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胖龟猛然挥动棍棒砸倒了一只已经靠近的行尸,然后跑过来跳上车,挥挥手:
“走吧!”
胖龟是绕到那只行尸身后给了它一棍子,将它打的向前跌倒,正好趴在了大胡子身边不远的地方。
此时它已经注意到了地上浓浓的血水还有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看到地上正在惨叫的大胡子,它仰头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像是野兽准备用餐,手脚并用朝大胡子缓缓爬来。
“哎呦卧槽!”
大胡子吓得六神无主,眼看我们已经上了车,开到了较远的地方冷冷注视着他。
他嘶哑着嗓子朝我们骂着各种脏话,可是我仍然充耳不闻,就那么坐在车里,静静看他在地上挣扎。
“你们这群疯子,恶魔,乌龟王八蛋!玛德!”
大胡子嘴里喷吐着各种污言秽语,拼命地在暴雨中扭动身体挣扎着,不断用脚去踹爬到身边的行尸。
沉重惊恐的剧烈喘息隔着滂沱的大雨依旧清晰传进我们耳中。
越来越多的行尸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蹒跚着从雨中走来。
口中发出野兽的吼叫,滴下粘稠的涎水,朝在地上像是蛆一样扭动的大胡子缓步逼近。
几只行尸已经聚到了他身边,抓住了他的四肢。
其中一只行尸在大胡子恐惧到极限的哀嚎中从他侧面爬过来,跌倒在他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胸口恶狠狠咬下去。
“我说!”
凄厉嘶哑的惨嚎响彻被大雨覆盖的天际,胖龟咧嘴一笑,猛地踩下油门,汽车轰鸣着撞破雨幕冲了出去。
大胡子也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离了原地。
汽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确认已经甩掉身后那群行尸之后才停下来,这段时间车后那家伙的哀嚎就没停过。
我拉开车门,扶了扶雨衣的帽子,跳下车,来到车后。
一根粗大结实的绳子拴在车后,正连接着捆绑大胡子手腕的绳子。
他此时躺在地上,胳膊上有一处血淋淋的咬痕,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衣服因为一路的摩擦早已破烂不堪,浑身都是血迹和泥泞,显得狼狈不堪。
我走过去蹲下,拍了拍他因恐惧而有些迷离空洞的双眼。
“小朋友,醒醒,该起床了。”
大胡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我的瞬间,脸顿时因愤怒变了形。
但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是一脸的惧怕。
我一巴掌抽他脸上:
“你搁着跟我玩变脸呢,她们在哪,说!”
这次这家伙倒是挺痛快,咬了咬牙:
“那……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跟我老大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小命就……就不保了。”
我挑了挑眉,看得出这家伙现在是真的害怕。
不单单是害怕刚才的经历,似乎在他看来,他那个老大比活死人更加可怕。
见我点头,他吞了口口水,喘匀了气:
“我们的落脚点,是南郊的安平工厂,那里有个2号仓库,我们抓来的女人,都会……都会关在那。”
“安平工厂?”
“你们为什么不在市区落脚?偏偏选那么偏僻的地方?”
大胡子苦笑一声:
“本来,我们有好几个场子的,但最近一段时间都让条1子给端了,我们也折了好多人,又赶上死人站起来吃人这破事,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当兵的,被抓到就是个死,没办法,只能暂时逃到相对安全点的偏僻地方。”
我微微点头,的确,或许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但是对于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来说,越偏僻人越少,反而越安全。
见我点头的样子,大胡子眼里闪出希望的光,急促地叫着:
“我都说了,快放了我,送我……送我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啊!”
他扭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咬伤,青黑色的血管已经开始缓缓以伤口为中心向脖颈扩散蔓延。
“你们老大是谁?”
我突然发问,他一愣,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是石彪,道上的人都叫他石爷。”
还真是冤家路窄,我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跟了他几年?”
“有……有好几年了,等会,先别问了,求你们了……先送我去医院啊!我不想死!”
我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径直走向胖龟,想从他手里拿过棒球棍,尝试了一次没有成功。
胖龟紧紧握住球棍没有松手,抬眼和他对视,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一丝忧虑和疑惑。
我笑了笑,示意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硬是从他手里掰过棒球棍,转身走向躺在地上的大胡子。
他见我提着球棍过来,先是一愣,接着眼里露出巨大的惊恐:
“你要干什么!特么的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人!别过来,玛德你个狗日的!”
大胡子在雨中嘶哑着嗓子咆哮各种脏话。
我提着球棍快步接近,沾染血迹的球棍与路面摩擦发出瘆人的声音。
雨夜的苍穹之下,我将棒球棍高高举过头顶。
看着地上还在一边挣扎后退,一边惊恐尖叫的大胡子,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夜空,伴着球棍狠狠划破雨幕的呼啸声,将巨大的雷鸣瞬间释放到了黑暗的大地。
震雷滚滚,暴雨倾盆……
把还在往下滴着浓稠鲜血的球棍递给胖龟,我将绳子收好丢进车里。
这绳子可是个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再用上,可不能随便扔了。
胖龟接过球棍,用复杂的眼神盯了我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今晚有点儿不对劲。”
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跳上了车。
我也笑着,迎着邱老头有些震惊的目光冲他微微点头。
“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和胖龟去工厂救人,你在家等消息就行。”
我说完,刚要上车,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而充满怨毒的声音:
“特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狗杂种!”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用一双不甘的血红眼睛死死瞪着我,口中含糊不清发出最后的恶毒咒骂:
“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嘴角一勾:
“哦,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