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屋内的床上，静静地听着何嘉儿跑出去，陆若礼紧追身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安平郡主，初次见面，我们来日方长。
06
何嘉儿来过之后的第二日，我便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了。
我在京郊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日子倒是难得悠闲，不必费心给陆若礼做吃食或是读书习字，只需要日日发呆，时不时再看看我曾经给他绣还未送出去的香囊就行。
半个月后，陆若礼终于想起我了。
那些他的眼线倒是起了作用，让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我。
「苏柔！你身上的伤没好，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小侯爷与心上人和好了，我何必还在那里任人欺辱呢？」
我眼中噙着泪水，委屈地和他对视。
「她就是性子骄纵了些，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往心里去？」陆若礼无奈地解释道。
「是，都怪我爱慕小侯爷在先，可现在小侯爷将我带回去又能做什么呢？你的心里装的是安平郡主，要和你成婚的也是她。」
「还是说，小侯爷想将我收为见不得人的外室？」
「我对你的情意可以让我放下自尊，但你愿意背叛她吗？」
在我一声声的质问中，陆若礼渐渐白了脸色，转身拂袖而去。
又过了不过三日，他突然闯进来拽着我，「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唔唔。」
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钳制住我的手，「阿柔，我不想生气。」
「我会给你很好很好的一切，但前提是你要听话。」
力道大到仿佛要将我捏碎。
我低低的呼痛声似乎取悦了他，一把抱起我扔在了床上，撕扯我的衣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我。」
「否则，你就等着我好好地惩罚你吧。」
就这样，我被陆若礼又带回了京城。
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更大的宅子。
礼物流水般地送进来，不过门口的护卫也更多了。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让我留在他身边了。
甚至开始亲手做点小玩意逗我开心了。
我生辰那天，他送来一支他亲手雕刻的玉簪，为我绾发然后簪上去。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小心翼翼又温柔呵护。
「阿柔，别离开我好吗？」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陆若礼，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也可以无名无分，但是你心里装的明明就另有他人。」
「为什么还要将我留在这里呢？」
「还是说再过几日，你想亲口听我对你道一声恭喜呢？」
再过上几日就是陆若礼和何嘉儿的大婚之日。
自从当初二人在小院子里吵架后，便迅速定了亲，婚期更是早早定下。
这几日宅子里的下人都在讨论。
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外室更是被暗暗唾弃。
「陆若礼，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做不到。」
啊——
他一把抱起我丢在床上，狂风骤雨般亲吻着我，甚至咬破了我的嘴唇。
明明是他自己决定要跟何嘉儿成婚的。
但是却坚持要把我禁锢在此。
更不许我提一句离开的话。
「阿柔，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
我的眼角划过泪水，倔强地别开了头。
他将我的头搬过来，强迫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听话。」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沉默不语。
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所有的事情正一步一步走向我的计划。
他也不曾发觉，他越来越在意我的感受。
只要我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立刻丢下何嘉儿过来。
这还要多亏那几个总在背后骂我狐媚子的小丫鬟嚼舌根子。
不过我想，尊贵的小郡主应该也坐不住了吧。
在我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总算让平宁郡主的丫鬟和服侍我的人偶遇在同一个胭脂铺，布庄。
再不经意地提到几句。
以她多疑的性子，恐怕早就猜到了。
坐不住是迟早的事。
先前她或许只当我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低贱女人，但是现在她一点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陆若礼为了我，和她撒谎，甚至在很多时候抛下她。
所以，我想我们又要见面了。
07
在距离他们婚礼还有三天的时候。
陆若礼不得不抽身亲自去处理一些事情。
这天晚上我吃了好些东西，毕竟没有体力的话，这场战打得还是会痛苦些。
刚放下汤匙，门就被几个婆子踹开。
「贱人，当初我就该打死你！」
我被一群婆子狠狠地压住，跪在何嘉儿面前。
一个婆子钳制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我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愤怒和不甘，以及掩盖不住的杀意。
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我的嘴里洇出鲜血来。
我朝着她笑了笑，「郡主，多日不见，你的手段依旧如此。」
