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层是心内科,我之前也实习过,听规培的师兄师姐们说,那里确实闹过鬼。
据说是一个护士在值夜班的时候,由于过度疲劳,突发心源性猝死,死在了配药室,尸体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离奇的是,当天晚上也有个男性患者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了。
自那以后,传说每当到深夜的时候,总能听到空无一人的配药室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病房走廊里时不时就能看到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晃悠的身影。
以前我只是当个笑话听,现在居然还真蹦跶出来了?
“前辈,你先带她们回去,我上去看看。”
刘振福点点头,显然他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人的老兵,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说完,我纵身跃起抓住栏杆,手脚并用往上爬去。
翻下栏杆,我探出头朝下面的几人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握紧甩棍开始往楼上搜索。
10层不知为何,电灯忽闪忽闪的,有的地方干脆直接灭灯,一片黑暗。
没有看到什么鬼,也没有见到小西的身影。
地上是被啃食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内脏和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大片大片刺目狰狞的血液泼溅在地面上。
我屏住呼吸,凝神静听,行尸低沉的吼叫偶尔响起,拖沓的脚步声零零散散,似乎数量并不多。
消防门口,几只行尸尸体倒在一旁,扑克牌深深劈进脑袋,血液泼洒在墙壁和门板上,还在簌簌往下流动,明显刚刚被小西干掉的。
慢慢摸上去,拉开消防门往里面张望,光线昏暗,病房走廊中,两只行尸晃荡在滋啦作响的电灯下,不时抽搐几下。
苍蝇嗡嗡作响,围着它们那颗丑陋腐烂的头颅转圈,恶心的一批。
我仔细观察周围,好像确实没有别的行尸了,我伸出甩棍,轻轻敲打门框。
清脆的金属响声很快引起了最近那两只行尸的注意,它们猛然回过头,龇牙咧嘴,晃晃悠悠地朝我的方向走来。
它们步伐歪歪扭扭的,我都怕这俩老哥走半道一不小心摔地上,再一点点爬过来,我可没那个耐心。
第一只接近大门的时候,我手腕翻转,匕首出现在手里,顺着门缝,对着它的脑袋狠狠扎下去。
“噗嗤!”刀锋贯穿大脑,直接捅了个对穿。
看着行尸栽倒在地,我发现它们的脑壳似乎变得脆弱了,腐烂程度在加剧。
另一只也低吼着走到了,我如法炮制,隔着门轻松解决。
甩掉刀上的黑血,我推开门慢慢进入了走廊,难闻的腐烂臭味瞬间扑鼻而来,其中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这一层的臭味比其他层的都要恶臭百倍。
我赶紧掏出口罩戴上,不然估计会被熏晕过去,医院实习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每周口罩都发的很及时,数量管够。
握紧刀和甩棍护在身前,我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却始终没有发现小西的踪迹。
一路走过去,脚下的鲜血越来越浓稠,几乎汇成了暗红色的溪流。
我数了一下,从门口走到护士站,一共14只行尸的尸体,都是被一刀削掉了半颗脑袋,刀口平整,一刀解决,速度极快,一看就知道是小西干的。
再往前走就是配药室了,周围安静的可怕。
我咽了口唾沫,手心已经渗出汗水。不由得攥紧了刀和甩棍。
虽然嘴上说不信鬼魂这种事,可毕竟身处眼下这种环境,连死人都能站起来走路吃人了,鬼魂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像也突然变得合理了起来。
耳边传来低微的啜泣声,像是有女人在哭,深夜的走廊,满地的尸体和鲜血,黑暗中飘荡着女人凄凉哀怨的哭声。
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脊背一阵发凉,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掉了一地。
迅速撤步,举起甩棍和刀护在身前,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配药室,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凄惨的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传说居然是真的!
因为极度恐惧和紧张,我的心脏一阵疯狂跳动。
肩膀在后面被重重拍了一下,我吓得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想都没想甩棍就朝后面抡了过去。
“当!”
金属撞击声传来,甩棍被挡住了。
我心里一惊,这鬼难道自带物理防御?极度紧张之下来不及犹豫,另一手匕首又迅猛刺了过去。
“小陈,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一愣,匕首僵在空中。
当我看清对面来人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面的是刘振福,他举着砍刀护在身前,刚刚甩棍就是击中了砍刀。
“前辈,你来干嘛?”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你和小西这么久没下去,我不放心,就上来看看。”刘振福说。
耳边女人凄凉的哭声仍在继续,像是个幽魂在哭诉惨绝人寰的过往,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我和刘振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配药室的门吱扭作响,居然缓缓打开了,像是里面有人拉开了一样。
可里面明明是黑咕隆咚的,根本没有人啊。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那幽怨凄婉的哭声也随着门被打开更加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一个惨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飘出来,看身形是个女性,身上挂满黑红腐烂的血肉,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脸!
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瘆人的惨白。
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抽筋了,冷汗开闸般往外流,双手抖得不行,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几乎都快握不住武器。
她凄惨的哭声忽然停下了,接着,用带着哭腔的哀怨声音缓缓说道:
“不要走,留下陪我吧。”
如果是一个漂亮女孩对我说这话,那我一定会很开心,毕竟长这么大,只有我的高中体育老师对我说过“不要走”这种话。
可现在面对这么个玩意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颤抖的手,将甩棍和刀缓缓举到身前,摆出进攻姿态,尽管双腿已经抖若筛糠。
都说人类面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今天我算是领教到了。
这鬼东西怎么打?可能都不是一个维度的,物理攻击对玩意儿有效吗?
我扭头看向刘振福,他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大场面的老兵,虽然第一次见这种鬼东西,让他一时间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明显比我要淡定的多。
女鬼毫无征兆,忽然飘了过来,她几乎没有沾地,伸出沾满黑血烂肉的手,伴着凄惨到极限的哭嚎以飞快的速度朝我们直扑过来。
刘振福眼中闪过一道绝对幽冷的寒芒,他抢先一步跨到我身前,手在背后一探,一把92式警用手枪出现在手中,枪口对准了那飘过来的女鬼。
“狗畜生!”
他大骂一声,随即扣下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