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福死死挡在丹丹身前,不肯让开,小西刀出鞘,手里的飞牌也蓄势待发,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我夹在中间,顿时感觉有些头大。
“她还没有变成那些鬼东西,现在还是个人,你这是故意杀人!”
梁博把还在哭泣的丹丹拉到身后,冲小西叫道,眼里满是恼怒。
小西的眼神依然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目光盯着被咬伤的丹丹,隐隐的杀意自他身上腾起。
“这位小西兄弟,你冷静点儿,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刘振福说着,脚步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挪动,手里提着的砍刀处于随时可以劈砍出去的状态。
看起来如果小西执意要杀丹丹的话,他不介意跟小西打一场。
见这一老一少都护着丹丹,小西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渐渐消退,手一甩,刀入鞘,飞牌消失。
“愚蠢。”
小西冷冷地抛下一句,像是嘲讽,又看了一眼丹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接着转身走进了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冷血的家伙!”梁博看着小西的背影低声嘀咕着。
刘振福放松下来,转头冲还在哭泣的丹丹挤出一个微笑,她哭得很伤心,抬头看着梁博和刘振福,抽噎着: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还没找到我妈妈呢。”
梁博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会的,丹丹,你会没事的,你会见到妈妈的。”
欧阳师姐见状想上前说什么,我将她拉了回去,摇了摇头。
其实任谁都知道,丹丹已经没救了,从她被咬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刘振福给丹丹找了一个病房单独隔离,又给了她很多好吃的,临走的时候梁博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等明早她没事了,就来接她出来。
林医生已经给她的手臂消毒包扎了,但那只是个心理安慰,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把门关上的时候,丹丹孤独的身影缩在床上,没有抬头看我们,她只是一直抱着双膝缩在那里,不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嘴里低声呼唤着“妈妈”。
“她死定了。”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后,我叫住了刘振福,“把她留下来,是个风险。”
“我知道,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自动手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充满了疲惫和苍老感,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一向坚定的眼神滚动着浑浊的水花。
“丹丹她……是我老战友的孙女。”他抹了一把眼角,语气低沉,“她是跟她妈妈来看我的,没想到碰上这些事,我有责任守着她,直到最后一刻。”
我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钥匙,他已经在外面把门反锁,就算里面的丹丹变成了行尸,也走不出这个病房。
我没吭声,转身走开了,刚才丹丹缩在床上抽泣的样子又让我想起了那个人,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影总是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找了个空病房,我把门关好,拿出对讲机:“胖龟胖龟,收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传来胖龟的声音:“卧靠,阳子,你可算回我了,怎么样,你那里什么情况?”
“哦,为了省电,我把对讲机关了,刚打开,我们现在在9层,很安全,物资也够支撑一段时间。”
“呼,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你说这些死人是不是也有思想有智慧,不然怎么专门往你们那里跑啊?”
我皱起眉头,忽然想起那个在尸潮里拖着半截身子朝我求救的人,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我随口应付着。
“呃你给我……阳子,我得跟你说件事,这事吧,它这个……”
“有屁快放,我困了要睡觉。”
那头的胖龟沉默一会,开口说道:“就是……夏月,夏月她……”
我浑身一个激灵,所有的困意一扫而空:“夏月怎么了?”
“哎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夏月她……啧,就是……”
“胖龟你大爷的!你丫卡带了?别磨磨叽叽的,快点说!”我忍不住大吼。
“哎呦,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咱俩私下联系这事,夏月早就发现了。那丫头太机灵了,根本瞒不住她,我跟你说的她跟那洋鬼子来往的事也是假的,其实那家伙之前趁夏月睡觉,想对她图谋不轨,现在还在手术台上躺着走不了路呢。”
“你是说,夏月没跟那个洋鬼子好?”我问道。
“当然没有,你走之后夏月就一直要去找你,我们好说歹说给劝住了,到了手术室安顿下来之后,那洋鬼子又开始不安分,三番五次找夏月,都让我拦下来了。”
胖龟顿了顿,继续说:
“不过夏月她老妈好像对那个洋鬼子挺有好感,经常故意撮合他们一块,夏月都没搭理,为这事她们母女俩没少闹矛盾。后来那洋鬼子想趁夏月睡觉占她便宜,被她当场掰断了胳膊踢断了腿,我们到的时候那家伙被打得就剩半条命了,现在浑身缠得跟个粽子似的,搁手术台上哼哼唧唧躺着呢。”
我静静地听着,脑海里浮现出她仰头冲我笑的样子,还有临走前我把巧克力丢给她时,她呆滞的表情。
“那你特么告诉我她跟那个洋鬼子……”
“我也是被逼无奈好吧!昨晚我跟你通话的时候,正在憋劲蹲坑呢,蹲的老费劲了。就快出来的时候,你们家夏月直接踹门冲进来了,好家伙给我吓得差点没夹断。她拎着我的衣领子,逼我照她写在纸上的话跟你说,不然就把我光着腚丢出去,我能咋办?我又打不过她!”
“然……然后呢?”我无奈扶额叹息。
“然后就听见你在那头醋意大发地乱叫咯,夏月听了很满意,让我继续使劲,就走了。”
“……这丫头。”我扶额苦笑,心情却莫名其妙舒畅了很多,连日来的压抑仿佛一扫而空,尤其是听到那个洋鬼子被夏月打得半身不遂,一时间嘴角比AK都难压。
“还有件事,阳子。”胖龟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夏月……她好像失踪了。”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大脑嗡的一声:“什么叫好像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到手术室了吗,还能出啥事?”
对面传来一阵跑动和开门的声音。
“我现在在楼梯门口,她……她的背包和武器都不见了,门口负责警卫的保安也被放倒,他说,看到夏月往楼上去了,我估摸着,夏月是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