她眼中的愤怒快要烧出来了。
但忽然间又平静了下来。
她轻蔑地看着我，讥笑一声：「凭你也来和我抢阿礼？」
「他一时不察被你这贱人哄骗去了而已。」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被她一脚踹在了地上，精致的绣鞋压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地碾动。
「你算个什么东西。」
接着她身旁的丫鬟贴心地递上了一把匕首，她用眼神示意让那些婆子将我再次押起来。
「倘若你还想活命的话，就和我玩个游戏吧。」
「在你这张狐媚子脸上，一刀一刀地划出点痕迹来。」
「划到我开心了，我就放了你，如何？」
看着她这张尊贵的脸，我是真的恨。
只要惹她生气，惩治的手段永远如此残忍。
据说当年有个小官的女儿，倾慕陆若礼，不过在诗会上被陆若礼夸了几句，后来好端端地被人掳了去。
等回来的时候因为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若我真的将脸划成她满意的样子，还不等她放我走我就没有命了。「既然你不愿意动手，就让本郡主来帮帮你。」
眼见那把匕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眼中满是惊惧。
其实我很冷静，我在等。
算算时间，李嬷嬷派去的人早应该到了。
「何嘉儿！」
陆若礼愤怒的声音传来。
挥手打掉了何嘉儿手上的匕首。
「谁准你闯进来的？」
来得还算及时，没让那匕首真的划到我的脸。
何嘉儿见状更加生气，「你又要袒护这贱人？」
接着对旁边的人说，「都给我上，给划花这贱人的脸！」
于是那群婆子又准备下手，按人的拿匕首的乱作一团。
「我看谁敢！」
「都给我滚出去！否则一个都别想活！」
闻言那些人也不敢动了，迅速退了下去。
钳制我的力道一松，我便飘飘然倒了下去，仿佛是下一秒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陆若礼赶紧冲上来抱住我，将我圈在怀里。
何嘉儿红了眼眶，「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为了这贱人这样对我？」
陆若礼不理她，只顾看着我的状况，急切地吻在我的额头上。
「没事了阿柔，我来了，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何嘉儿睚眦欲裂地看着我们。
「陆若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我杀了这贱人？」
「我就不信你能护她一辈子。」
他终于抬起头来。
眼神冷冽，阴沉得似乎能滴水。
「何嘉儿，你要是还想同我成婚，就给我听话一点。」
「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也别想进我陆家的门。」
何嘉儿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转头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陆若礼没再追出去，只是将我抱在床上，为我掖好被子。
他柔声哄着我，将我哄睡着。
然后轻轻落下一吻便出去了。
我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床顶的帐子，无声地笑了。
陆若礼的心终于彻彻底底地偏了。
08
终于到了陆家和王府结亲的日子。
那几个小丫鬟又开始悄悄嚼舌根了。
「今天郡主就要嫁进陆府了，你猜里头这位还能得宠几日？」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前几日的动静吗？小侯爷生了好大的气。」
「你懂什么，那位是郡主，身份摆在那里，谁得罪得起？里头这位没了宠爱什么也不是。」
「况且再得宠连个妾室都不算……」
我喝着茶，慢慢听着她们的对话。
她们说的不错，不过很快就不对了。
且先让郡主风风光光地拜堂吧。
想必向来爱美的郡主，今天穿的嫁衣会更华丽，就是不知道又有多少绣娘倒霉了。
金尊玉贵的外表下，却是一颗实打实的黑心肝。
喝完最后一口茶，希望何嘉儿有个此生难忘的婚礼。
今天的婚礼很盛大，何嘉儿是最风光的新娘。
但是刚刚拜完堂的陆若礼就匆匆离去，甚至还未等到「送入洞房」这几个字出现。
何嘉儿就那样傻站在那里，被人议论着，嘲笑着。
最后只能无奈地躲进新房。
骄傲的郡主丢尽了脸面，但是她却不能像平时一样任意处罚罪魁祸首。
因为这个人是她最爱的陆若礼。
我醒的时候，陆若礼焦急地坐在我的床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心疼。
「阿柔，你醒了！」他红着眼看着我，
「为什么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别开了头，眼角划下一滴泪。
「我已经毫无尊严地爱你了，可是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另娶他人。」
「郡主是无辜的，可我真的做不到。」
「想来想去，这样结束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说着我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那我们的孩子就不无辜吗！」
他低低地吼出声，「你肚子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
「大夫说已经三个月了，你舍得让他死吗？」
我惊愕地看着他，「怎么会？」
接着惊喜地摸着肚子，「你是说，我怀了我们的孩子？」
只是一瞬间我的眉眼有低垂下去，语气失望道，「可他来的不是时候，没有父亲只会让他的出生更加不幸。」
「我不能要他，不能要他！」
我摇着头匆忙起身，他一把抱住我。
「对不起阿柔，是我不好，你放心交给我来解决。」
「难道你舍得杀死我们的孩子吗？」
我哭着向他喊道：「解决？你怎么解决？你已经有夫人了，她正在新房里等着你呢！」
「你让这个孩子出生，让他跟我一样被人指指点点吗？」
「我被人骂被人戳脊梁是我自愿的，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孩子有什么错？」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几分。
