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无声地按了下去。
此时,林诺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只是他的器官直接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丑陋感觉让他几乎要呕吐。
然而,在此之上,却是令人钻心的疼痛。很痛。
他的心跳加快了。更快。
砰,砰。
似乎他的心跳得越快,全身每一寸的痛楚就跳得越快。
他的整个神经系统几乎被震惊淹没,想要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林诺知道他不能那样做。
如果他闭上眼睛,他就会死,如果他无助地落在地上,他就会死。
要是再喊出来,他就死定了,如果他现在退缩,他会死。
然而,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不管他多么努力,几乎没有缓解一点疼痛。
接连不断的呕吐感在他的脑海中引起了轰鸣,他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着的。
受了这样的伤,他应该立即死去。
连忙咬着舌头,坚决打消这种无用的念头,他发现自己和族长之间,只有十米的距离。
林诺还在飞行中,身体无法转动,而族长已经在准备下一击了。
如果我现在不这样做,我会死!!我真的会死!!
冷汗从他的毛孔里冒出来,混杂着深红色的血,已经覆盖了他每一寸破衣裳。
就在族长的剑准备将他推入死亡世界的时候,他启动了项链的效果。
虽然他没有再次受到攻击伤害,但纯粹的冲击力并没有给他留下多余的喘息空间,他被撞飞得更远,速度更快。
族长通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无所谓,他已经再次进入了出击的动作。
林诺咬着牙,等待着。
毕竟,他连一块肌肉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在飞行途中尝试躲闪了。
又一剑落地;然而,不是让他再次飞上天空,而是让他像一只断翅的鸟一样盘旋而下。
他重重的撞在地上,大地震动,树木颤抖,形成了一个三米深,五米宽的大坑。
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脸朝天,胳膊腿撑开,骨头都断了。
然而,他的一只手掌却牢牢抓住了一个没有刀刃的类似剑柄的小物件。
他倒吸一口凉气,但即使是呼吸也只会引起疼痛。
声音不断地响起,像河流一样在他的血管中流动。
他意识到:这比死亡还糟糕,比折磨更可怕。
他是个玩物,一个破娃娃,齿轮不转的手表,没有时钟的钟楼,没有刀的屠夫,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
族长降落在离林诺二十多米的地方,慢慢地朝着青年的方向走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的不屑之色。
林诺等待着。
每一个脚步声都回荡在周围的寂静中。
那些是死神的足迹,林诺意识到,这是来收割他的生命的。
他来这么远只是为了死?
当然不是。
如果他意志如此薄弱,他早就死在孤儿院了。
当罗阿姐妹连续两年偷他的食物时,他早就死了,他强迫自己吃任何东西,最终甚至偷吃了皮靴。
如果他的心智如此虚弱,他就会在八岁那年死去,那是过去百年来最严酷的冬天,那里的温度达到零下50度。
他几乎什么都没穿,被迫离开孤儿院已经很薄的围墙去寻找食物,不仅是为自己,还有比他小的孩子。
那年冬天,有十八个孩子死了。
但是,他活了下来。
如果他意志如此软弱,他永远不会接受艾格和艾拉给予他的恩典。
他永远不会握住伸出的手,紧紧握住厚实温暖的手指开。
如果他的意志如此轻易地屈服,他就会忘记微笑是什么。
感受快乐、幸福和温暖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他还没有回报他们给与的恩惠;爱,温暖,饭菜,指导,所有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正派人的东西,他都还没有回报。
喘着粗气,流着血,确保自己的肋骨都没有直接刺穿自己的肺和心脏,林诺握着‘天杖’,只用坚定的意志,甚至更坚定的心,瞄准了逼近的族长。
在十五米的标记处,他发出了致命一击。
小棒忽然一震,拉长成一条漂亮的扁平线。
林诺体内的最后一点精气被抽干,触发了一种杆状,就是伸出的长枪。
杆身的构造与杆的原始形状相似,而细长的银色刀片则长成尖端。
枪身拉长到五十多米才停下。
在中点前十米处,黑色的血滴顺着竖井闪闪发光的表面滴落下来。
靠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世界再次陷入沉寂。
片刻之后,枪消失了,林诺的眼睛终于闭上了,意识也逐渐消退。
他的整个身体在那个坑中一动不动。
距离他十五米的地方,族长的身体又站了几秒,眼中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黑色的、僵硬的烟雾从他的皮肤毛孔中喷出。
痛苦的惨叫从他的灵魂中发出,这不是他自己的。
身子一倒,他先是跪倒在地,然后平躺在地上,眼中的生命气息缓缓消散。
用最后一点力气,他环顾四周,看到坐着颤抖着的安琪,她用震惊的表情盯着整个场景。
“……他,他还活着。”族长催促他最后的气,停止他垂死的时刻。
“……”他的声音慢慢变弱了。
“我、我的仇恨……还有……”
瓦里克族长,一个看到自己注定要带领远藤一族进入繁荣时代的男人,幸福地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变冷。
“它……它只有……开始……”
就这样,暗影王国最强大的男人之一陨落,他的命运在历史的编年史中永远不为人知。
与此同时,当族长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颤抖着的安琪从震惊中惊醒。
收起最后一丝机智,她转过身来,朝着林诺跑了过去。
然而,当她看到他的身体状态的那一刻,她的内心翻腾着,侧过头。
内脏露出来,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胸口的微弱运动,安琪毫不怀疑他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一个被无休止的折磨被肢解的尸体。
他的身体每一寸都沾满了浓稠的红色血液,看起来更像是变异的动物而不是人。
然而,她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做。
她觉得自己已经冰封二十多年的心,有些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