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于方岩房里发生的事,自然是他最有发言权了。
于方岩浑身一哆嗦,吓得如筛糠一般,嘴唇直颤抖,“说,说什么?”却收到于妧妧一记凌厉的眼神,吓得咽了咽口水,赶紧说:“这贱人妄图爬上本少爷的床,想要本少爷抬她做妾,还想给本少爷下毒,但是被我看出来了,她死有余辜!三妹妹,你可以松手了吗?”
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是说,我的丫鬟,看上你这猪头了?还想爬你的床?”于妧妧自然是不信这种屁话的,她根本没有要放开于方岩的意思,反倒更加贴近了他的脸一些,眼神像是利刃,刺得他目光躲闪。
“你!你怎么骂人呢?”沈氏看不过去了。
“我骂的就是他!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儿子长成一副什么样儿!婢禾虽然只是个丫鬟,但也是个如花似玉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于方岩这德行,连自己的姐姐都觊觎的下三滥,婢禾会看上他?她是眼睛瞎了吗?”
“放肆!”于延再次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呵斥道,“于妧妧你真是长能耐了,这么跟长辈说话!方岩是我于家堂堂正正的少爷,岂容你如此诋毁!”
“我是不是诋毁,问问你的好女儿于筱筱啊!于方岩这种连自己大姐的床都敢爬的蛆虫……”
“三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与岩哥儿是同宗堂姐弟,身体里都流着于家的血的,岩哥儿就是就是胆子再大,又如何会产生那种龌龊思想?倒是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污蔑之词的?”于筱筱一脸委屈的模样引来众人的同情。
于方岩也趁机从于妧妧手下逃脱,像是寻求到了庇护一样躲到了于筱筱身后。
于筱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眼底难以掩饰的嫌弃。这个蠢猪,这么不禁吓,差点儿让他坏了大事。
“三丫头,你是有些过分了!”老夫人原本看着这一地鸡毛就很头疼,如今看于妧妧像是被逼急了的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气得往地上戳了戳拐杖。“你倒是先搞清楚情况,再来由着自己的脾气乱来!”
于妧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不那么冲动,现在,祖母可能是她唯一能拉到自己阵营的人了。
“祖母,是妧妧鲁莽了,妧妧在这里向二哥先陪个不是。”说着,她主动朝于方岩福了福。
于方岩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本少爷也不同一个傻子计较。”
“既然如此,那请二哥好好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毕竟,我的丫头死在了你的地盘上,你总归得给我一个交代不是?”
于方岩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于筱筱往身后一拉。
“还是我来说吧,这样也比较公正。祖母、父亲、母亲、婶婶,你们看如何?”于筱筱款款上前,柔声问遍了在场的所有长辈,唯独故意落下了陶氏。
“怕是不妥吧!”向来不参事的陶氏却突然出声,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清冷冷的,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大小姐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自我被抬平妻以来也从未叫过我一声娘,这样的你,若说公正,似乎还差点儿?”
于妧妧看向陶氏,她没想到她会站出来说话。陶氏递给她一个愧疚的眼神,是她没有保护好婢禾。
于筱筱微微一愣后,旋即笑了笑,“娘,您误会了。”一声“娘”叫得十分自然。
“筱筱原是想着一声母亲就包括了您了,是筱筱的疏忽。还请娘亲莫要见怪。”
一番话说得如此得体,陶氏在心中酝酿了许久了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老夫人见状笑道:“大姑娘,那你来说吧,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一遍。三姑娘你也好好听听。”
“在说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三妹妹,不知三妹妹可否配合解答一下?”于筱筱一脸公正的模样,让于妧妧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问便是。”于妧妧冷声道。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侯府?做什么去了?跟谁一起去的?男的女的?”于筱筱直接甩出早就准备好的四个问题,好整以暇地看着于妧妧。
于妧妧捏了捏拳头,她知道这是一个套,于筱筱无非是故技重施,又想让她落下一个跟男人厮混数日的名声。但是,跟婢禾的性命比起来,名声算得了什么?
她只有说了实话,才能给自己争取到一些主动地位,把于筱筱的实话也逼出来。
如是想着,于妧妧颔了颔首,半真半假地答道:“婶婶来的那日我便离开了,与九千岁一起去查了些案子,至于九千岁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个,你应该会判断吧?”
“于妧妧,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撒谎吗?九千岁是何等身份,上次帮了你不过是你运气好,你以为这次还能拿他出来吓唬人?”
“我说实话,你却不信,姐姐,那你告诉我,正确答案是什么?我按照你的意思回答呀!”于妧妧毫不畏惧地针锋相对。
于筱筱气得脸一红,很快又恢复了温婉的模样,“妹妹过于敏感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既然三妹妹承认自己与宦官相处数日的事实了,那我们接下来说婢禾的事。”
于妧妧本还想怼回去,但听到婢禾的名字,便咬牙忍了下去。
于筱筱用手绢掩了掩鼻子,来到婢禾的尸体旁,“三妹妹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全身青紫,明显是与人搏斗过。今天傍晚婢禾借着给二弟送茶的借口,来到了这里,试图勾引二弟。方岩虽然平日里喜欢玩闹,却也知主仆有别,更不会如了这些妄图上位的奴才的愿。眼见着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婢禾露出了真面目,用下了毒的茶水逼二弟就范,二弟自是不肯,于是两人扭打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二弟也受了不少伤,这些都已经叫大夫瞧过了。”
“婢禾怎么死的?”
“她自己随身携带的毒药,本想害二弟,却自食其果了。”
毒药。十香软筋散?
于妧妧的胸口再次发疼,婢禾,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给你十香软筋散,也许你就不会死了。
“呵……”于妧妧突然冷笑一声,笑得让人发寒,她看向于筱筱的目光含着刀,“大姐姐啊大姐姐,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