「阿柔，我会娶你。」
「虽然暂时不能许你正妻之位，但你再给我点时间，一切都会解决的。」
他又吻了吻我的额头。
「阿柔，我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我想成为孩子的父亲，抚养他长大。」
09
陆小侯爷大婚当日抛下新婚妻子。
第二日就要纳妾。
这两件事在京城中迅速传开，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据说陆小侯爷也是被逼的，那郡主嚣张跋扈，非要嫁给小侯爷的。」
「我看未必，听说是那女子有了身孕才被纳进去的，到底是母凭子贵。」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何嘉儿彻底愤怒了。
她质问陆若礼无果，想来找我的麻烦，但是却被陆若礼的人挡了回去。
不出几日，王府的人来了，恒王带着何嘉儿的后娘造访，估摸着是来给何嘉儿撑腰的。
老侯爷卧病在床多时，所以陆若礼亲自料理的这些事情。
不知道他同恒王谈了些什么。
来时恒王夫妇二人有多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就有灰头土脸。
就连何嘉儿也消停了好几日。
这怎么能行。
自怀孕以来，我就特别喜欢在花园里转转。
陆若礼命人为我重新打理了一番花园。
春光好的时候我都会出去走走，主要还是为了招摇些，倒是也不担心何嘉儿。
陆若礼派了很多人保护我。
「没事的，我就走走而已。」
「你们不必太小心了。」
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侯爷说了，苏姨娘现在是最最要紧的。」
我捂着嘴笑道，「他就是太过紧张了。」
当然，我也没错过花园里盯着我的那双狠毒眼睛。
恨吧，你的恨意将是我复仇之路上燃起来的一把火。
没过多久，何嘉儿自杀了。
我倒不信这样的人能够舍弃她的生命。
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手段去挽回陆若礼。
只不过效果甚微。
「别再搞这些把戏了，我没这么多工夫陪你演。」
「你要是还想做这个侯夫人，就安分一点。」
寻死觅活只换来了陆若礼两句冷漠的话。
说来倒也可笑，那时候情意浓时视如珍宝的人。
如今在他这里只剩下无尽的厌烦。
这种被人高高捧起又亲手推下云端的感觉应该很痛苦吧。
而我站在那里，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被陆若礼小心呵护。
其实我倒是有些好奇，陆若礼有什么是让恒王忌惮的。
早听闻恒王娶了新王妃以后就不怎么管何嘉儿，所以才让她养成了刁钻跋扈的性格。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岂能任由陆若礼如此胡作非为？
有意思。
「阿礼，我这样会不会让你很难做？」
「恒王会不会为难你？」
陆若礼摸摸我的头发，满眼宠溺。
「别担心，他还不至于为了何嘉儿如此。」
「就算有心，他也不敢。」
闻言我心中一惊，恒王的把柄就在陆若礼手上，所以根本不怕他。
那我可能不用等太久了。
只要让火猛猛地烧起来就好。
10
或许是陆若礼的话真的奏效了。
何嘉儿最近很是安分。
见到我也不会再攻击我，甚至有要和我交好的意思。
我也顺水推舟，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不甘和恨意。
起初陆若礼还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别有目的。
「我怕她伤着你。」
「毕竟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我笑笑推开他。
「阿礼，我又不是小孩子，无需事事担心。」
「况且，郡主本就是你正妻，我同她和睦也能替你省去不少麻烦。」
陆若礼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日子久了，陆若礼渐渐习惯了。
有时还会点头称是，「你二人早就该姐妹相待，女人还是听话些的好。」
男人总是如此，仿佛不管自己做过什么。
自己的女人都应该听话乖巧，就算他从未尽过丈夫的责任。
不过这就不是我该心疼的了。
想来何嘉儿也忍不了太久，
我开始疯狂地给她上眼药。
无意中说漏嘴陆若礼是怎么说她的。
再假装不是故意的。
还讲一讲我和陆若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要说起来，我第一次遇到阿礼是在他去京郊狩猎的路上。」
「后来他就将我带回京城了。」
「说起来郡主那阵子似乎不在京城。」
我状似无意地说出这些话。
也没忽略掉她眼里浓浓的恨。
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吵吵闹闹的不计其数。
她当然知道陆若礼本来是要去京郊的寺庙找她的。
奈何我出现了，甚至是在那时候我就出现了。
所以她眼中的恨意变成了杀意。
日子渐渐热起来，我格外喜欢去池塘边小坐。
尤其是晚上。
我的身旁只跟了小丫鬟，自从这段日子我跟何嘉儿相处融洽后。
陆若礼就放心下来不再派那么多人跟着我。
我同小丫鬟说，拿些鱼食来支开她。
毕竟孤身一人才好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在那道身影悄悄靠近我时，我测了测身子，留出一个最好的角度。
「贱人！去死吧！」
何嘉儿冲出来，我紧紧抓住她的衣衫。
情急之下她拔出头上的簪子刺向了我的肚子。
接着便将我推入水中。
我的力度控制得很好，想来孩子是留不住了。
再次醒来床边依旧是红了眼的陆若礼。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我是一件珍宝。
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阿礼，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阿柔，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他吻着我脸上的泪痕。
我大声恸哭，眼中尽是绝望。
「我要我的孩子，把他还给我！」
许是我哭得太过伤心，陆若礼竟也掉下泪来。
接下来这几日他日日陪在我身边，照顾着我的情绪。
听说何嘉儿被他关起来了，日日咒骂我不得好死。
我问陆若礼，「她在哪？」
