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父刚说了一句，黎睿聪回头看了外公一眼，“外公，让我跟我爸说几句话。”
“……”
湛父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小外孙无论眼神语气都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关键情绪稳定，让他根本没办法劝。
无奈之下，湛父只好牵着小孩儿的手不放，跟他走到离黎弘曜不远的地方。
“聪聪。”
黎弘曜一把推搡开湛家保镖，走到儿子面前。
保镖们看湛父没什么表示，便也就没有继续拦人，只是默默围拢到一旁，阻挡外人探寻的目光。
“爸爸。”黎睿聪抬头看着父亲，看父亲缓缓蹲到自己面前，他的目光变为直视父亲，“你那天答应我要给妈妈道歉的，可是你打了她。”
“……”
黎弘曜无语。
这说的是当初他打湛蕊蕊那一巴掌的事，儿子甚至不是在疑问，只是陈述事实。
黎弘曜根本无从解释，只是有些干巴的说道，“那件事是我不对……”
“你昨天又欺负妈妈了，是吗？”
“……”
黎弘曜动动唇，解释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爸爸，你是不是一直背着我欺负妈妈？”
“我……”黎弘曜在儿子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感觉有些无所遁形，良久他艰难开口，“聪聪，大人的世界……”
“你跟我说男孩子不该欺负女孩子，你说凡事都诉诸武力是最low的，你是骗我的吗？还是大人的世界，就可以不遵守你说的这些规则？”
“……”
黎弘曜一时语塞，略显茫然的看着儿子。
他早就知道儿子早慧，可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儿子说的哑口无言的一天。
同时，黎弘曜脑海里宛如受到重击，不得不面对自己，为什么他所深恶痛绝的行为，他却可以一次次将之施与湛蕊蕊身上？
“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
黎弘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妈妈说她要跟你离婚，我支持她，我选择跟着她。”
“聪聪！”
黎弘曜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一瞬间双眼圆整，目眦欲裂。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爸爸。”
黎睿聪说着伸手轻拨父亲的手。
明明他没用多少力气，然而他眼里的决绝，却让黎弘曜最终颓然放手。
“聪聪，跟外公走，我们去看妈妈。”
湛父居高临下看着黎弘曜吃瘪，跟黎弘曜打了近十年交道，他还没见黎弘曜遭受如此打击，真是从心里往外的舒爽痛快。
还好他记得女儿的祝福，当着小外孙，不敢太得意忘形。
祖孙两个于是丢下黎弘曜，上车离去。
而黎弘曜，略显失神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儿，终于打起精神，站起身，匆匆上车，循着那祖孙两个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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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的飞快，黎弘曜眼中一抹厉色，没多久就追上湛父的车。
远远缀在后面，黎弘曜不由用力捏紧了方向盘。
他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把儿子从自己身边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