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渐凉,寒潭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箭矢插进冰层,立刻在冰面上铺开一层犹如蜘蛛网般的裂缝,触之即碎。
白樱公主让婢女前去捡回箭羽,阴沉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冰面,面无表情。
于妧妧最好别打这寒潭的主意,否则她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而走陆路,她绝不可能有她快。
做完这一切,白樱公主就带着婢女走了,没再回客栈,而是乘着快马一路疾驰。
于妧妧从躲身的树后走出来,盯着寒潭碎裂的冰层拧眉。
次日一早。
于妧妧早早起来,洗漱出门后才发现婢鸢和初三早已等在了门外。
“下雪了?”她无意中朝窗外看了一眼,诧异的挑眉。
“嗯,黎明时开始下的,也不知道多久会停。”婢鸢在一旁接话道。
“不管它停不停,我们都必须快马加鞭赶路,每耽搁一个时辰,都可能错失营救季公公的机会。”于妧妧沉着脸说道。
“属下知道,往外三里处有一寒潭,若是横跨过去,应当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初三忽然提议。
“行不通。”于妧妧摇了摇头,将昨晚白樱公主做的事说了一遍。
婢鸢气愤的瞪大眼睛:“这个白樱公主,她怎么这么坏?!”
“所以现在寒潭走不了,我们只能快马加鞭走陆路,婢鸢你不能跟着我们了,让初三送你回去。”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惊。
婢鸢率先拒绝:“不行,奴婢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去犯险?”
“属下不可能丢下小姐一人在这里。”初三也板着脸拒绝。
“这是命令!”于妧妧冷了脸,看向婢鸢:“救季公公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是你的,你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
还有,我没打算一个人去犯险,你们回去,让初四沿路来追我,他武功不错,有他在你们应该可以放心。”
说完,见两个人不为所动,于妧妧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说,我们都走了,母亲一个人在侯府,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对她用什么手段,你们不在府里护着,我如何能安心?”
闻言,婢鸢的表情才终于有些松动。
最后,两人被于妧妧疾言厉色的赶走了。
赶走两人后,寒潭是肯定不能走了,于妧妧骑马在陆路上走了两天一夜,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苗寨最外层的树林。
树林之内不适合骑马,于妧妧干脆弃马徒步。
谁想刚在树林里走了不远,就听见头顶树梢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
她眸色一凛,当即大喝:“谁在那里?出来!”
空气静谧了一瞬,随即一道黑影猛地蹿出树梢朝她疾驰而来,在她身前恭敬的跪下:“属下见过三小姐。”
于妧妧看着初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气结。
“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怪不得这一路都没看见他人影,她还说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追上她,原来是一直躲在后面。
“是。”初四承认的特别坦然。
“既然你都追上我了,为什么不现身?”于妧妧想起自己这一路担惊受怕,觉都睡不踏实,就忍不住质问。
“为什么要现身?”初四不明所以,困惑的反问,最后还加了一句:“跟着主上都不用现身的。”
初四没意识到,他跟着季凉月时不用现身,是因为季凉月自身武功便深不可测,他稍微靠近就会被察觉,自然不必现身那么麻烦。
但于妧妧不同,她体内只有刚修习的一点内力,武功路数和他们又全然不同,若是他不主动现身,于妧妧是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的。
于妧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憋了一口气不再追问。
心里暗暗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勤加修习武功。
因着于妧妧着急救人,两人没在这上面多加逗留,确定没有危险后,再次快步启程。
临近高索桥,远远就能看到一行人狼狈的坐在地上,身上血污一片,触目惊心。
看到于妧妧的瞬间,季凉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沉下脸:“谁让你来的?”
于妧妧被季凉月呵斥的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对着她身后的初四吩咐道:“立刻带她回去,不许踏进这里一步,快走!”
经历过一番逃亡,季凉月深知这地方不可预测的危险,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然而坐在一旁的人就不愿意了,语气刻薄的开口嘲讽:“就是,你可是九千岁的心尖肉,这种地方哪是你能来的,还是赶紧回去吧。”
于妧妧拧眉看了说话的于筱筱,这才发现她身上也沾着好几处血污,就不知究竟是谁的了。
而简云鹤坐在离她不远处,怀里搂着脸色惨白的李绯绯,脸色沉的厉害,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任何人,眼底一片冷漠。
于妧妧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身后的初四动了,眉峰顿时一凛,冷声呵斥:“我看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初四一怔,当真不敢靠前了。
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同,他不敢得罪,只能抬眸询问的看向季凉月。
季凉月见于妧妧如此,冷眸微眯,语气软了下来:“妧妧,这里太危险,你先回去等我,听话一点,嗯?”
“等你什么?”于妧妧似笑非笑看着他,笑意却不达眼底:“尸体吗?”
季凉月身体霎时一僵,下意识想要掩住身上的伤口,却被于妧妧眼疾手快地挡住,生拉硬拽地把他拽到一旁坐下,抬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她刚才看见他身上的一处伤口与初七的十分相近,只怕也是那蛊虫作祟。
“妧妧!”季凉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制止。
“你给我闭嘴!”于妧妧被他三番两次拒绝的心浮气躁,立刻吼了回去,红着眼眶瞪着他:“季凉月,你再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季凉月错愕的眨了眨眸子,仿佛怕她真的做出冲动的事来,下意识地松了手。
刚一松手,就感觉外袍被干脆利索地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