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过两道凄冷的弧线,狠狠斩向那只还在翻滚嚎叫的怪物。
寒芒闪过,嚎叫声刹那间停了。
怪物像是被定住了身体,张牙舞爪地僵在了原地。
小西稳稳地落在地上,刀锋还残留着一抹黑色的血液。
缓缓站起身,他背对那只怪物。
连看都不看,甩了甩刀上的血,双手利索地收刀入鞘。
小西整张脸都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之下,我看不清。
只是隐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似乎比那怪物还要危险的,冰冷而肃杀的气息。
“小西!你怎么在……”
我还没等开口说完,一双眼睛猛然瞪得溜圆。
只见那只怪物的脖颈处缓缓出现一道极细的黑色的裂缝,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
怪物的整个头颅突然飞了起来,黑色的血液从它断裂的脖颈处狂喷而出。
像是在空中下了一场磅礴的血雨,那具无头的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楼梯上。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那个杀了那么多人的恐怖怪物,被小西一刀,就这么秒了?
在小西面前,它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知道小西很厉害,但是真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小西冲我微微点头,然后转过头纵身跃下楼梯,身体一晃,瞬间消失在下方浓浓的黑暗中。
我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可他已经走了。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神出鬼没的。
扭头看着刚才跑出来的中年男人,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墙边,身下是一滩血泊。
“你怎么样,喂,楼上还有没有活人?”
见他没有答话,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目光随之移动,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血红的爪印已经开始发黑,黑紫色的血管呈现蜘蛛网般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我眼角一阵狂跳,这是感染的症状,那白色怪物也会传播病毒!
耳边传来一阵瘆人的嘶吼,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已经死去的中年男人从血泊中缓缓爬了起来。
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嘴角往下滴着血,青白的瞳孔射出嗜血的寒芒,他尸变了。
“该死,可真会挑时候。”
虽然近在咫尺,但我不敢再开枪让自己的耳朵遭罪。
我迅速退后几步与它拉开距离,关闭保险把枪别在腰间,握紧军刀,紧紧盯着前方朝我摇摇晃晃逼近的行尸。
楼道空间狭小,没有逃的地方。
我瞅准时机,大步踏前一脚踹它肚子上,将它踢倒在地,不等它挣扎着爬起来,我上去照着它的脑袋就是一刀。
人的颅骨异常坚硬,这一刀没有成功刺入对方大脑,反而卡在了骨缝里。
我顿时有些急了,使劲想把刀拔出来。
可这反而激怒了它,它挥舞着手臂张口就要起来咬我。
我急忙松手退到一旁,它咬了个空,显得更疯狂。
我的手在后腰摸出甩棍,啪的一声展开。
在它嗷呜叫着再一次扑过来的时候,正面迎上去横着抡起甩棍狠狠砸它太阳穴上。
它摇晃了几下,退到楼梯边缘。
我瞅了瞅他身后长长的楼梯,冲过去抬腿一脚将它踹了下去。
它失去平衡吼叫着滚下了楼梯,趁它还在地上翻滚挣扎没爬起来的时候,连续甩了好几棍,都结结实实落它头上。
血花迸溅出来,它的嚎叫渐渐低了下去。
我踩住它的脑袋将它死死压在地上,弯腰使劲从它头上拔出军刀,带起一股飞溅的血液。
看着还在挥舞手臂嘶吼的家伙,我对准它那惨白毫无焦距的眼球狠狠捅了下去。
军刀准确无误刺入它的大脑,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它顿时像是被瘪了的气球一样瘫软下去,吼叫戛然而止。
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确定已经死透了。
我甩掉军刀上的血,把甩棍别回后腰。
确认四下安全,没有那种怪物或行尸之后,我将枪举在身前。
我慢慢拉开14层的防火门,然后闪身冲了进去。
穿过混乱的走廊,地上丢弃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举着枪背靠墙缓缓向前移动,转过一个拐角,地上两具几乎被撕烂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
血浆喷洒的到处都是,在地板积了厚厚一层。
为了以防万一,我踩着已经开始凝固的大滩血迹上前,对着他们的脑袋一人补了一刀。
往前是理疗室,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行血痕,一直延伸到前面的针灸科。
推拿科的木门倒塌,已经被踩的破烂不堪。
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些怪物似乎都追着逃跑的人群下楼了。
此刻整个14层出奇的安静,我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再往前走,头顶白炽灯由于电压不稳,一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在寂静的楼道内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犹如恶魔嘶哑的嘲笑,映照在周围惨白的病房与腥红的鲜血,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我吞了口口水,握紧了枪。
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握枪的手滑1腻腻的,这场景怎么看都是恐怖电影开场吧。
想给夏月发个消息问她在哪,这14层这么大,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我摸出手机,刚刚发送一条信息,就听见不远处的针灸室里发出“叮”的一声,那是消息提示音。
是夏月的手机,在针灸室里!
我眼角一阵顿时狂跳,骤然警觉起来。
看着地上那道长长的血红刺目的拖痕,地上还有墙壁印着几个鲜红的血手印,可见当时受害者挣扎的惨烈。
没来由的紧张和恐惧袭上心头,但还是尽可能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努力定了定神,我举起枪对准那个方向,脚步放缓,慢慢靠近。
我隔着门轻轻敲了敲,然后快步远离门口,将枪口准星对准了那扇已经被染得鲜红的门。
等了好久,里面没有动静。
没有怪物冲出来,也没有行尸的吼叫。
我眉头微蹙,再次上前,小心翼翼敲了敲门:
“夏月,你在吗?我是冬阳。”
我朝门里轻声叫道,同时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
过了一阵,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基本可以确定里面确实没有行尸,有的话早就冲出来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朝里面探头查看。
灯没开着,里面一片漆黑。
我身后走廊的微弱灯光从打开的门缝里漏进去一点,但仍然十分昏暗。
就在我缩回脑袋准备继续探查的时候,忽然感觉面前一阵劲风袭来。
本能的直觉让我立刻后撤闪避,几乎就在瞬间,一个大号保温杯重重砸在了门框上,发出“咚”的声音。
我快步后退,下一秒,门缝里伸出一个输液常用的支架,长长的杆子直接朝我肚子捅过来。
我侧身闪避,然后抬腿一脚狠狠踹在杆头处,硬生生将杆子怼了回去。
里面应声传来一声惨叫,我嘴角一撇,暗暗笑了笑。
果然有人,不过听声音像是个男的。
没有给对方反应机会,我冲过去一脚踹开门。
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干呕,旁边掉落着刚才的支架。
看得出来这一击并不好受,对方一直趴在黑暗的角落里痛苦地喘息。
我走过去,听到我的脚步声,对方抓起身边的一根钢管就匆忙想要爬起来。
我一脚踢他肩膀上,将他再次踹翻在地。
顺势一把冰凉的手枪顶在他额头上:
“不想死就别动,不然打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