喝的轮流供着,凭什么啊?还上神,人家那是尊敬,别蹬鼻子上脸哦。”
“好了,好了,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他们要亲自登门访问楚大江,可楚大江走了,到哪里去找他呢?虽然知道就在村里,可到底住在哪里呢?不会像秀姑家那样路途遥远,道路曲折吧?问题是得有个方位不是?去秀姑家还有个老婆婆领路,去楚大江家,没有向导哪行呢?要知道桃花村有六千六百六十六户人家呢。尽管大多数都住得比较集中,可还是有不少零零散散的,要是找起来,不说是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鼻子底下就是路,那就找人问一问吧。
果然是村里太大了,问了几个人居然都不知道,有的只是听说过,或者见过几面,具体楚大江住在哪里,还真说不上来。
两个人一时懵了。
“问里宰啊!”苗莲娜一针见血地说。
“哎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仁义后悔得直拍脑门,“他是村里的最高行政长官,什么不知道啊?”
“还是我们娜娜行!”方有格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格子那么棒,我怎么会差呢?”苗莲娜得意地说。
“行行行,你们是郎才女貌,好不好?”仁义讥讽道。
“不对,不准确,我们是比翼齐飞!”苗莲娜说着满脸幸福地望着方有格,“琴瑟和鸣,鹿鸣共挽,凤凰于飞,琴瑟和谐……”
“还夫唱妇随呢。”仁义讥笑道。
“就夫唱妇随,怎么了?哼,气死你!”
“我就不生气,气死你!”仁义向表姐吐了下舌头。
他们本来要去里宰家了,不成想半路上正好碰上楚大江,赶紧尾随了过去。他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发现,但又不敢太远,毕竟不太熟,跟丢了就白搭了。不过,也不是大刺刺的一点顾忌也没有,毕竟他们是外人,又是人们敬仰的上神,做出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来,要是让人发现了还是会引起不小的骚动的。
楚大江显然没发现有人尾随,依旧不慌不忙地走着,偶尔见人也打个招呼。
自然,和楚大江打招呼的人也会和方有格与仁义打招呼,他们只是朝他们点点头——这是他们惯用的方式,毕竟跟人家不熟,要是开口说话,怎么称呼就是个大问题。打个招呼而已,点点头已经可以了,人家跟他们打招呼是礼貌,是尊敬,他们回礼也是礼貌,也是应该的。——这么以来,人们也习惯了他们的方式,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也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称呼,而是施个礼靠在路边让他们先过就足够了。
这样,他们虽然打了招呼,却都是安安静静的,不会惊动别人。
如此以来,楚大江就还是没能发现他们。
楚大江的家不像秀姑家那般偏僻,而是就住在村中,拐进一条胡同,走到中间一户人家就到了。
仁义一阵兴奋,抬腿就要往里闯,却被方有格一把拉住了。
“怎么呢?”仁义走得太急,又被方有格拉得太猛,一下收不住脚,差点摔倒,等他稳下身来,扭头看着方有格,很是不解。
“楚大江在家呢。”方有格提醒说。
“对啊,就是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的嘛。”仁义不耐烦了。
“他不会说的。”
“何以见得?”
“他要是想说,在空场地上的时候就说了。”
“可能他怕别人听见吧?”
“不会,因为他让我们到僻静处说话的。”
“就是啊,那他想说又不说了,是什么意思呢?”
“可能有些冲动,见到我们就后悔了,所以不说了。”
“那咱们就帮不了他了。”仁义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
“也不见得。”
“那你的意思是……”
“知道了他的家,等他不在的时候,咱们再来。”方有格胸有成竹地说。
“问他的家人?好主意!”
隔天,两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路东张西望溜溜达达,闲扯些东西南北,慢慢就溜到了楚大江家。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仁义上前敲门。
“谁呀?”
