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反咬一口,不得不说韩轻柔的思路是对的。
但韩轻柔不聪明就不聪明在,她告状的人是国公府的。别说韩氏是她的姑姑就能向着她了,这国公府到底做主的,不还是老夫人么。
楚尔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脸色难看的韩氏,像是怕说多了会让婶娘难堪,便轻轻摇头: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被划破了。”
南宫氏的目光,就跟着楚尔栀的目光转到了韩氏身上。
她轻拍了下桌子,面色平静的将楚尔栀从地上拉起来,示意坐在身边,然后道:
“说吧,我也想知道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弯弯绕绕。”
那这祖母都发话了,楚尔栀如何能不把握机会,将韩轻柔拉下水,好让祖母也看看这韩家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
楚尔栀收回包扎着纱布的手,将话题转到韩氏身上:
“刚才婶娘也说了,今天是舞阁宴会的日子,这两天我与郡主关系还不错,就想着去早上看看郡主。”
“结果就发现韩家姐姐在郡主房间,手里还有把绣刀,我的手也是那时不小心伤的。”
这说下来,在别人看来,那就是韩氏一不小心勾起了楚尔栀的记忆,那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还需要深思。
韩氏脸色又青又白,本来是想好好搓搓楚尔栀这股锐气,没想到反过来是自己不好过。
看南宫氏那护短的样子,就知道楚尔栀的话说到南宫氏心坎里去了,让这老夫人心疼了。
她站出来,嘘寒问暖的握住楚尔栀的肩膀,温声细语的说道:
“栀栀莫不是认错人了吧,轻柔她信上说,她这两天都要在家中修养,又怎么会出现在舞阁。”
“怎么会呢婶娘,我和颜郡主都见到韩家姐姐了,不可能认错的。”
楚尔栀看着韩氏,眨眨眼睛,一副认真极了的模样。
房间中淡淡的熏香自暖炉中飘出,升起一缕香雾,升在空中渐渐消散。
而此时此刻,氛围稍显得安静起来,除了南宫氏端起茶盏时,瓷器碰撞的声音,就听到韩氏好声好气在劝楚尔栀:
“栀栀,不是婶娘说你,咱和轻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矛盾咱们私底下说开就好了,怎么还让郡主知道了。”
“我没让郡主知道,是郡主回来发现韩家姐姐在她房间里的。”
偏偏楚尔栀就不想让韩氏把这事说成小辈们的矛盾。
韩氏看了要南宫氏,见老夫人没动静,憋了一口气:“那你又怎么在郡主房间。”
“我和郡主关系好啊!”
楚尔栀笑眯眯的回了这一句,就冲关系好三个字,其他就不用说了。
仰头看着韩氏瞪来的目光,那恨不得将她嘴缝上的姿态真是可笑极了,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和蔼模样。
恰在此时,南宫氏的手搭在了楚尔栀头上,轻轻抚摸了她的脑袋两下。
她问:“郡主她怎么样?”
“郡主人很好,今天还送我出门呢。”
楚尔栀与南宫氏你一言我一语,话题转向了苏颜颜身上。
至于今天把她叫过来的原因,全都在韩氏难看的神色下,被抛之脑后。
楚尔栀出来的时候,南宫氏还再三叮嘱她伤口这两天不要碰水,再见郡主的时候要记得问好。
走在国公府的回廊花园中,楚尔栀不是不知道昨天所求的是什么。
和皇家搞好关系,站位最为重要。
所以南宫氏,选择让她和皇帝最宠的颜郡主搞好关系,并非皇帝亲生女儿三公主,在这点儿上,楚尔栀仍有些不明白。
到底是为什么呢?
纠结的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撞见了从对面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甜粥,满脸笑容的楚荏尔来。
“呦?这不是四小姐么?”
看到楚荏尔,楚尔栀来了兴趣,饶有兴味的摩挲着下巴,低声呢喃着。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楚荏尔对苏越可谓是情根深种啊。
虽然这么做可能有点儿不道德,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楚尔栀觉得有必要去冲一把。
楚尔栀清了清嗓子,摆好一副笑眯眯可亲的模样,朝着楚荏尔走了过去。
楚荏尔老远看到楚尔栀的时候,就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想见她,就要绕道走人。
但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当然是晃悠着就拦在了韩轻柔的身前,还格外欠揍的向她打招呼:
“荏尔啊,好巧!”
楚尔栀笑眯眯的摆摆手,直把楚荏尔搞得怪异极了,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你没毛病吧,拦着我做什么。”楚荏尔没好气的瞪着楚尔栀。
楚尔栀笑容不变,真诚极了:“没事呀,我就是有个小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换来对方冷冷一声:“我和你没什么好商量的,走开。”
楚荏尔端着甜粥,从楚尔栀身侧快步走过,要远离这个和她不对付的三姐。
却不想楚三站在她身后,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你还想做苏越的未婚妻吗?”
登时,楚荏尔感觉到自己迈开的脚步僵硬在原地,怎么都挪不动。
有戏。
楚尔栀强忍住要扬起的笑容,轻咳一声,背着手走到楚荏尔面前,对上她警惕的目光,指着自己,真诚道:
“我帮你怎么样?”
“你帮我?你莫不是忘了,苏越就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
楚荏尔觉得可笑极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见了鬼的才会相信楚尔栀会帮她。
她嗤笑着,对上了眼前楚尔栀冷静极了的目光,楚尔栀一改方才嬉皮笑脸,一字一句道:
“我是认真的。”
话音缓缓落下,楚荏尔嘲讽的话在喉咙里消散开去。
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去看这个有那点儿不一样了的三姐,纠结的捏紧了手中的托盘。
楚荏尔心动了。
“你说真的?”
“自然。”
楚尔栀点头,用她的人格发誓。
身处另一方院落的苏越,回来后孤身一人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便拿起一卷国策静静看了起来。
科考在即,纵使苏越有十分的把握能冠绝全场,却不会傲慢轻怠。
只是这次,书中的内容一点儿都没落在他的脑海中,苏越眼前浮现的,正是楚尔栀解他衣襟时的模样。
苏越皱紧眉头,怎么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