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过，何萤站在对面单元楼下，看着王奶奶所在的单元楼。
王奶奶名叫王秀琴，孟雅娴生前跟她来往前其实也不多，但是白天的时候王王秀琴不经意提到了孟雅娴，说她好久没有来看过她了，也不知道身体好些了没有，她眼睛不大看得见，腿脚也不利索，不能去看她。
所以，她也知道孟雅娴之前生病的事情，说明两人平时是有联系的。
秦樾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关了静音没有接。
小区里偶尔有人骑电动车路过，何萤看到跳出来的信息，是秦樾，问她在哪里？
何萤没有回答，因为自己只是猜测王秀琴家里有古怪，但是没有证据。
等到凌晨两点多，她腿已经蹲麻了，站起来左右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刚走到一棵树下，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并不明亮的路灯下快步走来。
她心脏猛地一紧，立马躲得更进去了些。
陈世贵手里提着两袋东西，嘴里叼着烟，往四周看了一眼，勾着脖子迅速进了王秀琴所在的单元楼。
何萤立马过去，躲在信箱旁边，却并没有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
在确定一楼已经没有人之后，她从暗处走出来，电梯对面的安全通道里，依稀有脚步声。
王秀琴住在七楼，走楼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推开半掩的安全门，楼道里很黑，她心里发怵，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不探个究竟她肯定不甘心。
想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七楼的安全门也是半掩着，她侧身挤出去，以免发出声音，再次站在了王秀琴家门口。
当她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近门的时候，就听得里面隐隐传来陈世贵的声音。
何萤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区。
早上六点，陈世贵从小区出来右转快步离开，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何萤把手中包子三两口塞进嘴里，跟了上去。
何萤跟着他一起到了他家，从陈世贵的家到底王秀琴家二十分钟车程。
她站在巷子口，看向箱子里紧闭的房门，心里思绪复杂。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巷子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铭。
何萤眸子微闪，下意识要走，但是严铭很明显已经看到她了。
虽然隔得远，但是何萤仍旧感受到了他肃肃的目光带来的压迫感。
严铭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何萤想了一下，朝他走去。
严铭背靠在墙壁上，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何萤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实际上内心忐忑的很。
“说说吧，昨晚去哪里了？”
“工作。”
何萤沉声回道。
严铭并不着急揭穿她，而是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种明明看透了一切却偏不明说，非要等她自己的承认压迫感让何萤心里很不舒服。
“有点事情。”
“什么事？”
严铭继续追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转移话题。
“来找你。”
严铭开门见山，见何萤面色微僵，重重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秦教授最近两天工作忙，走不开，联系不上你，让我帮忙联系一下你，你倒好，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连自己的女儿丢在医院都不管了。”
“我只是昨晚上没回去。”
何萤语气平淡地回到，显然有些不服气。
“那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去东华小区了。”
何萤如实回道：“我本来想查出点什么来再告诉你们的。”
“去那里做什么？”
严铭倒是有点意想不到。
何萤抬眼望向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陈世贵跟王奶奶认识，我昨天晚上看到他去王奶奶家了。”
严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他是在赎罪。”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跟何萤泼了一盆冷水。
“你知道他经常去找王奶奶？”
严铭眉头微挑，表示承认。
何萤想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不应该进屋，因为王奶奶根本不会原谅他。”
“昨晚我听到他们在屋里说话，而且你知不知道，王奶奶是秦樾的舅姥姥。”
“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你不觉得很蹊跷吗？陈世贵跟我爸认识，然后他跟王奶奶也认识，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他是怎么跟我爸认识的，但是我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通过秦樾的妈妈认识的？”
严铭接过话。
何萤不可置否，“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何启明的人际关系一直都很简单，而且一直对她都没有什么隐瞒。
“你倒是提醒了我。”
严铭想了一下，沉沉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往前走，走了两步见何萤愣在原地，直接拽起她的胳膊架着她离开。
“就算要调查，也是我们警察的事情，下次不要独自行动了。”
上了车，何萤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顿了一下，突然又开口强调道：“严警官，你相信我，我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我会调查清楚。”
严铭注视着前方，淡淡回道。
“你去跟李思好好聊聊吧。”
何萤：“……”
扭头看向严铭，一脸不理解。
“我怀疑她在说谎。”
“她跟你说了什么？”
严铭摇头，“至今不愿意开口，但是林霄可是为了她甘愿背弃家庭，甚至不惜杀女骗保，就算知道他跟你说她怀疑离林霄有作案嫌疑，林霄也不可能对她痛下杀手，这一点是说不通的。”
何萤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看着前面渐渐堵起来的车子，心里不由一阵烦躁。
“那张照片我们找到地方了，高新区那边，也查了那里的监控。”
“找到林霄了？”
何萤眸子一紧，情绪难掩激动。
但是严铭脸上没有丝毫放松，摇了摇头，“没有。”
“照片是一个月前的。”
见何萤沉默下去，他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