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
卓清然2025-07-02 19:113,087

  有人说当一个女人成为了一个母亲之后,她的心态她的目光就全部移到了孩子的身上。曾经卓清然也这样想过,她想着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那么以后不管有多大的风浪,她都能做一个坚强的妈妈,然后把孩子带大。然而如今,当自己孩子在一天一天的变化长大的之后,她的心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这孩子的眼睛和卓寒的眼睛太像了,一至于她每次抱起他之后,总会不由得想起烟雨蒙蒙的那个秋天。

  卓寒撬开她的手,将两个血淋淋又滚烫的东西塞在她手心,哑着声音说:“替我保管好吗?”然后那猩红的舞台、猩红的玫瑰、猩红的卓寒,以及突然冲上一身猩红的子旋……那被自已强迫丢在脑海深处的景象,就这样被硬生生的给拽了出来。

  她害怕地总是时不时的揉搓着掌心,总感觉那滚烫又血淋淋的眼睛还停留在她的手心,那样的滚烫又那样的黏糊,怎么也挥之不去。

  所以当孩子刚刚满百日之后,她立即告诉张凌,她要找工作,她不愿意带孩子在家里。

  母亲出车祸被爸爸害死了,爸爸又被她一刀葬送了性命,连那与自己同胞出生的哥哥,也被自己害得下落不明……一个家,就这样没了。

  孩子……孩子……别人生的孩子都是为了防老,而自己的爸妈生的孩子却是用来杀自己。那布料被划破发出的声音与自己那出世没多久的卓谨的哭声融为了一体,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她极度敏感的神经,卓清然知道,她的病又犯了,她努力的克制,可那不时疑神疑鬼的眼睛,却总在她不经意见暴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已经刻在胸口的毒咒,再也无法解开。

  张凌最近似乎很忙,尽管每天都能见到他,但他总是来去匆匆,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又似乎什么话对她说都是一种多余。她在找工作的第一天,独自来到了一处酒吧,叫了一杯啤酒,静静地喝着。酒吧虽然杂,但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有一种心安,闪光灯激情四射,DJ更是震耳欲聋,她一个人喝着,不知不觉调酒师已经给她倒上了好几杯。

  她一口喝尽,正准备要调酒师继续倒上。

  “卓清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忽的一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是……牧悠?”

  牧悠立即点头,脸上挂起了十分意外的笑容:“我刚刚就在看你,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他说着微微自然卷的头发,被灯光打了一层蜡:“听说你刚刚当了妈妈,怎么在这里喝起酒来了?和老公吵架了?”

  卓清然笑了一下,也不多说,立即冲调酒师招了招手,调酒师立即会意又拿了一个杯子放在了牧悠的面前。

  牧悠那海洋般深邃的瞳仁颇有些奇怪:“你喝那么多没事吧?”

  “你别忘记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半斤白酒下肚我可还是神清气爽,这点啤酒我只是润嗓子而已。”卓清然说的颇为豪爽。

  牧悠一听,立即哈哈笑了起来,斯文的五官,越加的多了一份沉稳:“那你怎么一个人在喝?一个女人在外面这样喝酒可是很容易招惹色狼的。子旋呢?”

  “子旋?”卓清然被牧悠口里的这个名字,给惊了一下:“你是不是还爱着子旋啊?”

  牧悠说:“呵呵……你还不知道吧,我儿子刚刚满周岁了,我已经是当爸的人,和子旋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卓清然不解:“那你刚才怎么会提起她?”

  “你不知道吗?子旋她已经回国三四个月了。我还以为她会找你……”

  她一惊,瞬间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恍惚,她连声问道:“子旋回来了?你听谁说的?她现在在哪?她一个人回来的吗?”

  卓清然的脚步开始轻飘起来,她踏着蹒跚的步子拒绝了牧悠的好心送她,一个人出了酒吧。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哗啦啦的洗涤着各个地方。一个小女孩守在酒吧的门口,见卓清然出来,非常机灵的将手中的雨伞递到她的面前说:“姐姐,外面下雨了买把伞吧。”

  她仔细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立即笑着说:“多少钱?”

