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抢生意的
傅奚莳偏头看了许容方一眼，居然还真让他猜着了。
这出死无对证玩的精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顶多就是进捕房待上几天，大不了捞不着崔家的钱。
但崔家没法儿跟他们一直耗着，这么多家买卖少进项不说，单就脸面也丢不起。
何况这件事本就理亏，即便帮着说话，看事者芸芸，也断然不会上赶着去帮财大势大的崔家。
任谁看也觉得家里死了人的要更惨一些，至于真死假死，又不是他们自家的事，看个热闹，没谁会去纠结。
几人上楼，崔世靖引着到了崔冼笙床前，他靠着床背坐着，脸色不太好看。
见他们来，也不说话，只抬手招呼几人落座。
“明里暗里咱们也想了不少法子，那群人癞皮狗似的，软硬不吃。再不解决，主家那边也不好交代了。”崔世靖接过管家递来的汤药，搁在了崔冼笙手上。
孙长有散净了烟味才进来，清了清痰，顺带骂了几句老子娘：“杀鸡儆猴，依我看弄死两个他们就老实了！”
崔世靖忙摆摆手：“督察莫要说笑。”
孙长有哼了一声：“当初也审了不少人，不是跟我插科打诨，就是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审了好几天，他娘的屁也没审出来！”
“毕竟不是犯人，若真动刑，能交代出什么倒还好，只怕里头不见得都是钻空子的冒牌货。”许容方看了眼崔冼笙。
“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才好教人分辨不出来。”傅奚莳顺着许容方的话接了一嘴。
崔冼笙手里的药喝净了，他闭了闭眼，声音依旧有些干涩：“看来许老板是有主意了？”
孙长有和崔世靖一道看了过来。
许容方卖了个关子：“粗鄙之法，倒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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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羊，我这帽子是不是小了点儿？”梅知伸手拽了拽，歪着头问他。
“嘘！别露馅儿，这就快到了。”三羊没瞧他，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梅知翻了翻眼，将放着纸钱的篮子盖好，擎等着前头几位大娘扯了嗓子开始号，就准备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容方这法子确实出人意料。
头先那帮人又换了一处店面，掌柜的和伙计皆站在门口一脸丧气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似乎已经习惯了。
狗腿子也带人追了过来，照例，话没说两句，那汉子抬脚便踹。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虽说他平日里没少被孙长有踹，可那毕竟是他指着吃饭、一直跟着的人。
这位算的上哪跟葱？
当是时，狗腿子一个闪身，躲开了那汉子的一脚。
那汉子没想到他会躲，使了蛮力。这一脚踹了个空，整个人刹不住车，好悬一头抢在地上。
顿时羞愤交加，整个人如同被点了引线的炮仗，这就要炸。
身后跟着的老妇见状也开始往狗腿子身上扑，继续叨念着方才那套说辞。
周围这些人一哄而上，七嘴八舌，或哭或骂，伙计和掌柜的眼疾手快关了门，好悬被扔过来的臭鱼烂虾砸一脸。
“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胆敢冒着我们的名头去坑蒙拐骗！要脸不要！也不怕那些枉死之人三更半夜去敲你的门！”梅知抄起身边人的喇叭喊了一嘴，又重新缩了回去。
前头张牙舞爪卖力气的一水儿白衣被这一嗓子喊的一愣，纷纷回过头往后看。
两伙人皆披麻戴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甫一对上，看得他们一头雾水，有些莫名其妙。
有几位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并不知道梅知等人什么来头。还有些左看看右看看，一嘴的词儿卡了壳。
“抢生意的？”最前头的汉子拨开众人挤了过来，左右扫了几眼：“谁派你们来的？要哭别处哭去！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三羊和梅知互相看了两眼，心说果然是趁火打劫的，那还等什么？
梅知伸手一扬，抖出一大沓纸钱来。被风一卷很快分散开，有几张不开眼的还呼在了那汉子脸上。
这一撒无疑是煽风点火，两边纷纷炸开了锅，撸胳膊挽袖子掐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