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身,将枪口用力顶住他的脑门:
“跟我走?你不怕我杀了你?”
“切,吓唬谁呢,我才不怕,真有能耐你现在就开枪!”
少年被猛然指向他的枪口吓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扬起脸,一副你瞧不起谁的模样。
我笑了,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收起枪,我将地上的钢管递给他。
“小子,杀过行尸没有?”
他接过来,身体有些颤抖:“没……没有。”
我耸了耸肩,小子连枪都不怕还怕行尸。
我从身后抽出甩棍握在手里。
“记着,照着它们的脑袋打,你一会跟紧,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少年咽了口口水,尽管握钢管的手还是有些哆嗦,但仍用力点了点头。
康复大厅还要穿过一条走廊才能到,路上两边有很多房间。
我重给枪新装填了最后一个弹匣,插入腰间,试了一下,确认可以随时拔出射击。
我和他靠墙放轻脚步前进,时刻注意着周围和身后的动静。
转过一个拐角,我探头观察对面。
发现直接通向大厅的大门被关上了,门禁系统也被硬生生砸烂。
门上插着一根拖把,像是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大门旁边趴着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地上是洒落的大片鲜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毫无征兆。
这个那具尸体猛然睁开眼睛,嘶吼一声伸手朝我扑来。
我一时没有防备,连忙撤步后退,却还是被它死死抓住了裤腿。
少年被吓得连连后退,钢管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我急忙竖起甩棍抵住它作势咬过来的脑袋,这么一顶,甩棍直接捅进了它的嘴里。
它尖利的牙齿狠狠咬在棍子上,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听着都疼。
它疯狂嚎叫着,头猛烈地摆动。
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它的脸。
巨大的震撼袭上心头,我一时间呆住了,已经举起的军刀僵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大哥,你……你快……快动手啊!愣着干啥?”
少年焦急而恐惧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动,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这只嚎叫的行尸出神。
它的脖颈处缺了一大块肉,黑灰的血管爬满全身。
上面是一个鲜红的爪印,明显是被那种白色的怪物抓伤的。
尽管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了,但我依然认得出来,那是我曾经的带教老师,林莹。
那个曾经温温柔柔,善解人意,对我们像自己孩子一样毫无保留给予关爱的老师。
那个即使面对一些病人和家属的苛责咒骂,甚至是动手打人的医闹,依然把我们护在身后拼命保护的老师。
她此刻,俨然变成了眼前这样一只失去理性,口中流着鲜红的涎水,浑浊的瞳孔只剩下嗜血和疯狂的行尸。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有些干涩发酸。
我深吸一口气,甩掉脑子里那些想法。
右手向前猛地发力,甩棍将它的脑袋顶的远了一些,军刀在手中高高举起。
“对不起,老师,我送您最后一程。”
我轻声喃喃道,随后军刀呼啸着落下,狠狠刺入它的脑袋。
“噗嗤”一声,血红的花朵绽放。
它的身体同时软了下去,仰后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现在,它是一具真正的,正常的尸体了。
我拔出军刀,在尸体身上擦了擦血迹。
忽然发现白大褂的兜里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活泼可爱,男人成熟帅气。
林莹老师一手握住男人的手,一手揽住小女孩,笑容温柔可人。
我将照片塞进口袋,退后几步,对着尸体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转头看向少年,幽幽地说:
“这扇门,应该是这个医生后来拼了命关上的,目的不知道是为了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还是防止外面的东西进去,总之很危险,你确定要去吗?”
少年呆滞地看着我,好像没明白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我指了指外面:
“要是不去,就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军队应该很快就会来救援,只要你苟住,活下去不是问题。”
没再管他,我上前拉了拉门上的拖把。
还挺结实,不知道打开后门里面有什么。
不过那都无所谓,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费力将拖把从门的扶手中拽了出来,然后一脚将门踹开。
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狼藉的康复大厅,治疗床上全是被撕烂的血肉,鲜血喷溅的满墙都是。
桌子椅子东倒西歪丢在地上,不过里面没有行尸或怪物。
我慢慢走进去,身后的少年也反应过来,紧紧跟上。
眼前的大厅里倒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断裂的桌腿凳子。看得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和逃亡。
扫视一圈,地上的尸体里没有看到夏月。
我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眉头一皱,眼前是一只行尸的尸体。
眼球被利器刺穿,周围其他几只行尸的也是一样。
其中还有一只胳膊以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应该是被人直接扭断的。
从现场情况来看,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而且应该是在林莹老师把门关上之后。
她本意是想保护幸存者,但她不知道躲进来的人已经有人被感染了。
血迹和行尸的尸体一直延伸到大厅里面,在一扇门面前停止,那是6号高频室。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闪过,可能有幸存者!
高频室位于大厅的最里面,由于要屏蔽辐射和外界干扰,所以大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
只要把门关上,凭借那厚实的几乎可以防弹的合金门,就算那怪物的爪牙再锋利,它也甭想破门进去。
可以说,只要进到里面,就是绝对安全的。
我快步跑向高频室,一路上,我又见到了几只被杀死的行尸。
都是头部被戳了个窟窿,看起来这个人身手不错,出手干净利落。
到了高频室门口,少年看着这扇厚实沉重的巨门面露苦色:
“大哥,这……咱们咋进去啊?”
我微微一笑,凭这玩意儿的结实程度,要是暴力破门,特警来了都不一定弄得开。
不过,哥有万能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