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何萤立马摇头，絮絮道：“河堤不高，根本摔不死，我看到他爬起来了才走的。”
“你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说了十万块钱不就要拿出来跟他还债吗？可是我早就跟我女儿交了手术费，我从哪里去凑十万？”
是为了不还这十万块钱，她才决定将这件事情瞒下来的。
“而且，这跟我爸的死并没有关系。”
“万一有关系呢？”
严铭声音突然拉高了好几个度，一边病床上睡得正香的小满吓得浑身一颤，何萤急忙掀被下床去安抚她。
严铭意识到自己失态，抬手抹了一把下巴，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压着声音愤怒道：“何萤，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对这件事情的隐瞒，影响了整个案件调查的走向！”
何萤跟小满盖被子的手猛地一顿，回头惊慌地望着严铭。
“你们怀疑我爸的死跟林霄有关系？”
可是她不相信啊，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林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在严铭提醒她之后，她突然想到林霄想要杀女骗保的事情。
一时间，她百口莫辩。
只是，严铭也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了。
“我先回警局。”
严铭恨恨道，随即回头叮嘱秦樾，“明早你带她来警局。”
“好。”
秦樾沉声应道。
何萤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严铭已经摔门出去了。
也正是这一个动作，让她积聚已久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瞬间红了眼眶。
眼泪簌簌落下的时候，她看到秦樾起身，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明早去警局把你知道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终会伏法，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反而是如春风细雨一般的温柔，带着安慰。
何萤一夜未眠，秦樾在旁边陪了他一晚上。
天刚亮，她就跟秦樾一起出发去警局了。
到警局，看到严铭端着一杯咖啡从茶水间出来，立马停下脚步。
秦樾走到严铭面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控制好脾气。”
能用命令的语气跟严铭说话的人，在何萤的印象里，应该就只有秦樾了。
严铭冷不丁地白了他一眼，很明显对他重色轻友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过秦樾并不放在心上，转身看向何萤，“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何萤点头，嗯了一声。
“跟我来。”
严铭带着何萤去了审讯室，秦樾在外面等。
炽热的白炽灯灯光下，何萤将自己带来的保险资料递给严铭。
严铭接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
“这是我在发现他出轨之后找到的，我女儿的车祸并不是意外，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在严铭抬头看她的时候，不用他问，她自己就主动开口了。
“他提前跟小满买好了意外保险，还跟我也买了，车子上安全带也在带小满去游乐园之前就被剪断了，后来，我在家里的电脑里发现他浏览了大量的关于杀人骗保的案例和作案手法。”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相信他不会杀人？”
严铭冷哼一声，反声质问道。
“都已经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觉得他不可能杀了你爸爸？”
何萤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她咬紧嘴唇，颤颤呼出一口气，还未开口，眼泪便下来了。
“这段时间我脑子里全是在想我爸的事情，我根本没想到这件事情，对不起！”
是她自己忽略了，因为林霄一直没有出现，小满的病情，李思和她儿子对她造成的伤害无时无刻不再分散着她注意力，让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事情太多了，我真的顾不过来！”
她抬手用力抱住脑袋，不停地摇头，“对不起！”
她也愧疚，如果自己没有藏心思，不去贪图那十万块钱，如果自己可以冷静一点，何启明的案子也许已经取得很大的进展了。
可是，她真的需要那十万块钱，如果不是那十万块钱，小满第一次手术都做不了。
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严铭想到秦樾对自己的叮嘱，也不忍心再继续责备。
“算了，你现在坦白就当你将功补过吧，你……”
“严队！”
正说着，一个警察从外面进来，喊他出去一下。
严铭看了一眼何萤，“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说完是起身出去了。
审讯室外屋，同事将一份文件递给他，汇报道：“我们调查清楚了，二十号晚上何启明并没有回镇上，他是第二天早上搭乘最早的班车回镇上的，有监控，而且，二十号晚上下雨，他一直在宿舍，工友可以作证。”
严铭将资料翻了一遍，“冯秋兰那边有没有新的口供？”
“冯秋兰说林霄是二十号晚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二十号晚上失踪的？”
说到这里，严铭突然脸色一沉，吩咐道：“你立马派人去水墨古镇找人，以古镇为中心向周围辐射型寻找，林霄很有可能没有离开古镇。”
看到严铭回来，何萤赶忙抹掉眼泪。
“何萤，林霄在古镇上除了家里，还有可能去哪里？”
严铭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何萤想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知道，他之前钢源集团上班，工地上有一个宿舍，后来离职了，工地也完工了。”
“你再想想。”
严铭提醒道。
何萤却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他们家最开始的老房子早就废弃了，根本住不了人，除了家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这样，你把他的交际圈子画出来，包括朋友啊，关系好的客户老板这些，凡是你能想起来的，都写上。”
何萤没有拒绝，拿起笔，一边回忆一边写。
林霄朋友很多，也很杂，但是大多都是他之前那份工作认识的酒肉朋友。
后来林霄被秦刚开除了，加上为小满治病到处借钱，基本已经没有几个在来往了。
一个小时后，她跟着严铭一起从审讯室出来，门一开就看到坐在严铭办公桌前的秦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