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杳无音信
窗外冷风呼啸，屋内暖意融融，傅奚莳抓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她将那些阴谋诡计的论调想了一溜够，也没踅摸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头先在傅家，是因为那些黄白之物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
眼下在奉天，镇着巡阅使，哪来的宵小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滋事，尤其四姑娘实在算不上什么要挟。
梅知敲了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素白的砂锅，盖子斜斜的搭在上头，往外扑着热气。
“没想到地方偏，东西倒不少。”他将盖子整个掀开，盛了小半碗汤出来，“现杀的鹌鹑，加了枸杞和桂圆，驱寒正好。”
傅奚莳凑近了，接过梅知递来的汤匙浅尝了一口，的确很鲜。
以往宋妈熬汤的鸡鸭等都是杀好了、收拾得了才送来。
这种东西差一两个钟头就差出了味道，即便是在饭店里吃也不见得就是现杀的。
在这里能吃到这一口，的确是很意外。
“浴场拢共就这么大，周围都有人看着，绝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有哪里我们还没找到。”梅知又替她添了汤：“二爷不在，这阵子您又跟着班子里忙上忙下，累心累神。即便真有什么事，也得先放宽心。”
“我省得。”傅奚莳垂着眼喝汤，咂摸着其中滋味。
是对汤，也是对梅知的这话。
“马五和山羊胡等天一亮会再去摸一遍，孙长有那边不用操心，就算来也是点个卯，他这副督察还不及邵哥顶事。”待傅奚莳最后一口汤喝干净，梅知手脚利索的收拾起来出了门。
“明天若还是找不见人，便给佟掌事去封信吧。”傅奚莳想了想，还是唤住了他。
隔着门，梅知应了个是，转身下了楼。
***
天不遂人愿，心想大多不能事成。
搜寻有了结果，还是和昨天一样，一无所获。傅奚莳坐在院子里听着梅知说完，将手里的鱼食一股脑撒了出去。
鱼群一哄而上，张着嘴争抢着，不知饥饱似的。
傅奚莳长叹了口气：“天宝那边怎么样了？”
梅知：“崔老板说，再往后挪两天就是了，大不了多留一程子，办个专场。”
傅奚莳点点头：“也只能先如此了，小四也没个消息，即便我回去也放不下心，若是唱砸了还不如不唱。”
正说着，哄抢的鱼群渐渐散开了，一尾黑花白纹的游鱼钻进了石头缝儿里，不见了踪影。
傅奚莳一怔，又一条白身红尾的也紧跟着不见了。
她站起身来，挡开一头雾水的梅知，蹲到了池边瞧看。
这池子是活水，因为离得浴场近，水半温不暖，便被这饭店的老板围起来一截养鱼。
中间放了石头假山，四周堵了网子，过水不过鱼，算是给他这饭店又添了一景儿。
傅奚莳等了半晌，那条黑白花纹的游鱼才慢慢悠悠从另一头儿钻出来。
它这花色在池子里不多见，绝认不错。
一眨眼的工夫，便又钻进了另一条石头缝儿。
“您若是喜欢，回头问老板买一些回去。”梅知想起先前在傅家，许殊喂的那几条鱼。
听说都是傅奚莳一手养的，只是到了这边天一冷就不好成活，也没有活水池供着，便作罢了。
如今见她看，约莫还是想养的。
“走，叫上马五和山羊胡，咱们再去一趟。”傅奚莳突然站起来要往外走，还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梅知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傅奚莳看着他：“我大概知道小四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