“我们是过路的,口渴了,讨碗水喝。”
“哦。”随着应和声,门呀地一声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看见他们,慌得把门开得更大了,“上神,快请进。”
两人走进去,在院子里停下来,等着妇女给他们舀水喝。
妇女进了灶屋,一会儿端着满满一瓢清水走了出来。仁义接过来,喝了一口,十分清冽爽口,还带有一丝丝的甜。他又喝了一口才递给方有格。
方有格喝了水,擦着嘴,一边打量着院落。
“大嫂,请问你家大哥是不是叫楚大江?”仁义不失时机地问道。
“啊,是的,上神,他怎么了?”妇女不知道上神何以突然提起丈夫来,满脸复杂的表情。
“他跟我们说了你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呢?”仁义一本正经地问。
“哦,上神都知道啦。”妇女慌得忙施万福礼,“不知上神可愿意?是否问过陆文海家?”
陆文海?方有格慢慢转过身来,和仁义对视了一眼。
仁义不明就里,却只能冒充尽在掌握中,漫不经心地问:“哦,我先来问你,这是你家的想法还是楚大江一个人的想法?”
“哦,回上神,我们家是商议过的,都同意的。只是不知道上神意下如何?”
“哦,那你家有没有跟陆家打过招呼呢?”仁义说了半天还是一点情况没摸出来,方有格沉不住气了,问。
“有过的。只是陆家并不同意,无奈才求上神的,恳请上神能让陆家答应才好。”
“好吧,我们到陆家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方有格知道得赶紧走了,要不然就露馅了。
“什么事都没问出来,这不是白跑一趟吗?”仁义有些不甘心,一路嘟嘟囔囔的。
“也不算白跑,至少我们知道楚家的事和陆家有关,我们再去陆家打探就是了嘛。”方有格倒看得开。
“那陆文海家又住在哪儿呢?”仁义嚷道。
这倒是啊,刚找到楚大海家,又冒出个陆文海,还得找,好麻烦。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找!
“大哥,”方有格拦住一个村人,施礼道,“请问陆文海家住哪里?”
“啊,上神,我就是啊,你找我啊?”男人惊喜不已,一边还礼,一边说。
“哦,你就是啊,那可太好了。”仁义也高兴起来。
“上神何事?”
“还不是那个楚大江。”仁义没好气地说。
“哦,他呀!”陆文海一听就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他的!”
这倒怪了,这里的人温良谦恭,与世无争,怎么到了他们这里不是了呢?方有格看看仁义,仁义看看方有格,一下都傻眼了。
“他很过分吗?”方有格试探地问。
“过分,太过分了,简直不像话!”陆文海激动得脸都红了,唾沫乱飞。
自打来到桃花村,他们还从来没听到过这么评价他人的话呢,看来此事非同一般啊!
“上神,您给评评理,有这样的吗?简直不可理喻!”陆文海越说越上火,胳臂都胡乱地挥起来了。
“也好,你说。”到现在为止,他们忙活了半天都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楚大江和陆文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哪行啊?吃葫芦找根,得找到原委才好评判啊。
“是这样的,上神,你们降临我们桃花村,我们全桃花村的人都是欢天喜地的争着抢着要招待上神,没办法,只好抓阄。我们家抓的是三百号——呵呵呵,马上就要轮到我们家招待上神了,我在忙着准备呢!到时候招待不周,上神可不要嫌弃啊!——陆文海家抓到的是九百九十九号——还早着呢。本来呢,次序排好了,都挺好,一家一家轮着招待就是了。可这楚大江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非要跟我家换一下,那哪行?说什么我们也不能答应!”
看两家挣得水火不相容的架势,两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闹了半天,原来就是为谁早一天谁晚一天招待他们啊!这真叫人哭笑不得哩。可,看陆文海郑重其事的架势,这事对他们来说绝对非同小可!对楚大江也一样非同小可!怪不得楚大江扭扭捏捏的呢,自知理亏嘛。
这还怎么管?
根本没法管嘛。
然而,楚大江并没有罢休,又一次到陆文海家去了。
“没得商量!”陆文海没等楚大江开口就拒绝了。
“文海哥,这有什么不好呢?”
“这有什么好呢?”
“好处太多了!你想想看,你家招待上神往后一延迟,招待上神的时间是不是多多了?”
