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
老者含糊一笑,对着远处坐着四个男人的一张桌子点了点头。
“很道歉。此行对他们来说是一项相当重要的使命。”
“我不在乎,”林诺说,耸了耸肩。“所以?有什么计划?”
“和我们之前讨论的差不多。”老者说道。“我们将分别寻找恶魔存在的任何迹象,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剩下的交给我们。你不用动手。”
“……你确定你能赢?” 林诺问道。
“不确定。”
“......”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老人说,轻轻叹了口气。
“在进入京城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到,但魔气的浓度,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很多。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比简单的恶魔入侵要严重得多。所有人很有可能不得不逃离。”
“......” 林诺用下巴自言自语。“那是你的结局。我会试试我能做些什么。我们尽可能减少接触。”
“...很好。注意安全。”
“你也是。”
还没等他喝到酒,林诺就起身走了,回头看了一眼老者,神色复杂。
昨晚的事情,他虽然只明白了几件事,但他确实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无论是今天、明天、一个月后,还是几年后,——所有站在他身边的人。
整个世界——不仅仅是暗影王国——即将面临混乱,混乱是由魔鬼煽动的,每个人都将面对大规模入侵。
也许只有少数人会注意到暗流,数百万人投身于战争的火焰中。
这是一场比他们想象的大得多的战斗,远超坐在那边的那个老人想象,也远超坐在对面的他的朋友的想象。
暗影王国中的恶魔只是棋盘的棋子,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将在未来中化为乌有。
离开客栈,他感到呼吸急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感到失落。
他会慢慢地在世界上开辟出自己的位置的想法现在破灭了。
他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意识形态的战士,是一把超越他概念的思想之剑,是一堵墙,守护着原本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你害怕吗?” 一个机械的声音将他从昏迷中惊醒,微微一惊。林诺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穿过城市的街道,把一切都收了进去。
“我可以做到吗?” 林诺低声回答。
“是的。” 他得到了一个简单而简短的回答。
“那我就能做到。” 林诺说着,瞥了一眼左边的砖砌建筑,它的烟囱冒着灰烟,一股新鲜面包的气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好,”那个声音说。“那说明你还没有崩溃。”
“……你为什么选择我?” 林诺问道,左转进入一条破旧的小巷,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冰冷地躺在街上,眼睛向后滚动到颅骨深处。
“……出于同样的原因,你信任我。” 那个声音说道。“没有合乎逻辑的理由。是不是你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你要低调,安静地过你的生活,远离纷争?”
“……”林诺没说话,只是路过它的尸体看了一眼,对眼前的景象颇为熟悉。
“你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周围的世界,而我也一样,”那个声音说,仍然像以前一样机器人,似乎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压力。
“你把你自己的目的隐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就像我做的一样。也许我不知道害怕,因为我从来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但我不会把我的目的投射到你身上。你能结束这场战斗。”
“……嗯。”林诺淡淡的点了点头,走过一座桥,看向了几十个孩子正在玩耍的河岸。
“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而且也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选择了我,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管那个理由多么不透明。我会尽我所能。总有一天,如果我跪倒在地,被打败了,我会回想这一天,诅咒你被遗弃。”
“……你知道比你先来的那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那个声音问道。
“他们都和我一样疯了?” 林诺轻笑着问道。
“他们都有一颗从现实的残酷中诞生的善良的心。即使是我,以我所有的知识,也从未理解它,直到今天。但是,我所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你这样的灵魂,我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还要战斗?这值得么?”
林诺一边问道,一边朝另一边走去。
“你从来不累吗?”
“...”
“...”
这座城市并不是一个让林诺相信的梦幻般的城市。
城市中心之外的地方任何事物就像走进另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现实。
肮脏的街道,垂头丧气的眼神,断断续续的姿势,无声的脚步声,充满了垂头丧气,令人窒息的气息。
林诺意识到这是无处不在的现实,城市的一部分被美化了,它背后的阴影则被隐藏起来。
许多人中只有少数人能够沐浴在阳光下,而大多数人永远处于阴影中,他们自己决定尽其所能地过上自己的生活。我应该怎么做?
林诺走到河边,站在河岸边,是一条比另一边肮脏得多的河流,默默地思考着。逃跑?警告他们然后逃跑?还是只是……
等一下?是否有正确的选择,或者只是像往常一样两害相权取其轻?然后他意识到,知道得少,甚至一无所知,才是最幸福的。
......
灰色的烟囱喷出浓浓的的烟,在狂风中剧烈摇晃。
上面的天空穹顶覆盖着纯蓝色,没有云彩,而太阳的光线则在附近建筑物的厚实、破旧的屋顶上冲刷。
走过的人群在附近的泥泞人行道上扬起一团尘土,而木栅栏则弯弯曲曲地悬挂在自己身上,早已过了它的鼎盛时期。
几个孩子围坐在孤儿院前门附近,在地上画着什么,皮肤白得病态,体质弱小。
院子外,围墙半塌的门前,站着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
她从周围的环境中脱颖而出,所有人会回头而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她穿着皮衣、白大褂和无尘白靴,伸到膝盖,刀鞘紧紧地系在她的金属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