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黎母接过管家递来的饭碗，递给黎弘曜，挑眉看了他一眼。
黎弘曜接过饭碗放在一旁，没急着吃，仍在仔细探究母亲神色，“妈，您怎么会同意……”
说着，黎弘曜看看黎睿聪方向，没继续。
黎母跟着看看正在打电话的小孩儿，自然知道黎弘曜想问的是什么。
“她是聪聪的妈，就算你们有一天真的离婚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黎母坐到餐桌旁，一如往常，提到湛蕊蕊语气便自带疏离感，“这话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这话听着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事先不知道两婆媳相处模式的话。
可黎弘曜却见证婆媳关系七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母亲改变对湛蕊蕊的看法，除非有什么特殊变故。
“妈，您的身体……”
与湛蕊蕊一样，黎弘曜几乎瞬间便联想到母亲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别胡思乱想，我身体好得很，我只是……”黎母说着，不由叹了口气，“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摔一跤都能摔出骨裂来，我再硬朗又能陪你们多久？”
“妈……”
“而且，有一点你说得对，她确实是不像以前了，人总是要长大的，再说，聪聪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一点谁都比不了，你看聪聪对她的感情就知道了，她给一点阳光，孩子立马就忘了过去……”
黎弘曜跟着母亲的目光，看一眼打电话打的字正高兴的儿子，抿抿唇，没开口。
“不过你别误会。”黎母紧跟着又补充道，“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她这个人，也看不上湛家做派，我同意让聪聪跟外家接触，是不想让孩子断了亲情，可不是认可他家带孩子的那种方式，这点你记住了，没事多提醒她一下，可不能让她和她家人把我聪聪给带坏了！”
“……”
黎弘曜张张嘴，最终只点头“嗯”了一声。
“妈。”又看了一眼儿子，黎弘曜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们的婚姻……”
话说一半，黎弘曜顿住。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就婚姻问题问起母亲意见，他不由摇头失笑，叹了口气。
“当年我不看好你们的联姻，你不还是坚持取了她？这么多年，不管她如何胡闹，我也没对你们婚姻发表过任何看法，只有上次她碰壁以后我给过你建议，你却说还不是时候……”
“……”
黎弘曜垂下头，唇角绷的紧紧的。
是啊，指导那一刻为止，他还认为这段婚姻存续与否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谁能想到，在那之后，女人变了。
他的掌控力被一步步蚕食，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婚姻。
“总之。”黎母看着儿子说道，“无论你怎么选择，妈都会支持你，但你的取舍不应该是因为我，甚至不应该是为了聪聪，婚姻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抛开这一点，也应该是为了寻找陪你共度余生的那个人，阿曜，你明白吗？”
难得黎母如此郑重跟儿子谈起感情问题，说完，老太太仔细看着儿子，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