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不见其踪
浴场四周围满了人，穿着各色的衣裳，乱乱哄哄的仿佛进了鸭子窝。
傅奚莳从车上下来，茫然四顾，透心的汗被冷风一吹贴在身上，冻的她一激灵，紧眨了两下眼。
一个身宽体胖的胖子率先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手里掐着的烟一扔，几下碾灭在地上，迈步走了过来。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二人一眼，客气的向梅知问道：“这是？”
“傅小姐。”梅知关好车门，对着司机摆了摆手，那人点点头，小跑着钻进了人堆里。
“幸会幸会！”胖子伸手过来，同梅知握了握。
“鄙姓孙，捕房的副督察。早便听说了傅小姐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碰见了。”他笑笑，一嘴的黄渍牙活似渡了层金。
“孙督察客气。”傅奚莳点了点头，示意几人边走边说。
他身上未散的烟草味儿不太好闻，隐约还能嗅到掺杂在其中的劣质香水味儿，并不浓烈，应是沾染了有段时间了。
由此不难推测，这位孙副督察‘一大早’是被人从哪儿拽起来的。
“傅小姐也知道，这片浴场闲杂人等靠近不得，能来的必然是达官显贵。还赶巧儿这几天就来了四姑娘这么一位，就是想寻人问个话都找不着人问。”孙长有拨楞拨楞脑袋，打了个哈欠。
傅奚莳：“那就更蹊跷了，好端端的几个大活人说没就没，连个声儿都没出，难不成闹妖精？”
孙长有噗嗤笑了：“傅小姐真会说笑，自古这么多年，还没听说哪儿的妖精会把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儿给一并劫了。”
懒得再和他扯闲话，傅奚莳闭了嘴，不再言语。
料想这位就是听了风儿来凑热闹的，找人一事，指望不上。
先前支使出去的司机将山羊胡和马五找了回来，两个人脸上带相，打眼一瞧便知道没什么好消息。
从发现四姑娘失踪到现在好几个钟头了，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来了这么多人，合该已经将整个浴场翻找过一遍。
若排除人为，那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傅奚莳实在想不明白，山羊胡和马五也是一头雾水。
人在眼皮子底下还能飞了，这么多年真是头一回。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几个人自己离开的？”山羊胡捋了捋他那半长不短的胡子，提了个假设。
甫一出口，就被马五给否定了。
“要是里头只有四姑娘和张穆川两个人，你说他们自个儿跑了我倒是信。那里头还有咱们好几个兄弟呢，这么多人一块儿跑？这不扯犊子么！”马五连连摆手，直说不可能。
“那你说，这人怎么没的？！”山羊胡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了。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在场的众人都有些一筹莫展。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找的地方也找遍了，温泉水清澈见底，就是没有人的影子。
天黑的越来越早，很快遮起了夜幕，
除了留下看守的那些人，其余的皆离开了浴场，就近寻了住处落脚。
孙长有本就不是过来帮忙的，在外头杵的这小半天给他冻的够呛。心里打着算盘，也不好扔下傅奚莳自个儿休息去。
这回见他们暂时撂了手，寻了个机会交代两声，领着人便遁回了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