“这个倒是。”
“时间多了,准备得是不是更充分了?”
“是啊。”
“准备得充分,是不是就能把上神招待得更好了?”
“是啊。”
“把上神招待得更好了,是不是更显得你家诚心待人了?”
“是啊。”
“你家诚心待人了,你家的名声是不是更好了?”
“是啊。”
“对嘛,人活一世图个啥,不就图个这嘛。”
“是啊!”
“那就说定了,咱两家换一换喽哦。”
“好,好,好,说定了,说定了。”
陆文海满心欢喜,客客气气地把楚大江送出多远去。
谁知,楚大江刚到家,陆文海跟脚就追来了,还没进门就嚷嚷开了:“不行,不行,不行!”
“文海哥,你反悔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不行,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延迟招待嘛,你又少不得一星半点的招待,还好处多多的……”
“别提你那个好处多多了!”陆文海脸都黄了,“你哄我,我被你骗了!现在我明白过来了!不换!”
“文海哥,你怎么这样啊?说好了的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吐到地上的唾沫还能再舔起来吗?”
“哎呀,大江兄弟,老哥求求你了。你就别缠着我了,你要是真想早一天招待上神,就跟排在我们家前面的人家换啊,那样还能更早招待上神呢。”
其实,这个根本不用陆文海提醒,楚大江早就在行动了,只可惜往前跟得太紧了,还没等跟人家说好呢,人家已经开始招待上神了。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个教训,他变得聪明多了,打个缓冲,开始跟隔一定数量的人家商量。没想到,没有一家肯让步的。他只好软磨硬泡,然而还是不行,等到人家刚有松动,已经轮到人家招待了,再没了商量,前面的一切努力都打了水漂了。他只好狠狠心往后推一大截,结果差不多,根本没有人家肯退让。到了陆文海这里才算有一丝丝松动的迹象。他必须抓住这个一丝丝!
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第二天,楚大江又来了,不过不是到陆文海的家里,而是带着锄头到陆文海家的田里来了,到了地头,一句话也不说,塌下腰,吭哧吭哧地干起活计来。慌得陆文海一时无所适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夺他的锄头,哪里夺得下呢?
这一出可把陆家人愁坏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虽然他陆家没吃楚家的,没拿楚家的,可白白使唤楚家,还是叫他们心里不安。
“这有什么啊?”陆文海的小儿子撇了撇嘴说,“他帮咱家干活儿,他家的活儿肯定撇下了,回头咱家帮他家干活就是了嘛。”
这倒是个好主意!陆文海眼前一亮,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隔天,陆文海当真扛着锄头去了楚大江家的田里,像前一天楚大江在他家田里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塌下腰吭哧吭哧地干起活儿来。
楚大江一计不成又施一计,马上逮了两只肥鸡给陆家送去了,为了表示诚心,还杀了,褪了毛,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要上锅一炖,就能吃了。
陆文海也针锋相对,毫不相让,杀了两只兔子,剥了皮,收拾干净了给楚家送去了,为表诚意,还把兔子皮一起带了过来。
楚大江仍不死心,带着他的五个儿子浩浩荡荡地涌到陆家来了,一下就把陆家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陆文海吓了一跳,这倒不是怕楚家耍横,而是猴子戴胡子不知道楚家唱的哪一出。
只见楚大江走到陆文海跟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高声道:“文海哥,我把五个犬子都带来了,你看上哪个,我就让哪个认你为义父,你要是全看上了,我就叫他们全都认你为义父!”
陆文海哭笑不得,摇着手说:“老弟,我有儿子,谢谢你的一片诚心了。”说着,向楚大江和他的五个儿子连连拱手。
楚大江却不为所动,看着他的儿子们,厉声道:“孩子们!”
五个儿子齐刷刷地站到了陆文海面前。
陆文海一看事不方头,“噗通”一声抢先跪下了。
楚大江和五个儿子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上了年纪,经历多些,楚大江赶紧抢过去一把抱住陆文海把他从地上薅起来,说:“兄弟,我不是逼你,我是有苦衷啊!”
