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干爹，您放心，小禄子一定办到！可……可这锦袋里是什么？您怎么这么着急？”
“别问！”李德全的眼中满是凝重，“你只需记住，这事关系到大乾的江山，若是办砸了，不仅你我活不成，连九王爷都会有危险！路上一定要小心，避开禁军和东宫的人，快去！”
“是！小禄子这就去！”小禄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锦袋藏进鞋底，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偏房的后窗翻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小禄子离去的方向，李德全这才松了口气，他重新回到房间走到房梁下，望着那根麻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陛下，奴才能做的，都做了。若是九王爷能为您报仇，奴才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说完，他踮起脚尖，将脖子伸进了麻绳结成的套里，脚下的凳子一踢，身体便悬了起来，房间里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麻绳轻微的晃动声。
黑鸦回到坤宁宫，殿内烛火通明，皇后正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玉簪，神色虽平静，眼底却藏着难掩的焦灼，这三日，她每一刻都在等消息，既怕李德全反悔，更怕计划败露。
“属下参见娘娘！”黑鸦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几分急切的兴奋，“大事成了！李德全已将毒药下进陛下的参茶，陛下当场饮尽，此刻药效想必已发作！”
“好！好！”皇后猛地站起身，玉簪“啪”地掉在桌上也顾不上捡，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散去，语气里满是掌控一切的笃定，“果然没看错李德全！”
她快步走到黑鸦面前，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立刻随本宫去御书房，确认陛下的情况，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话音刚落，她又转头对守在殿外的贴身宫女吩咐：“速去禁军大营，传本宫的口谕给周泉，让他立刻率禁军封锁皇宫各门，每一道关卡都要派人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出，哪怕是宗室宗亲，也一概拦下！另外，让他再调兵封锁京城四座城门，没有本宫与太子殿下的共同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
“奴婢遵旨！”宫女不敢耽搁，连忙躬身退下，快步朝着宫外跑去。
皇后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衣襟，将眼底的狂喜压下，重新换上一副凝重的神色，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关乎着她与太子的生死，容不得半分疏忽。
“走吧，去御书房。”她对黑鸦说，语气沉稳，却难掩内心的急切。
黑鸦连忙起身，紧跟在皇后身后。
路上，皇后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黑鸦叮嘱：“到了御书房，你先进去确认情况。若是陛下……已无气息，便立刻守在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是还有气息，就……”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绝不能留活口，免得夜长梦多。”
“属下明白！”黑鸦躬身应道，眼中没有半分犹豫，他本就是皇后培养的死士，只要是皇后的命令，哪怕是双手沾满鲜血，也绝不会皱一下眉。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远远望见了御书房的灯火。
那盏灯火依旧亮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往日里，这个时辰，御书房外总会有两名内侍值守，可今日，殿外却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皇后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对黑鸦使了个眼色，黑鸦立刻会意，脚步放轻，像一道黑影般掠到房门前，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没有上锁，一推便开了一条缝隙。
从缝隙里望去，文德帝趴在龙案上，朱笔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似乎没了动静，龙案上还放着一个空茶盏，正是李德全方才端进去的那只。
黑鸦回头，对皇后比了个“得手”的手势。皇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得意，她整理了一下衣袖，挺直脊背，迈步走进了御书房，从踏入这殿门的一刻起，大乾的江山，很快就要换主了。
夜色已深，五皇子府邸的烛火大多熄了，五皇子刚卸了外袍，正准备歇下，门外突然传来下人急促的通报声，说二皇子到访。他虽有些诧异，却还是连忙重新披好衣裳，快步迎了出去。
“二哥，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来了？”五皇子见二皇子站在院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不似往日那般从容，不由得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二皇子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安：“这几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好，总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发生，心里堵得慌，实在坐不住，就来你这坐坐，跟你说说。”
“二哥，你怕是担心过头了。”五皇子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语气轻松了几分，“如今九弟在北境大败金军，收复燕州，金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朝中虽有太子的事，可父皇也让他闭门思过，没别的动静，能有什么大事？”
“不对，就是不对。”二皇子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你没察觉吗？这几日禁军巡逻的频次比往常密了不少，京郊的要道也多了卫所的人，连街上的气氛都透着诡异，总觉得有什么事在暗中谋划，只是咱们没察觉罢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府门外传来，一名下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衣衫凌乱，脸色惨白，连行礼都顾不上，进门就嘶声大喊：“殿……殿下！五殿下！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五皇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放肆！慌什么慌？有话慢慢说，成何体统！”
那名下人被吓得一哆嗦，却依旧难掩惶恐，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是宫里传来的急讯！刚刚……刚刚宫里的太监来报，说……说陛下驾崩了！现在宫里已经乱了，禁军把宫门都封了，还说……还说让满朝文武立刻前往皇宫，说是要……要拥太子殿下灵前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