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尘埃落定
走私军火不是小事,弗瑞德上了心,杜邵笮不得已也跟着忙了起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有些事一旦实实在在落到肩上就不是那么好推脱的了。
杜邵笮宛如吃了黄连,又不能当着弗瑞德的面吐苦水,索性老老实实查起了案子。
捕房里接连来了两位祖宗坐镇,上下一体肃穆了不少。不说愁云惨淡,至少一个多星期都没瞧见艳阳。
许容方遣了梅知隔三差五便去捕房瞅一眼,其余时间则继续留在傅家帮忙操持白事。
他手里这一摊子别人帮不上忙,只能他自己来。许岱铭有心历练,支的他东奔西跑了好几趟,直到正式发丧才赶回来。
倒是许殊和四姑娘,宛如长在了傅家,跟着忙前忙后。
又是待客,又是送宾,一直到丧事结束,才算松了口气歇下来,仰躺在傅奚莳小院儿里的秋千上忽忽悠悠的晃悠着。
兄妹俩一人捧着一碗酸梅汤喝的自在,一身的骨头都快累酸了。
相隔不远的大门口,许容方还在陪着傅奚莳与亲姐道别。
姐妹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直到她怀里抱着的小外甥醒了觉开始闹腾,才算结束了这场叮嘱。
看着他们开车离开,傅奚莳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一时间竟觉得在这里没了牵挂。
许容方捏了捏她的手,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眼下的风褪了凉气,吹得人很舒服,两个人便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要转身进门,才被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梅知给唤住了。
“邵哥那边有眉目了,说私藏这批军火的人确是傅盛来。但不止他,整个旁支都与这事有牵扯,甚至连中央捕房都被卷进去了。”梅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三两句说清了调查结果。
傅奚莳:“整个旁支?!”
许容方:“中央捕房?!”
梅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点点头,说了一个听起来并不陌生的名字:“高玉庆。”
虽说这结果教人有些震惊,但好在也算解决了傅奚莳的一片燃眉之急。
他们做了什么和她不相干,最重要的是只要坐实了他们的罪,那她就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们会对她下手了。
更间接的保了傅家家业。
可谓一石三鸟,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
而捕房那边,少了一个高玉庆,便空了一个缺,许容方顺理成章的把马五安排了进去。
即便是有交情,也是自己人用着方便些。
许岱铭的面子的确很大很好用,但在外人看来终究隔了些什么。
***
不知不觉二月已经见了底,天气转变的快,似乎一下子就教人还了阳。
许殊的胳膊也好了一大半,不用成天吊在胸前招摇过市了,只是依旧得好生养着,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
远在巴黎的普利森教授又来了一封信问安,寻问许殊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新学期就要开始了,他希望能在开学之前见到他。
许殊对着信纸相面,一脸惆怅。
他是不想这么快回去的。
万一他走了,许容方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办?他远在巴黎哭都没地儿哭去。
就像这回傅奚莳出事一样,没人告诉他,还是他自己从回信发现了端倪,否则他们怕是能瞒着他到毕业。
小四倒是时常过来找她,可到底是向着许容方的,他即便托付也没什么大用。
还是自己看着保险。
可难就难在,这信家里看过,他想胡乱应付基本不大可能。
虽然许岱铭不懂法文,可许容方懂。他这位乐于助人的二哥一字一句的将这信给念了出来,似是怕听着有什么疏漏,还贴心的写出了一份译文。
实在气人。
就这么纠结了三四天,许殊也没绕出什么头绪来,倒是傅奚莳突然做的决定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要回哈尔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