“苦衷?”一听人家有难处,陆文海怔住了,不知道苦衷和招待上神有什么关系。
“是啊。是这样的,兄弟膝下有一女,一直盼着能为上神亲手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要是我家在这半年里不能招待上神,她就再也没机会招待上神了,她会遗憾终生的!”
“这却是为何?”
“因为,”楚大海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下半年就要出嫁了,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哪里还有机会招待上神呢?”
“这样啊……”陆文海一时呆住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兄弟,你就委屈一下,让我们家先招待上神吧。”楚大海恳求道。
“可是,我家老父亲年事已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听说就快轮到我家招待上神了,天天扳着指头算呢,要是突然往后延迟几百日,恐怕……”
“这样啊!……”楚大江也呆住了,没想到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将心比心,都一样啊!
可是,女儿的婚期不能等啊!
楚大海思虑再三,不得已又找上神方有格和仁义去了。
“求上神行个两全之策吧!”楚大海不住地打躬作揖,可怜巴巴地央求着。
这可怎么办好呢?两人很是感动,没想到桃花村的人待人这样热诚,可一时也难想出两全之策,太难了啊!
“小人知道小人这要求实在过分,可是看在小女快要出嫁,诚信诚意想招待上神的份上,上神就帮帮小人吧!”
这能怎么帮呢?
无论动哪一家,都会让排在前面的人家往后延迟,这怎么可以呢?陆文海不肯,别的人家就肯吗?再说,他们几个外人,随便破坏人家千百年来的规矩,还是当事人,恐怕不大合适吧。可是看着楚大江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叫人于心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苗莲娜听了方有格和仁义的叙说,感动得哭了,急得仁义直跺脚:“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我就想哭嘛,太感动人了啊。”苗莲娜抹着眼泪说。
“我也感动,我也想哭,可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哎,不就两顿饭嘛,有那么重要吗?”娜娜哭哭啼啼地说,“咱们也不是金枝玉叶,值得他们这样毕恭毕敬的招待吗?”
“两顿饭,两顿饭……”方有格念叨着。
“大方,你怎么了?怎么也跟着絮叨起来了?”仁义心烦意乱,坐卧不安,“这事整的,老虎吃天,还真没法下嘴。”
“格子,你快想办法啊!”娜娜一抬头,冷不丁看见方有格,催促道,“咱们可不能寒了人家的人啊!”
“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方有格沉吟良久,招招手,把他们两人都叫道跟前来,这才不慌不忙地说。
两个人都大眼瞪小眼齐刷刷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听你说呀!”两人异口同声道。
“哦,”方有格这才一板一眼地说,“我是这样想的,他们每家每户招待我们一天,也就是管我们两顿饭,要是把两顿饭分开吃行不行呢?”
“分开吃?那怎么吃?”两人依然大眼瞪小眼盯着方有格。
“这样,不管轮到谁家,我们都只吃一顿饭,等到轮到下一家的时候,我们还是只吃一顿饭。不就可以了吗?”
“什么意思?”
“没听懂?”
“没听懂。”
“那我这样说吧。咱们不是先轮到陆文海家招待,后轮到楚大江家招待吗?轮到陆家的时候,我们在陆家吃一顿饭,在楚家吃一顿饭,就把轮到招待的那一天的两顿饭吃完了,等到轮到楚家的时候,我们再在楚家吃一顿,陆家吃一顿,不就又把轮到招待的那一天的两顿饭吃完了嘛。这样,谁家都轮到了,谁家也都招待了我们,他们的饭我们也都吃了两顿,不偏不斜,公平合理。”方有格把手指头掰过来掰过去地算着,终于说明白了。
“高,实在是高!”仁义不由对着方有格伸出大拇指,又挠挠头,“这么简单又公平合理的解决方案,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你要是能想出来你就不是仁义,而是方有格子了。”苗莲娜看着方有格甜甜地笑起来。
“我要是方有格子,我可不会要你。”仁义撇着嘴,学着娜娜的腔调冲她。
“想得美你,谁稀罕你啊!”
就这样,把楚、陆两家都愁得不行的事情完美地又轻松地解决了。
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