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捉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于筱筱费尽心思的陷害她,甚至不惜在自己的升妃宴上当众揭穿,真是煞费苦心了。
“本督说过,若是这件事与妧妧无关,便判你数罪并罚,逐出军营流放千里,你可服?”这时,季凉月忽然垂眸看向王闯,寒眸冷冽,没有一丝人情。
王闯这才想起刚才的赌约,脸色寸寸灰败下去。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十拿九稳,结果却与他所想相差千里。
军营是他一辈子的梦想,战神是他这一生最仰望的神祗,可在这一天,全都失去了。
还有流放。。。。。。。
只是想想,他就满身寒意。
“卑职记得,可杀害我弟弟,嫁祸三小姐的凶手还未找到。。。。。。。”王闯脸色煞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看着季凉月的目光崇敬又充满恐惧。
这一刻,他深深的后悔自己的莽撞。
“这件事,本督会移交良人司,给你一个交代。”季凉月眉眼冷淡的看着他,显然已经没有转圜的意思:“但本督与你的赌约,与此无关。”
也就是说,军营必须要除,流放必须要判,甚至连停留京中等候真凶归案的时间也不给他,冷漠决绝,不讲一丝人情。
王闯此时也意识到,求这位心冷肠硬的战神可谓比登天还难,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于妧妧身上。
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却立刻避开了。
若这位王闯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毁她名誉,做事留几分余地,她或许会开口为他求情,但他的做法如此卑劣,哪怕事出有因,也让她生不起半分同情。
不一会儿,王闯就失魂落魄的被押了下去。
门外的棺椁也依次被拉走,宴会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却谁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于筱筱更是像丢了魂魄一般,频频出错,最后被简云鹤打发回了后院,好好的一场升妃宴只能草率结束。
结束后,简云鹤脸色难看的走进于筱筱的房间,见她表情怔忡的坐在桌前,连他进来都没发现,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深刻了几分。
“说吧,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砰——”
简云鹤话音刚落,就见于筱筱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一双眸子通红的瞪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失控的怒吼。
临走的时候季凉月朝她瞥来的那一眼,在她眼前迟迟无法挥散,巨大的恐惧犹如阴影般笼罩着她,如影随行。
“你当本皇子的眼睛是瞎的吗?”简云鹤见她死不承认,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就有些压不住的涌了上来。
好好的一场升妃宴,被她搞的乌烟瘴气,纵然所有的罪名都指向于妧妧,脏水都是朝她泼,但这件事毕竟是发生的他的府中,三皇子府多少都会被连累。
他要图谋大业,在世人眼中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不然将来岂不是让人诟病?
晚间的时候,她的表情那样惊恐,失措到显而易见。
纵使现在季凉月还没找到指证她的证据,那些坐在席位上的老狐狸只怕也早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心中自有思量。
有一位心思如此歹毒,不懂顾全大局的妻子,他们连带着看他的眼光都会跟着变化。
“够了!”于筱筱怒喝出声。
她心里本就慌极了,此时还有面对简云鹤的质问,所有的恐惧都化为了怒火,朝他发泄而去。
“你不就觉得事情是我做的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女人,既然如此,你何必要来娶我,又何必升我为你的正妃!”
简云鹤原本只有些微末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像泼了一桶火油一般,再也压不住。
他眼神陡然阴沉下来,抬手毫不怜惜的捏住她纤细的脖颈,一字一顿的质问:“于筱筱,你究竟是怎么嫁进来的,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难道还要本皇子提醒你吗?”
当初他愿意娶她,本身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今后的大业考虑。
可她现在,愈发不知深浅。
“唔。。。。。。。放开我。”于筱筱被窒息的感觉憋的脸色通红,她看出简云鹤眼里的冷意,心陡然升起一抹慌乱。
简云鹤见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眼底都是恐惧,才一甩手松开了她,冷声警告道:“我不管这件事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把屁股给我擦干净了,若是让季凉月查到你的头上,别怪本皇子大义灭亲。
还有,像今天这样的蠢事,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
说完,眸光冷厉的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被重重合上的门扉发出一声巨响,震的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于筱筱心一松,整个人瘫软的朝着地上滑去,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委屈又愤怒的哭出声来。
她也不想的。
今日是她的升妃宴,即使她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为了对付一个于妧妧,而将自己的宴会弄得乌烟瘴气。
这可是她拼了性命,也要夺回来的机会啊,有多不容易,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王闯的弟弟王备还是她在侯府时算计于妧妧布的线,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她转眼就嫁入了三皇子府,步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再无法那般去害于妧妧,不得不作废。
却没想到,那王备见她嫁入了三皇子府,又失口毁约,就用那些她给他准备的东西一次次的威胁敲诈于她,管她要了不少银子。
她百般无奈,差一点就被简云鹤发现,最后不得不买凶杀了他。
谁想到,王闯却会突然回来,还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闹上府门?
当于妧妧提出去检查尸身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不安,果然被她看出了破绽,现在连季凉月都怀疑她了,她该怎么办?
想起被流放的王闯,他还只是无辜受牵连,只是出声诋毁了于妧妧几声名誉,就被季凉月流放千里。
若是让他知道真正害于妧妧的人是她,他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