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袭击者，此时已经可以看见他的大致容貌了。
让我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还穿着市一中的校服。
脸庞稚嫩青涩，抬头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伸手打开了灯，明亮的光瞬间洒满了整间屋子。
我环视一圈，屋里只有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没有看到夏月的踪迹。
我暂时长舒了一口气，眼前少年的校服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头发凌乱。
身边还丢着一只书包。刚才砸我那个保温杯应该就是从书包侧兜拿的。
我仔细盯着眼前这个少年看了很久，直到看到他口袋里装着夏月的手机。
“手机你从哪弄的？”
我用枪顶着少年的额头，低声喝问。
他明显很害怕，身体在不停地发抖，但看着我的眼神却有一种固执的倔强。
“不知道！”
少年偏过头，不再看我。
“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
我用枪使劲点了点他的额头，眼中凶光毕露，一字一顿。
“问你最后一遍，手机从哪来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是在开玩笑，少年眼中的恐惧更浓了，他咬了咬牙，开口说：
“是……是我捡的。”
“从哪捡的？”
“从一个……一个死人身上捡的。”
大脑轰的一声炸开，我就像是又一次在耳边开了一枪，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两腿一阵酸软，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我晃了晃，稳住身子，一股巨大的滔天愤怒忽然从心底涌起。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揪住少年的衣领将他拎到身前，指骨关节嘎巴嘎巴作响。
“你特么的说谎！你说谎！”
我怒吼一声，表情扭曲到一个极度恐怖的模样，可内心却在卑微到极致地恳求他承认是自己在说谎。
少年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一时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没说谎，是在一个……女人尸体旁边捡到的。”
“你在哪捡到的？带我去看尸体！快！不然老子崩了你！你特么……我……”
几乎已经快失控了，浑身彻骨的冰凉，巨大的悲伤和滔天的愤怒从心底涌起。
周身仿佛在被无数野兽疯狂撕咬，大脑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呃嗷！”
低沉的嘶吼从门外传出，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内，少年浑身一哆嗦，脸色变得煞白：
“那些……那些行尸，它们……过来了，我们要死了，快跑啊大哥。”
我松手将少年丢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胸口一团火在呼呼往上冒。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刺激着我原始狂野的暴戾本能，黑风衣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要帮忙吗？”
他的嘴角还是挂着若即若离的笑意。
“滚！我自己可以！”
少年或许是被我朝虚空狂吼的行为吓到了，转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我没工夫搭理他，左手军刀右手握枪大踏步走出去。
站在走廊上，面前幽深昏暗的走廊，只剩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散发着幽幽的光。
几只张牙舞爪的行尸拖着蹒跚的脚步，朝我缓缓逼近。
不靠黑风衣，我照样可以。
攥紧枪，我仰天放声狂笑，指着面前缓步逼近的可怖行尸一阵疯狂大骂：
“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都特么死了就不能消停点？天天就尼玛知道吃吃吃，草泥马！你丫上辈子属猪的吗？淦！”
我狂喷出一大段含妈量极高的脏话，头脑一阵热血上涌，然后举起手枪对准最前面的一只行尸脑袋狠狠扣下扳机。
“砰！”
它的额头爆起一朵黑红的血花。
由于距离很近，这一枪不不但穿透了它的脑壳，还钻进了后面一只行尸的脖子，直接将两只都带倒在地。
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
枪声巨大的轰鸣回响，导致嗡嗡的耳鸣再次响起。
但我不管，继续扣动扳机射击。
眼前的行尸脑袋一个个接连爆开，有的胸口中弹，有的肩膀受伤。
枪口喷出的火焰，冒着青烟弹跳出的弹壳，雷鸣般的枪响，还有行尸恐怖的嘶吼，夹杂着我的怒骂回荡在走廊里。
当面前只剩下一只被子弹打断了腿，只能爬行的行尸时，我将手枪插回腰间，抬腿上前狠狠一脚踢它脑袋上。
黑色的血飞洒，行尸腐烂的脑壳被我硬生生踢出一个坑。
我没有停下，发泄般疯狂用力跺下去，一下接着一下。
它的脑袋很快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不过依然在伸着手臂朝我咆哮，大脑完整，它是不会死的。
我最后一脚重重踏在它的头盖骨上，将它死死踩在地面。
另一只手手腕翻转，闪着寒芒的军刀被我狠狠刺入它的大脑。
然后拧动刀柄，将它的脑袋搅拌成一团浆糊。
拔出染满鲜血的军刀，我望着满地滚落的弹壳，躺满走廊的尸体。
流了一地的鲜血，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着我的鼻腔。
我本应该感觉恶心，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毫无波澜。
走进针灸室，少年早就被吓得捂住耳朵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桌子下面是毫针的垃圾桶，你要是想被沾有其他人体液且可能含有各种病毒的针头扎伤，那就继续在那呆着吧。”
我抽出几张纸巾，擦拭了军刀上沾染的血，头也不抬，面无表情朝少年说道。
少年连忙连滚带爬从桌子下跑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朝他走过去，他下意识后退几步，很快意识到这里根本无路可退
。我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少年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那你先告诉我，你跟手机主人是什么关系？你找她干嘛？”
我冷笑一声：
“关你屁事。”
不顾他的阻拦和反抗，我将他兜里的手机抢夺过来，放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抬起枪又顶住他的头：
“带我去你捡到手机的地方，现在。”
“凭什么，你这个强盗！”
“凭你打不过我。”
少年一时哑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才憋出一句：
“我是在……康复大厅那里捡到的。”
“我是来找人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刚刚的枪响很快就会把周围的行尸和怪物引过来，要是我们不赶紧离开这的话……”
我淡淡抛下一句话，“一会我们都得死。”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哎喂喂，你……你就这么走了？”
少年在身后急切地喊道，迈步想追上来，堆出一脸笑意。
“大哥，其实我也是来找人的，要不你带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