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膝盖站在他的面前,那张满脸胡须的脸用熟悉的眼睛看着他。
在他脸上,他看到了担忧和痛苦。闪烁着湿润的泪水。他的手臂向下伸手抓住了林诺,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他在颤抖,他的嘴唇在颤抖。那双眼睛在林诺破烂的身上打量,一滴一滴的湿润,到最后,泪水如潮水般滚滚而出。
“……你-你会没事的,”艾格用虚弱的声音咕哝。“你……你打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好吗?去……去睡觉吧,你会没事的。”
......
微弱的火光在微弱的窸窣,噼噼啪啪地响起一团微弱的火光,随着晚风的吹拂,金红相间交织着永恒的舞蹈。
寒冷潮湿的墙壁包围着一个小围墙,宽于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融入了有节奏的火焰。
被一张薄薄的白色床单盖着的林诺躺在一个小山洞的角落里,脸色红得吓人,额头上不停地流着汗珠。
他一脸痛苦的愁眉苦脸,用牙齿反复咬住下唇,睡梦中咕哝着,时不时发抖。
“你怎么不出来休息一会儿?” 艾格的声音穿过狭小的走廊,直接进入了洞穴,吓了坐在林诺旁边,双臂交叉在膝盖上的芙蕾雅一条。
“我在这里很好。我最好留下来,等他醒来。” 她温顺地回答。
“他该醒的时候就会醒,”艾格说。“他会叫我们的,别担心。出来吧。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再看了一眼林诺,芙蕾雅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到了一处平坦的长方形悬崖边。
艾格坐在边缘,双腿垂下,手里拿着一壶酒。“谢谢你救了我……”
“别着急,”艾格说,轻笑着说。“他保护你差点死了,我想这是有原因的。”
“……你是谁?而他又是谁?” 芙蕾雅坐在艾格身边问道。
“只是一个年轻的铁匠和他的师父,”艾格回答道。“流浪者。”
“我见过的铁匠肯定做不到你们两个这样的壮举。”
“那你应该见见更多的铁匠。”
“……你不想跟我说实话也没事。”芙蕾雅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有时......知道真相是痛苦。” 艾格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昨天的事……你最好忘记。”
“忘了吗?” 芙蕾雅嗤之以鼻。“你真是高估我遗忘的能力。”
“……我们昨天救了你,”艾格说。“但我们明天可能不会在这里了。”
“……我哥哥把整个王国出卖给了……那些东西……”芙蕾雅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随便吧,”艾格说。“他害怕极了,然后有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选项……这不是第一次普通人被黑暗迷惑,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芙蕾雅问道。
“我不知道,”艾格耸了耸肩。“这小子救了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等他醒来再做计划。”
“他看起来不会醒来……一点也......”
“他会的,”艾格啜了一口酒说。“他必须。”
“你真的很关心他。”
“是啊,”艾格叹了口气说。“起初他似乎是一个令人反感、傲慢、自私的家伙……但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芙蕾雅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吓了一跳。
“用我自己的眼睛。我已经看到很多。孤立……殴打……痛苦……他是怎么忍受的。”
“……他是个顽强的人。” 艾格说着,稍微警觉起来。
“不,他不是,”芙蕾雅抬头看着天空,眼眶湿润了。
“我见过他多次崩溃,不止一次用刀抵着自己的喉咙,不止一次站在悬崖边上,凝视着深渊。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坚强的人。”
“……”艾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也许你很难理解,但这正是强者的样子。你有理由结束你的生命,但最终选择不结束时,你会变得更强大。他经历了无法想象的困难,但他走过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两个过着非同寻常的生活,我看得出来。” 芙蕾雅看着艾格说道。“你和他的眼中都带着深深的惆怅,我很想帮你们。”
“……你不用帮我们,”艾格笑着说。“你只需要帮助自己。”
“说得好,大胡子,操。”身后传来略带粗哑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转身。
“你们两个把垂死的人一个人留在一边,你已经有一个老婆了。你……比她大很多很多。”
“你没事就好。” 艾格说着,把葫芦递给了他。
“……”林诺立即将里面的东西一口吞了下去,擦了擦嘴唇,满意地打了个嗝。
“你应该躺下,”芙蕾雅从暂时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连忙起身,伸手搂住林诺的腰,想把他拉回山洞。
“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说,你很坚强。”
“不,只是虚弱,”林诺说,慢慢坐下时轻笑。“大胡子,去睡午觉吧。”
“……给我提个醒,我就可以在任何事情的时候堵住我的耳朵。” 艾格呻吟着退回山洞。
“他什么意思?” 坐在林诺身边的芙蕾雅问道。
“别管他,他疯了。”
“他看起来很好。”
“他当然很好,”林诺说。“他擅长迷惑年轻天真的女孩。他其实有点可怕。”
“...”
“好吧,我编的。不过,你确实不应该介意他说的话,”林诺说,轻轻叹了口气。“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反正比你强多了。” 芙蕾雅回答。
“那很好,”林诺说。“我怕你会断一两块骨头。”
“...我没有。” 芙蕾雅微笑着,微微红了脸。
“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林诺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但是……我不能给你任何答案,至少现在还不能。甚至我对未来感到非常困惑,更不用说向你解释这一切了。”
“没关系,”芙蕾雅打断他,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只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而你本来没有理由这样做。从今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