「带我去见她。」
陆若礼将我圈子啊怀里，「别去了阿柔，她已经疯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我不能让她再伤害你了。」
我日日绝食抵抗，陆若礼终于松口，带我去见她。
昔日养尊处优的郡主蓬头垢面地蹲在地上。
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我。
见到我之后她疯了一样的要扑上来，被旁边的护卫死死地按住。
「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
我上前扇了她一耳光。
终于打到了。
只一耳光还不够。
「你敢打我！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陆若礼一把将她推在地上，「够了，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命了！」
何嘉儿转头看着陆若礼，忽然疯疯癫癫地笑起来。
「陆若礼，你还记得六岁那年，我父王娶了新王妃后我过的第一个生辰吗？」
「那时旁人都笑我，就连下人都怠慢我。」
「父王也不管我，那日我躲在后花园哭，你找到我对我说的什么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
「你说旁人敢欺负你，你只管欺负回去便是。」
「你身为郡主身份尊贵，什么人惹你不开心只管打了罚了便是。」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我，渐渐地旁人说我嚣张跋扈。」
「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你说你就喜欢我这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能让我开心，就算是打死几个下人也是他们死得其所。」
「你说无论有什么事你都会替我兜着！」
「可是现在呢！你为了这个贱人！」
她指着我，如地狱的饿鬼一般。
「你为了她想杀了我！」
「那我今天就和她一起去死！」
说罢她拔起护卫腰间的刀，猛地向我刺了过来，不过在刀尖快碰到我的时候，她却忽然不动了。
她不可置信地穿透了自己胸膛的那把刀。
大量的鲜血开始从她嘴里涌出，接着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陆若礼拔出刀后丢在了地上，立刻拉过我小心查看，不曾看她一眼。
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尚未合上。
只是陆若礼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他小声安慰着我，「不怕了不怕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我不怕。
我很高兴。
我希望阿爹阿娘和祖母的在天之灵都可以看见。
但这还远远不够。
11
陆若礼对外说何嘉儿是突发恶疾死的。
但是我悄悄地在外面放出了消息。
是陆若礼亲手杀死了发妻，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
恒王被陆若礼牵制得太久了，这次终于找到了破口之处。
朝堂上开始有人参陆若礼，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圣上出面让人彻查此事，陆若礼也短暂地被带进大理寺配合调查。
但是他怎么可能乖乖等待调查。
于是他再次威胁恒王，让恒王出手解决此事。
但他手里那些恒王贪墨的罪证，早就被我如数收集起来了。
我将其匿名送进了恒王的对家手里。
事情败露，圣上震怒。
毕竟一个王爷不停地收敛太多钱财并不是一件好事。
恒王一家被抄府彻查，纷纷下了天牢。
陆若礼不仅翻案不成，反而被查出曾经和恒王勾结包庇恒王。
他被判了流放边疆。
那日我戴着斗笠去送他，我小心地对他说，「我已经为你打点好了一切，路上的人想必不会太为难你。」
「容我再想想办法一定能救你的。」
他目光阴狠地看着我。
「是你吧？」
「我左思右想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想来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果然是聪明人，反应够快。
我收起了那份小心翼翼和依依不舍。
「小侯爷，什么叫背叛？你知道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呢？」
他睚眦欲裂地看着我，「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竟敢这样对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着附到他的耳边，「小侯爷放心，路上我都打点好了，放心去吧。」
说罢整了整衣摆。
「不过老侯爷最近听说你的事情，病情好似加重了。」
「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几日。」
「我会好好伺候的。」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听见陆若礼的咒骂。
若不是陆若礼的纵容和恒王府的背景。
当年啊何嘉儿也不敢猖狂至此。
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我在民间悄悄散布谣言，说恒王本来有谋反之心，甚至已经打算招兵买马了。
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我离开的那日，去菜市场看了恒王府砍头。
人生真的很奇妙。
前阵子还高高在上的人，转眼头颅就滚进了灰尘深处。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可悲又可笑。
爹娘，祖母。
你们在天之灵总算能安息了。
我去了南边的小城，花钱买下了绣坊，专门收留一些身世女孩子作绣活。
说来还要感谢陆若礼。
当日我不愿意做妾，他就没给我过妾的文书。
哄着我说日后会抬我做正妻。
如今倒是替我省了后顾之忧。
南边的风景很好，替我的家人好好看看这般好光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