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弘曜的语气不含一丝情绪，“商业模型根本不会有标准化答案，哪怕真实投资也是一样，可行性报告不过是为了保障你不犯低级错误，实际投资的时候，我只看人。”
“看人？”
“你看看市场上同行的企业有多少？有哪一个企业敢说自己商业模式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同样行业同样模式同样几轮融资下来，有的存活有的破产？”
“……是啊，为什么呢？”
“关键要看执行的人，涉及实战，人的因素永远是第一位的，与其盯着报告，找人约谈一下，给个难题让他解决一下，高下立判。”
“哦……”
湛蕊蕊声音很有种恍然大悟的意味，“对啊！黎总说的蛮有道理的……”
“别高兴的太早。”黎弘曜直接一盆冷水泼过去，“道理很简单，其实看人才是最难的，因为人会撒谎，对一个投资人而言，洞察力才是最为难得的天赋……”
“这点就不劳黎总操心了，我别的不行，看人自问还是很有一套的。”
“……”
黎弘曜没接话，唇角却不由牵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女人果然是，刚刚觉得她用点脑子了，尾巴立刻就翘起来了……
“诶，黎总，我还有个问题挺好奇的……”
“说。”
“你说你只看人，那你看我怎么样？我跟你说那么多，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不信我啊？”
“你？有待观察。”
“不会吧黎总，怎么说也是七年的夫妻，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怪只能怪你前科太多，好自为之吧。”黎弘曜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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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以后，黎弘曜却没有继续投入工作中，而是默默在窗前站了片刻。
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湛蕊蕊确实变了。
换做刚结婚那会儿，发现这一点，他想必会很欣慰，到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或许就这样平稳过度到离婚也不错。
哪怕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她毕竟是聪聪的母亲。
“嗡……”
正想着，儿子就给他打来电话了。
黎弘曜接起电话，声音低沉温柔，“儿子，没睡呢？”
“爸爸，祖母刚给我讲完故事，我马上就要睡了，想听你跟我说晚安。”
“嗯，晚安，儿子，睡吧。”
“爸爸……”
黎睿聪叫了一声，接下来却没了声音，明显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儿子？有什么话都可以跟爸爸说。”
“嗯……那个，今天冬冬阿姨来看我了，给我买了游戏机……”
“……”
黎弘曜抿紧唇角，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女人聪明愚蠢他都不在乎，但是任何想利用他儿子的行为都会让他不爽，这是一定的。
“爸爸，我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礼貌！”黎睿聪似乎害怕父亲误会，急着解释道，“我就是……就是想起妈妈了……爸爸，你真的要跟妈妈离婚吗？冬冬阿姨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还说……说你就是为了我才不得不维系一段不道德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