  “58元一把。”小女孩说完,见卓清然没有反应,以为她嫌贵,立即从身边的大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把深紫色的雨伞,递给她:“姐姐这么漂亮,就要用漂亮的雨伞才行。”

  卓清然一听,立即笑了:“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会做生意。”她又仔细的打量了小女孩一眼,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说:“把雨伞给我吧,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吧。”

  在小女孩的连声的道谢中,她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牧悠说:“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和张凌在一个西餐厅吃饭……”

  后面的话语,她听不下去了,仅仅‘张凌’二字足够她消化好久,牧悠不知道她嫁的人就是张凌,所以他说这话根本没有任何的针对意义,她相信牧悠。

  只因……KING的组织里,每个人都有一个代号,就比如小金牙原名叫林以蒿,周倩的代号名为小妖或者大小姐,而张凌也不例外,她与张凌的婚礼办的很是低调,他除了宴请了几个比较好的同事之外,就没再任何人,而她,根本没有发一张请帖……但张凌在他的请帖上新郎名是:刃。

  雨已经漫过了她的凉鞋,打湿了她的裙角,那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凉飕飕让毛孔都不由得倒竖起。只是外面的冷,却抵不上来源于内心深处的寒冷,那是一块由千年冰雪凝聚而成,从内而外,冻封着每个细胞。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张凌开始回家越来越晚,借说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间,就在这三、四个月之内。一想到此,她不由得冷笑起来。

  “清然,你要相信我,我之所以会和子旋在一起,也多半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了你,现在她和卓寒一起出了国,小金牙如今身葬大海,也许你觉得我现在有些趁人之危,但我只想说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给不了你太多东西,但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任何,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任何……”

  这是张凌曾经对她说的,只是在卓清然如今看来,替代品也许并不是子旋而是她。原来被人抛弃的滋味,竟是这般的酸涩,风水轮流转,当初卓寒一而再而三的弃子旋不顾,如今这种滋味轮到她尝了。

  她无法想像,如果张凌真的为了子旋而舍弃了她的话,她会怎么做?坚持又或者放弃?不管哪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失败。

  她刚进门就意外的看见张凌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着香烟,一股浓浓地烟草味在客厅里挥之不去,一只景德蓝的烟灰缸,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一看到卓清然回来,张凌的双眉皱成一川字,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了她的身上。她看了张凌一眼,不想说任何转身就要往卧室里走去。

  “等一下,你今天到哪去了?”

  卓清然停下步子:“没什么,只是出去找工作。”

  “找工作?”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些许:“你的什么工作这么晚回来?还带着一身酒味。”

  听到他的质疑,卓清然嘴角无奈地勾起,语气带着无法诉说的疲惫:“我只是碰巧下雨,就在酒吧里躲了一会儿。倒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事情不忙了?”

  张凌陡然站了起来,语气是再也无法压制的怒火:“那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孩子今天发了高烧,阿姨把你的电话都要打爆了,你也没接一下,没办法才打给我。”

  她胸口一疼,就要往卧室里奔去,她担心的喊了一句:“小卓谨……”

  右手一把被张凌拉住,让她动弹不得,她回望过去眼睛直盯在了张凌紧抓住自已的手:“放手,我要去看孩子。”

  “你现在一身的酒味,你还去抱孩子?”

  她不再挣扎,只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把手放开,我先洗个澡。”

  她话刚落地,张凌就一把将她拉到胸前,让她紧紧与自己贴在一起,他说:“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淡?你有什么对我不满的你说出来啊?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样子,我是你丈夫不是你仇人!”

  卓清然冷笑了一声:“呵呵……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他被卓清然这突然一笑,给震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摇头,用力推开他:“没什么,我先去洗澡。”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那压在喉咙里的话,让她不吐不快,她背对着张凌声音有些飘渺:“你说过你要给我一个安全的港湾,我很感谢你……也真的很感动,但我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你不必那么为难。”

  张凌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入了洗澡间,那门在渐渐合上的刹那,他突然间有一种恍惚,恍惚觉得卓清然这么一走,会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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