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无疾而终
许容方突然来了哈尔滨是莫启良始料未及的,此番傅奚莳出事更是在他意料之外。
原以为她陪着苗姜过来,能借机和她多待片刻,哪成想那登徒子是张迎保,还去而复返险些害了她。
而这件事能落得现在这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局面少不得许容方,这让莫启良更加五味杂陈。
从前听她一声声二哥喊的自在,便总想着她和许容方会是兄妹情谊。她在装傻充愣,他何尝不在自欺欺人。
只是这回怕是欺不下去了。
莫启良迈步进了屋,没等傅奚莳开口,先来了一回快刀斩乱麻。
傅奚莳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压根儿没给她张口的机会,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莫行章看着门口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
于莫启良,傅奚莳没想太多,倒是因着莫行章这句话,想到了许殊。
自从她回来哈尔滨,已经接连给许殊去了两封信,但迟迟未收到回信。
寄给许殊的信是连同给许容方的信一起寄回去的,没道理一封到了另一封会丢。
她也打电话问过,许殊并没走,还在家里养伤。他那手已经不影响用笔了,没回信只能是他有意为之。
自她拆看过临上船时许殊给她的信后,就一直犹豫该怎么给他回信。
虽然这不是许殊第一次用信表心意,但却是傅奚莳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看见。
从前不戳破便罢了,这回戳破了,还想着敷衍过去似乎就有些不妥当了。
可又不好直接和他明说与许容方的关系,他和莫启良不同,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傅奚莳不得已给他分析了自己的情况。
傅家产业还在盛端寄存着,她跟着莫行章学戏也才刚刚开始步入正轨,实在是有心无力。
何况他远在巴黎上学,亦是诸事繁多芸芸。
自觉写的够深刻,最起码看着十分唬人,至于信不信——
想来是不信的,不然怎么连封回信都没了。
傅奚莳也是颇为忧愁,倘若早知道许殊存了这心思,趁着还是芽苗一早掐断就是了。
也不至于长成这如今连着四肢筋血的藤蔓,想掐都掐不干净。除非连根拔起,但那估计会要了许殊的命。
两个人从不大点儿就成日在一块儿厮混,各种感情交错复杂,一时变了质,实在是没教她察觉出来。
戏文里总说青梅竹马是天赐良缘,但在傅奚莳看来,这良缘她不要也罢。
着实闹心。
见她对着渍菜锅子愣神,许容方将她碗里晾凉的牛肉卷和黄花菜一筷子都夹走了。
傅奚莳后知后觉的看着他沾了料往嘴里放,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抢,可惜晚了一步,只来得及从他筷子底下救回几根黄花菜。
“二哥!你做什么抢我的肉!”她皱着脸又去锅子里翻找,最后一筷子已经被梅知捞走了,新放的还没熟。
傅奚莳见状毫不客气的捞了一勺子冻豆腐,全填进了许容方的碗里。
她知道许容方不爱豆腐一类,此举纯粹是祭奠自己到嘴又飞走的鸭子。
这回换成许容方对着碗皱脸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梅知吃的好好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勺子冻豆腐。
多就多了,也没什么,主要是他也不爱吃……
于是这勺冻豆腐转眼落进了三羊的碗里,三羊看着梅知,梅知状作无事的看向别处。
整个桌子上只有傅奚莳吃这一口,三羊盯着碗,即便一口没动,也不能再还给傅奚莳,倒掉又实在浪费。
纠结半天,三羊拿着碗的手伸去了桌子底下,悉数倒进了松云的狗盆里。
梅知看着三羊的碗瞬间空了,缓缓给他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