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黑骷髅的人,他杀了李凯,然后来这里炫耀?”
“不对,他是在告诉我们,李凯在地下室,还活着,但是需要我们帮助?”
我和夏月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是黑骷髅的人,那又为什么要来通知我们去救李凯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夏月,他提到了你父亲,从他的话来判断,他应该跟你父亲很熟。”
夏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听见我的话。
我叹口气,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与此同时,那个“咚咚”的剁肉声还在继续,声音很微弱,但我能清晰听到。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猛烈的撞击,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门上。
“救……”
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但声音刚出口就被堵住了,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大半夜的,这声音真的很瘆人。
我和夏月一惊,悄悄拉开门,从楼道拐角处往楼下看去。
只见张文杰拖着一个的女人,朝地下室的小门走去。
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看制服都是工厂员工。
他们手里同样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那男人的身下,留下一大片殷红的拖行血痕,看出血量,估计是没救了。
张文杰将那个女人丢在墙角,轻轻敲了敲小门。
他的敲得很有节奏,两短一长,像是在报暗号。
当我的视线扫到墙角那个被堵住嘴,昏迷的女人时,眼睛瞬间瞪得多大,心脏狂跳不止。
虽然她的脸上很脏,头发散乱,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
夏月也惊讶地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样子。
“任真真?怎么会是他们?”
我侧身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被员工拖着的男人,眉头紧锁:
“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宋涛了,该死,他们怎么在这?”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剃着毛寸的人走出来看了看周围。
“张哥,这么快?”
张文杰一改往日的温和,他的声音狠戾而恼怒:
“废物,还能让他们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毛寸忙点头哈腰道歉。
“男的我处理掉了,女的留给老板,完事之后再送去祭坛。”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人拖着任真真进了地下室。
宋涛则被丢在原地,张文杰和另外两人接过毛寸递过来的铁锹,抡起来照着宋涛的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噗嗤!”
宋涛的脑袋瞬间被砸扁,脑浆夹杂着鲜血迸溅。
“老张,你干什么!”
其中一人低声叫道:
“弄的到处都是,我们还得收拾,万一惊动了楼上那两个有枪的怎么办?”
张文杰眼中闪烁着森寒的戾气,朝宋涛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脑袋啐了一口:
“玛德,还敢骗老子,等会就让你死无全尸。”
他说完,转头对毛寸嘱咐:
“看好那个女的,我们出去把他处理了。”
看着张文杰三人拖着宋涛的尸体远去,我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看来那个黑骷髅的家伙说的没错,地下室有问题,李凯很有可能也出事了。
“不管他们在搞什么,现在任真真和李凯有危险,我们……”
我扭头看向夏月,征求她的意见。
说实在的,任真真和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就医院那一阵,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李凯那死脑筋,第一次见面还想抓我,我到现在都记得他那句“好自为之。”
夏月紧紧攥着手里那张染血的警官证:
“他来这里,就是故意给我们送消息的,说不定,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我爸爸。”
我点点头,唇角微微勾起:
“是咱爸。”
夏月脸色微红,拍了我一下。
我们观察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悄无声息溜下楼梯,来到地下室的门前。
大滩的红色血液还残留在这里,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我的心里沉了沉,宋涛帮我挡刀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
“宋涛,你没怂。”
我听到自己轻声的呢喃。
“你比任何时候,都有男人的样子。”
我和夏月分别闪在门的两侧,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按照我之前看到的,张文杰敲门的节奏。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毛寸挠了挠头,打着哈欠:
“咋了张哥,啥东西落下……”
我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红芒,迅速抬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接着闪身绕到他背后,强而有力的手扣住他的脑袋。
在他惊恐的挣扎和呜咽声中,我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双臂绷紧狠狠一拧。
“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他的脑袋诡异地耷拉在脖子上,全身抽搐几下,顿时瘫软下去,没了生机。
夏月蹿进门内,任真真被捆住手脚,丢在楼梯上,看样子那个毛寸刚刚在楼梯上绑人。
我拖着毛寸的尸体进了地下室,轻轻关上门,落锁。
“真真,真真,醒醒啊。”
夏月用军刀割断了绑住任真真的绳子,摇晃着她。
任真真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眼前有人拿着刀在晃悠她,吓得张嘴就要叫。
夏月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嘘!是我,真真,是我们!”
任真真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夏月,过了好一会才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见到旁边毛寸的尸体,还有我和夏月,她先是惊愕,然后是喜极而泣,眼里浸满了泪水。
她一头扎进夏月怀里,轻声抽泣着。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
我探头朝下面的楼梯张望着,回头朝任真真问道:
“喂,这里什么情况?李凯是不是也在这?”
任真真连忙擦了擦眼泪,拉住夏月的手,焦急地叫道:
“对,他们是坏人,宋涛,李警官,我们得救宋涛,我们逃走的时候被发现了,他……”
“宋涛已经死了,脑袋都被砸烂了。”
我语气平淡,直接说出了结果
任真真的状态很糟糕,她语无伦次,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语言。
她一愣,呆滞地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惊惧和不可思议。
“是真的。”
夏月轻声叹息。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拖着宋涛的尸体出去了。”
我走上前,对满脸悲痛和绝望的任真真说:
“真真,你得振作起来,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才能救李凯,救更多的人。”
任真真猛吸了一口气,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惨笑一声:
“这里……这里是地狱,他们都是……是吃人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