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昭回头一看,若不是戴着那个碍事的面具,铁奴现在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好看!!”沐颜昭喜笑颜开,像是见着了什么新鲜事物,围着铁奴打转,笑吟吟道:“果然比之前好看多了,铁奴,看,这是我给你买的武器。”
铁奴呆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可你行走江湖,毕竟要保护自己,你身上又没盘缠,我怕你会死。”沐颜昭低头,看着手里的宝剑,“它虽然不名贵,但是也挺锋利的,足够你保护自己啦,你……你拿去吧。以后出鞘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替别人杀人。”
那把沉甸甸铁青佩剑,就交到了铁奴手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纹路,却显得格外珍贵。
铁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了礼物。
他好开心。
可是开心要怎么表达?
铁奴见过部落中围着篝火跳舞的小伙子,他笨手笨脚的,肯定跳不好。
“你不喜欢呀?”沐颜昭一歪头,“好吧……我也知道自己的目光很差劲,阿枭最会选剑了,等他来了,再买一把送给你,如何?别生气啦!”
铁奴是高兴,不是生气。
他只是不会说。
左等右等,三天了,霍曲枭始终没来。
沐颜昭意识到了出事,打算直接回京。
他们分开走,一是霍曲枭要去处理些军营私事,她不想跋山涉水,便在这里落脚,等霍曲枭回来。
谁知,总是能出现意外。
城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沐颜昭站在街道上,看见铁骑从眼前掠过,带着疾风。
“金国兵变,跟咱们打起来了!”
“边关……又生事了吗。”
“唉,又打起来了。”
金国?
疯了吧 。
难怪霍曲枭先回去,必定是情况紧急,所以才没联系上她。
现在去边境……大约还要走半个月,但不论如何,比回京快多了。
“铁奴,我们就此分别吧,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再被人欺负了。”
“是要赶走我吗。”
沐颜昭愣了下,脚步莫名一顿,咧嘴一笑,笑出最灿烂的模样。
“不是赶你呀,你有自己想过的生活。”
是怎样的生活?
铁奴一点都不明白,他早就忘了一个正常人该怎么做!
“罢了,不如你先跟着我,但是一路上很危险。”
铁奴点点头,完全没有犹豫。
看起来凶狠,实则有点傻。沐颜昭心里省去了叹息,买了两匹马,两人往边关方向奔去。
这些年,边关总是生事,成了所有人的心头大患。
害怕哪一天睡着睡着,家没有了,边境线被人攻破,城池沦陷……一切都陷入危急。
霍曲枭亲自带兵前往边关。
而沐颜昭已经先到了。
又是这该死的黄沙。沐颜昭痛恨这里,让多少兄弟丧失了性命!
“这里就是边关了,铁奴。”
两人的马,一前一后,一黑一棕。铁奴看着绵延万里的平原,觉得好大好大,跟天一样大了。
“见过皇后娘娘。”
三号营地的人见到了沐颜昭,以为霍曲枭也来,没想到霍曲枭后到。
“预计陛下三五日后来。”
两位副将在这苦苦支撑,却见到只有沐颜昭跟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来支援,心中难免绝望起来。
金国军队突飞猛进,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不是他们能作战的对手,完全是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此时此刻,沐颜昭似乎还能闻见战场上传来的血腥味,恶心,也叫她痛恨。
“先带我进去。”
“是。”
“这位……”没见过啊!
沐颜昭冷静道:“他以一敌百,好生给他安排一所帐篷。”
匆匆来到了主帐中,沐颜昭看见了沙盘上的地图,莫名有种熟悉感。
“金军占领了我们三座城池,速度极快,再过不久,又要攻打过来。我们在这苦苦支撑数月,粮食告罄,将士们已经无力抵抗……”副将跪在了地上,满脸愧疚,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愧疚而切腹自杀。
沐颜昭托着这名副将起来,冷静道:“这些事不能全怪你,从这里传回消息到京城时间太久,一时间无法支援也是能理解的,辛苦你们了,请起来吧,别跪着了。”
下面两三人通通站起身。
“今夜,他们金军肯定回来偷袭,还请皇后娘娘小心!”
既然选择今晚,那就别怪她不留情。
沐颜昭低声道:“你们今晚只需跟平时一样戒备就好,我会解决他们派来的人。”
金国,来势汹汹,在北方称霸,几乎没有对手,能够与金国对抗的国家,也只有他们大禹国。
然而由于地势原因,金军的地方易守难攻,而他们则相反,所以也就导致了他们一直在吃亏,源源不断的送人命。
这是他们最痛心的地方!!
夜班三更,子时,风凄厉,外围还有狼群在走动,时不时发出两声骇人的狼嚎,听起来渗人!
沐颜昭带着铁奴,两人可谓是单枪匹马,就这么卡在石礁后面,果真看见一支小队朝这里奔来。
“铁奴,我待会上去杀了他们,你给我打掩护,补刀,知道吗?”
铁奴表示疑惑,微微歪着头。
“就是咔擦一刀,把他们的脖子给抹了!”
“懂了。”
沐颜昭提前设计好的陷阱起了作用,金军小队的战马纷纷摔倒,上面的人跌落。
她冲了出去,一剑一个。
而铁奴更甚,在后面杀得比她还快。
时间还没过半吧?沐颜昭环视周围,基本上奄奄一息,活人已经没了。
“嘶……铁奴,你杀得太快了。”
铁奴擦了擦面具上的血,保持光洁。
“抱歉。”
“没事没事,别跟我道歉!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沐颜昭踹了踹地上的人,“这群该死的玩意……杀了我们大禹国好多兄弟。”
铁奴慢慢蹲下,直接把一个人的脑袋拧下来。
沐颜昭:“……”她不是这个意思。
画面过于血腥了些,沐颜昭转过头不想看,怕今晚会做噩梦。
“在部落,杀了敌方的人,都要割下他的头来庆祝。”这是刻在铁奴记忆中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