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然刚刚关下灯睡下,就被张凌急促的脚步给惊醒,她一抬眼就看见张凌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酒味扑鼻而来。
张凌是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一个人,他的东西摆放总是一板一眼,像喝酒这种事情,不管和谁喝,他都鲜少有让自己喝醉的情况,至少与张凌生活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刚跳下床去扶他。张凌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他目光猩红的看向卓清然,开口间扑鼻酒味:“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放手……凌,你抓疼我了。”
他根本不理会,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放,口气咄咄逼人:“你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我,你说啊!”
卓清然越挣扎,张凌眉间的川字就越加的深刻。手腕上的力道就越加的有力,卓清然被张凌这突然而来的质问弄得心烦:“张凌你给我放手,放手啊!”
张凌被她这个样子给激怒了,他一用力直接将卓清然给摔倒在床上,身体一下子欺了上来,左手一把掐在了她的脖子上,眼睛瞪如圆铃:“你说你不会背叛我,我就放了你……你不说,就是指你是那个人故意留下的卧底!”
卓清然身体不断的扭动,她被张凌这莫名的酒疯给惹的越加的不快,她今天已经被子旋弄的够烦了,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休息一会儿,张凌还要这样。她手往床柜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正好柜上的一杯白开水,被她哗啦一下弄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一下子惊醒了张凌,他顿了一下。
住在隔壁房间的阿姨,听到动静立即敲了敲房间的房门:“小然……在吗?发生什么事了?”
张凌头痛欲裂,对着门外就吼了过去:“看好孩子,睡你的觉!”
下一秒,门外就了没动静。张凌低头看着卓清然愤忿的神色,浑身一下子跟抽了气的汽球一般倒在了她的脖颈上,脸颊贴在了她的耳朵,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不止:“小然,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他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悲伤,一时间将她所有的情绪给全部淡化了,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往向天花板,双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她听到张凌的声音在她耳畔说:“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对你产生了感情,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又像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明明只是想叫周倩把你接到我的身边,却没想到你的心就此跟着小金牙走了。有多少次我看见你与小金牙抱在一起温存,站在一边的我却只能眼睁睁的那样看着,内心不断的被煎烤。小然,我不求你什么,也不会在意你的心里我的位置究竟摆在哪里,我只求……求你一件事情,你能答应么?”
“什么?”
“不要离开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醇厚的酒味,融化着她渐渐消沉的心,结婚三年,她怎么会没有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真诚。又怎么会没有感动,她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如同在哄孩子一般:“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还要看着卓谨长大呢。等卓谨长大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去四处旅游。”
“你发誓!”他非常严肃的说。
卓清然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好,我发誓。”其实人真的很天真,明明知道发誓这个词语本身就不带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却仍然喜欢用它来欺骗着他人,更欺骗着自己。
张凌一听,顿时激动的紧抱住她的腰,低头含上了她的唇,口腔间带着浓烈的洋酒味道。她闭上眼,双手从他的脑后搂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带着自己的感觉。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他才顺着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颈项,手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露出了她雪白的皮肤以及她还未完全恢复的肚子,一时间空间里只听得一阵阵粗重的呼吸,与情动时的呻吟。
卓清然真正见到小金牙的时候,是在曾经的‘伤’吧,如今的江南梦酒吧门外。
三年前,小金牙消失之后,张凌接替了一切,而‘伤’吧在那之后的不久就被张凌果断的盘了出去。‘伤’吧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如同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倾刻间梦醒了,什么都变了。
在见到小金牙的第一眼。她差点没有认出来,那金色耀眼的及肩头发,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张狂的同时,那阴柔的脸上更多增了几分妖孽。
当时她刚好路过,想起了以前玩的比较好朋友还在里面工作,就想进来看看。
虹灯依旧,即便现在阳光还很耀眼,但这里就已经开始有人进进出出,车辆排成了一排。
她刚刚停下车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男人倚在墙边,穿着银白色的时装,低着正和几个美女相谈甚欢,不时的发出几声特别爽朗的笑声。
那惹眼的发色,与他修长又坚实的身体,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帅气又非常引人注目的家伙。她停下脚步看了两眼,正准备低头进去。
谁知那金发男人突然拨开了身边的美女,走了过来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没有抬头,只是说:“请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这个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却充满了熟悉的感觉。
卓清然一下子僵住了,她一抬头就看见小金牙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瞳仁漆黑,眼角自然而弯,模样看起来纯真无害。
一时间,她傻了。那宛如晴天的霹雳当头劈在了她的头顶,还在她的头顶冒着青烟。她连连后退数步,眼睛瞪得滚圆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眨动,一行清泪更是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她双手一劲儿的颤抖,想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与她日思夜想的人想对应,她问,声音止不住的发出连续的颤音:“是是……你……吗?”
小金牙在这一刻,多想抱住眼前的人,说:“是我,是我。”但是他知道不能,一点儿都不能。他克制着自己将手伸到自己的背后,说话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起伏:“原来没有我的日子,你的生活比想像中来得更加痛快啊。”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这个让她恨,让她爱的男人,没有像在虚幻里那样,渐渐远离最后化为沙砾消失与远方,而且实实在在的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压抑在心中的恨,压抑在心中的思念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漫过她所有的神经,淹没了她的理智,然后她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两个自已,一个在告诉她,快快,掏出你包里的刀,挖出他的心脏,然后对他说,这是他欠她的。然而另一个又在说,太好了,太好了!他还活着,他活着就好,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了,那所谓的恨,不是你对爱的证明吗……
她用力的紧咬下唇,一股猩甜的味道刹那间填满了她的口腔,许久她才悲愤的伸拳打上他的胸口,哭骂了起来:“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那你是盼着我回来?还是希望我真的就那么死了?”
顿时,她被这句话给问住了,也成功的止住了她哭诉的欲望,她睁着泪蒙蒙的眼睛,突然间觉得眼前人无比的陌生。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你真的是小金牙?”
他不语,只是用一种类似讽刺的眼神看着她。
卓清然突然被他这种眼神给惊住了,那种感觉像是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赤裸裸的站在了人民广场上,接受着他人无神的指责。她自嘲的笑了两声:“呵呵……我认错人了,我一定认错人了。”她说完,就准备逃走。
手臂却被他一把拉住,她连连挣脱,可他的手如钳子一般让她逃脱不开,只听见小金牙用着他陌生的语气对自己说:“你跑什么?你害怕什么?是对我做了亏心事?还是对我活着这件事情感到很失望……”
她一听,立即捂起一只耳朵希望他的话别传进她的耳朵里,来伤害她的五脏六腑。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惘然,却仍然挣扎着叫首:“我没听到,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到!”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再一次的紧迫相逼。
她一愣,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是啊,她在害怕什么呢?明明该指责的人是她,可为什么现在害怕的人是自己。她不应该害怕的,不应该害怕的……
只是为什么大脑那么混乱,像是一团没有头绪的麻线,在她的脑子里绕啊绕啊,然后越绕越死……她痛苦的蹲下身体,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劲儿的呢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话刚重复不过两遍,眼睛刹那间一片漆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