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奖赏的名单很长。
天帝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张,真的是连一根草的功绩都会记得的。
首先,是渡仙门几百年前陨落的前辈高手。
因为他们早已入轮回,特命负责的仙官找到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居处,赐以仙根及慧根,另有特别机缘。这样只要他们再度修行,就会基于超强天赋,能尽快达到自己当年的巅峰状态。实力足够,即可飞升成道。
第二位是黄保。
他本就是半步升仙的状态,但因为受伤严重,毁了根基。就赐仙露一瓶,饮之可很快修复受损的身体。另灵盾一只,当升仙之时要受天雷袭击的考验,此盾可挡一波雷击。
这相当于恢复了黄保本身的实力,令他有机会参加大考。而且,还给了大考加分,令他更容易升仙。
大家听到这个都很高兴,尤其胡瓜瓜。
她干爹本来就是一脚踏入仙门,因为圣人书的事,也是因为她开口求助才落到这步田地,她虽不说,可心里一直非常愧疚的,现在一切都有了报偿。
第三位是冷泠月。
她本就是因为犯错,贬仙为妖的。现在脱出妖骨,重回天界。就负责镇守供奉圣人书的书殿。
“厉害了啊,这是有职位的仙官了哇。”胡瓜瓜的手肘拐了一下冷泠月,还不停眨眼睛,“有官位在身,以后要罩我啊知道吗?”
冷泠月白了胡瓜瓜一眼。
这消息和奖赏,不能说是不高兴的,但又总觉得没那么兴奋,好像差了点什么似的。
接下来就是陈达和吉祥,他们也是那一战的亲身参与着。
陈达受获一只灵盾,将来到了突破肉身,追求升仙那一步,也是可以挡雷的。
陈达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待遇,毕竟他半途插手,虽受了些伤却没有伤底子,没想到天庭也这么大方的,简直觉得自己脑袋上也顶着吉星,自然对天帝的恩德无比感激。
吉祥得到了一顶金冠。
别人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吉祥却是欣喜万分的。至少,他要替他的爹欣喜万分。妖族得到这个金冠,就意味着妖族之王的尊荣。而且是天界封的,不是自己争出来的,自然高贵正宗了许多。
“恭喜恭喜啊,小妖王。”胡瓜瓜又冲吉祥眨眼。
吉祥的小黑脸和小白牙,在阳光下笑得没有更灿烂的了。
至于渡仙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前辈高手为了保护圣人书而死,取回圣人还是门内弟子谋划,因此得到了全员旁听天师下降人界时讲道的机会。
李渔和孙静之简直乐疯了,四大和其他门人都乐疯了。
他们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实惠,但对于修道修仙者来说,能听到天师下界讲道,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闻天师一次教诲,就能体会自己修行多少年也不能理会的真理。
再说,天帝还为渡仙山领域施以灵雨,令在战斗中受损的山脉草木得已快速恢复。而且因为这一遭,也更激发出山脉本身的灵气。
这样一来,整个修仙界都得到了好处。
怪不得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公共试炼场里有那么多人在修行。据说现在已经要预约和排队,不然里面人太多容易起争端,或者竭泽而渔反倒不美的。
“现在不仅人界,妖魔鬼怪都申请来进行试炼。”陈达就说,“我已经和腾龙山、百里渡都商量过了,把自己的地块贡献出来,也做为公共试炼所。这样,容纳的地方就多了些。”
“我本说把渡仙山的地块也并在一起,可陈兄他们都认为那是圣人书大战之地,必须单独保留以铭记。”李渔也说。
“这才是心胸。”黄保就挑了挑拇指,对他不在的修仙界能如此行事,感到非常欣慰。
胡瓜瓜和冷泠月对视一眼,心里很明白。其实让渡仙山保留自己的地块,一是有纪念意义,二也是奖赏。在圣人书这件事上,渡仙山确实付出良多。
最后,就连受到牵连的民间之地都得到补偿。
胡瓜瓜这才知道,并不是上天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予雨露雷霆或者干旱和水灾的,上天行云布雨什么的也有规则,不会乱来。不会是民间求的,或者因为惹怒而惩罚。顶多就是仙官不作为,那样仙官也会受到处置。
实在一切全是人为,因为人心变恶或者贪婪过分,导致了天有地间的阴阳失调,五行乱序,然后灾祸频频。这时候老天或者说天帝要帮忙,有很强烈的悲悯之心,也只能稍微调整下,却不能彻底扭转和阻止。
解铃还须系铃人,得人界自己秩序和风气变好,或者有天降猛男,可以拨乱反正,力挽狂澜。
胡瓜瓜算明白了,天界和天帝只是按照一定规则维持秩序的,并不能主动插手或者主持。
可能古人还不太能理解,但身为现代女,她懂。
就像如果无序破坏环境,或者人类的怎么贪婪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得到大自然的报复。说是报复,其实也不过是人之行为的反噬罢了。
道法自然,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为什么没有瓜瓜的奖励?”青鸟送来的旨意全部宣讲完毕,冷泠月忽然问。
“对啊,此事,瓜瓜的功劳也很大。整件事是她谋划和串连的。”黄保也说道,“就连最后谢云能活命,我瓜瓜也是出了大力,害得自己变得再不能修仙。”
到现在,黄保才敢说实话。
胡瓜瓜的体质,是再也不能修仙的了?不管怎么努力也一样,就算他把仙露给了这孩子也一样,除非她死了再另投胎。可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谁知道投胎要投到哪里去?
这事他早就想过,可一直压在心里,今天实在忍不住,又感觉极度不公,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没亲眼看到他这傻闺女怎么救的谢云,可却听冷泠月说过无数遍了。每一个细节,他都如身临其境那样清楚。
每一想到自己这干闺女可能很快就衰老死去,再投抬就不知去处,心里都难受得不知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