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纷纷附和,他们本以为是商议如何帮太子恢复圣心,却没想到皇后神色凝重,连客套话都没说,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皇后没有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冷得像冰。直到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惊雷:“本宫召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三日后,本宫要让太子登基,而陛下殡天。”
“什么?!”礼部尚书猛地瞪大眼,手里的茶杯险些摔落在地,“娘娘!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谋害君父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臣等……臣等不敢!”
户部侍郎也连忙附和,声音带着颤抖:“娘娘,太子殿下虽暂失圣心,可只要慢慢挽回,总有机会重获陛下信任,何必走这绝路?一旦败露,别说太子殿下,咱们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惶恐与抗拒,甚至有人悄悄后退半步,想找借口脱身。
皇后看着他们慌乱的模样,突然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掌。
门外瞬间走进四名手持长刀的侍卫,身后更是手持长刀的士兵,刀身泛着冷光,堵住了屋门,目光锐利地盯着屋内众人。
众人脸色骤变,这才反应过来,从他们踏入这座院子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敢?”皇后站起身,走到礼部尚书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们当初收本宫好处、拿太子恩惠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周统领,你儿子在禁军当差,去年升的百户,是谁帮你疏通的关系?户部侍郎,你老家侄儿强抢民女,是谁帮你让他无罪的?”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将他们的把柄一一戳破:“你们以为,本宫召你们来,是跟你们商量?今日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么,跟着本宫干,事成之后,太子登基,你们都是从龙功臣,高官厚禄享之不尽,要么,现在就死在这里,你们的家人,本宫会‘好好’照顾。”
周泉攥紧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着门外侍卫手里的长刀,又想起家人的安危,心中的抗拒渐渐被恐惧取代,皇后心狠手辣,若是不答应,他不仅自己活不成,家人也会遭殃。
礼部尚书也垂下头,眼中满是挣扎,却最终叹了口气:“娘娘……此事非同小可,陛下身边护卫森严,咱们怎么动手?万一……”
“本宫已经安排好了,就让太监总管李德全给陛下下毒。”
“李总管他为何……”礼部尚书话还没说完皇后打断他,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他儿子在本宫手里,他要是不乖乖听话,就等着绝后。三日后夜里,李德全会在陛下的茶里下毒,到时候,周统领你率禁军封锁皇宫各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尤其是御书房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
她又看向两名京郊卫所统领:“你们二人率部控制京郊要道,防止有人出城报信,同时盯着陈平安派来的信使,若是有捷报或奏折,一律先扣下,等太子登基后再处理。”
最后,她看向礼部尚书与户部、兵部侍郎:“你们三位负责联络朝中老臣,等陛下驾崩的消息传出,立刻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联名举荐太子在灵前继位,谁敢反对,就按‘谋逆’论处!”
众人沉默着,没人再敢反驳。他们看着皇后眼中的狠厉,看着门外虎视眈眈的侍卫,心中清楚——他们已经被皇后绑上了这条弑君谋逆的船,要么一起成功,要么一起覆灭。
“臣……遵旨。”礼部尚书率先躬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也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
周泉与其他人也纷纷躬身:“臣等遵旨!愿助太子殿下登基,助娘娘成事!”
皇后看着他们臣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好!三日之后,咱们就在皇宫,等着太子殿下登基!谁也别想坏了本宫的事,尤其是陈平安,等太子坐稳皇位,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皇后返回皇宫时,夜色已深,坤宁宫内烛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寂静。
她刚踏入殿门,便对守在门口的贴身宫女吩咐:“去御书房,请李总管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与他商议,务必让他即刻前来。”
宫女虽有疑虑,深夜召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不合常理,却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退下,快步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文德帝仍在批阅奏折,李德全侍立在旁,手中捧着热茶,神色恭敬。
听到宫女的传召,李德全心中咯噔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皇后娘娘深夜召奴才,不知有何要事?”
文德帝放下朱笔,抬眼看向他,眼神深邃,语气平淡:“既然是皇后召你,你便去看看吧,早去早回。”
“奴才遵旨。”李德全躬身应道,心中却愈发不安,他总觉得,今夜的坤宁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片刻后,李德全抵达坤宁宫。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皇后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莫测。
他连忙上前,跪地行礼:“奴才李德全,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召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皇后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枚黑色瓷瓶,放在桌上,瓷瓶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李德全,你可知这是什么?”皇后的声音冰冷,没有半分温度。
李德全抬头瞥了一眼瓷瓶,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如实回道:“奴才不知。”
“这是断肠散,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内便能取人性命,事后连太医都查不出痕迹。”皇后语气平淡,却字字像淬了毒的针,“本宫要你,把它下到陛下的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