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飞驰在积满雨水的泥泞路面,瓢泼大雨狠狠冲刷着整个世界。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拼命来回摆动,才让我们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暴雨中不时有行尸游荡过来伸手想抓住我们,又被我们飞速甩在后面。
大胡子被捆住双手双脚丢在最后排的座椅上,被打的鼻青脸肿。
但他不时地发出嘲讽的笑声,任我们如何逼问,就是不肯说出夏月她们的下落。
“他们一定是把夏月她们带去了某个地方,不会在公寓等着我们回去。”
胖龟转过头,神情严肃。
“我们直接回去意义不大,得赶紧从这家伙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邱老头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揪起大胡子的衣领,一顿老拳狠狠锤下去。
大胡子的脸上又多了几片淤青,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邱老头此刻心急如焚,可谓是下了死手。
邱晗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真要出了事,估计这老头得发疯。
大胡子被锤了好几顿,但依然不肯说出位置,看着我们的眼睛闪着阴毒的光,一个劲的大笑:
“你们这群蠢货,等着吧,等我大哥来了,把你们全弄死,大卸八块丢去喂街上那些游荡的死人,哈哈哈哈!”
我心里一顿,猛然抬起头,目光落在正一脸狞笑的大胡子身上,死死盯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
“哈哈!怕了?识相的赶紧把老子放了,我考虑在我大哥面前给你们求求情,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到时候先把你们宰了,那三个娘们,我们兄弟轮番享用,哈哈哈,尤其是那个小妞,真水灵真嫩啊,姓夏是不是?味道一定很不错,哈哈哈!”
邱老头一股怒火涌上来又要动手,我拉住了他,淡淡地说:
“他说的有道理。”
邱老头一愣,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胖龟也不明所以,我转过头对正在开车的胖龟说:
“停车。”
胖龟一愣:
“阳子,你啥意思?不会真要放了这个家伙吧?”
邱老头也急了,死死护住车门:
“不行!现在只有他知道小晗在哪,放了他,我们就再也没办法找到她们了。”
我拍了拍胖龟的肩膀,示意他照做就好,递给了他一个眼神,胖龟略有所思,缓缓在路边停下了车。
大胡子一脸得意的冲我笑:
“小子,还是你有眼力,赶紧放了我,以后跟着我混,女人钞票少不……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要干什么?!”
大胡子发出一阵惊慌的叫喊,我把大胡子的雨衣套在自己身上,跳下车,铺天盖地的暴雨瞬间将我吞没。
我伸手进入车厢把还在挣扎喊叫的他从车里拖出来,像是丢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然后拔出军刀,在他身上来回尝试比划着。
神情就像是一个屠夫,在考虑眼前这块猪肉应该从哪里开始割比较合适。
“你要干甚!你……”
大胡子被我的举动吓到了,一阵激烈的挣扎。
我一手牢牢按住他的脑袋,嘴角挂着和善的微笑,俯身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
“嘘,别乱动,听话。”
胖龟和邱老头此时也打开车门,焦急地问:
“阳子,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在雨幕中,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
一道白色闪电划过天际,狠狠撕裂了黑暗的夜空,伴着震耳欲聋的炸雷,不远处行尸低沉的嘶吼穿透雨夜,传入每个人耳中。
邱老头隔着雨帘大声叫我赶紧上车,外面危险。
但我仍不为所动,地上的大胡子听到那瘆人的嘶吼也紧张起来。
他一边扭动身子一边朝我大吼:
“喂,你个神经病,到底要干啥,拉老子出来淋雨啊?那些死人就要过来了!”
胖龟却没有表情,也没有催我赶紧走,只是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闪着缥缈的光,不说一句话。
听着行尸低吼渐渐靠近,他戴上帽子提起球棍,跳下车,站到了我身边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待着。
邱老头不明白我们俩在搞什么,一脸的疑惑。
我看向胖龟,他也看向我,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双方都笑了。
我手腕翻转,军刀闪着寒光,在雨幕中划过一道凄冷的弧线,笔直地朝着地上被捆住手脚的大胡子狠狠扎了下去。
大胡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伴着一声惨叫,刀深深没入了他的大腿。
鲜血喷溅出来,又很快被雨水冲洗干净。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我没有停,面无表情地握住刀柄,发力缓缓旋转。
刀锋锯齿搅动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滚烫的鲜血汩汩从伤口处喷涌,像是黑夜中绽放的血腥美丽的花朵。
“啊!”
大胡子痛苦到极限,凄惨到极限的惨叫再一次响起。
嗓子都快喊哑了,他瞪着腥红的眼睛抬头朝我破口大骂:
“CNM!你个变态,有能耐你弄死老子,玛德!啊!”
“阳小子!”
邱老头像是被我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赶忙冲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暴雨瞬间将他的全身淋了个透彻。
“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杀人吗?”
隔着茫茫的雨幕,我看着邱老头那双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孔,我没有回答,只是拨开了他抓我的手,再次挥刀落下。
锋利的刀刃又一次狠狠刺进了大胡子的小腿,撞到骨头停了下来,我甚至感受到了刀尖和骨头摩擦发出的声音。
邱老头迅速扑过来挡在大胡子面前,嘶声大吼:
“你把他杀了,邱晗怎么办?只有他知道邱晗的下落,要是他不说,我们……我们可以和他好好商量,要什么我们给他们什么,这样就好,他们要财我们要人,我们可以跟他商量……”
“它们来了。”
我微微抬起眼帘,聆听着雨幕中越来越近的行尸嘶吼,突然开口打断了邱老头的喋喋不休。
或者说是,濒临崩溃的自我安慰。
“什么?”几人都是一愣。
“它们,对血腥味很敏感。”
我指了指地上大胡子血肉模糊的大腿,还有地上一滩深红色的血。
我扭头看向大胡子:
“你们是畜生,我们不是,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缓慢晃悠过来的几只行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它们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