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隐隐觉得秦樾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免不了更加担心。
秦樾淡淡回道，“没有，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何萤还有话想说，但是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着今晚陈世贵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关于那二十万手术费，何萤没有拒绝，这样至少可以把小满的手术费凑上。
如今只要能救小满，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可以以后把钱还给人家，但是现在她不能拒绝。
“妈妈，你最近怎么一直都不高兴？”
小满望着何萤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好奇地问道。
何萤淡淡笑了笑，“妈妈没有不高兴，妈妈最近只是有点忙，在想工作呢。”
说完她抬手摸了摸小满的头，“不要担心妈妈好不好？”
小满点了点头，“早上梁叔叔又夸我了。”
“哇，宝贝那么棒呀？”
“对呀，梁叔叔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做手术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去上学了。”
说到上学，小满眼里充满了向往。
何萤心里也高兴，“到时候妈妈就天天送你去上学。”
“好呀。”
小满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很快就收敛了，试探地问道：“妈妈，等我出院的时候，爸爸会回来吗？”
何萤脸色僵了僵，拖长了鼻音嗯了一声，柔声道：“到时候要看爸爸工作忙不忙，如果不忙，肯定会回来接你出院呀。”
“希望爸爸不要那么辛苦，小满病好了就不花钱了。”
小满从何萤手中接过勺子自己吃饭，何萤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小满，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爸爸，现在在外面拼命挣钱，并不是为了她。
她亦是不知道，她那么崇拜的爸爸，差点要了她的命。
“何萤。”
出神之际，梁城池在门口喊了她一声。
何萤立马回头，就听得他说：“你出来一下。”
“哦，好。”
她应道，回头叮嘱小满：“满满自己乖乖吃饭哈，妈妈很快就回来”，说着起身出去了。
走廊尽头，梁城池看着愈发憔悴的何萤，有些担心地问她：“你现在还能扛得住吗？”
“当然可以。”
何萤故作轻松地笑道。
“小满的手术，可能要推迟了。”
梁城池一句话，何萤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城池，
“什么意思？”
“早上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是很好，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梁城池心情也很沉重，毕竟，他也一直期待这场手术之后，小满可以回归到正常的人生轨迹之中。
“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
何萤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梁城池赶忙扶住她，“幸亏发现得早，可以尽早采取治疗手段防止癌细胞扩散。”
“可以吗？”
何萤望着他，“癌细胞扩散真的可以控制吗？”
“可以尽最大努力去减缓，能控制是最好的。”
梁城池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何萤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何萤，癌症这个病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梁城池看着不堪重负的何萤，眼里满是心疼和同情，“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何萤缓缓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梁医生，该怎么治疗我都听你的。”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管情况如何，都要跟小满治病，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再观察一段时间，复查之后再做决定。”
何萤嗯了一声，“好。”
“你晚上有空吗？我想带小满出去吃个饭。”
他突然问道，见何萤一脸惊诧，笑着解释道：“我之前答应小满的，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小孩子做化疗根本就吃不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梁城池不忍心，便答应她只要她身体稳定了，就带她出去。
“有空。”
何萤回道。
“行，那我下班来接你门。”
“好。”
梁城池走后，何萤转身回到病房，看着吃完饭正躺在床上翘着小腿睡觉的小满，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过去把被子跟她盖好，坐在床边，一遍一遍温柔地摩挲着小满的手，不停擦眼泪。
严铭来找她的时候小满还没醒，害怕吵醒小满，她带上门跟严铭一起到走廊上说话。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并不见秦樾的身影。
“严警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情想问你。”
严铭语气沉冷，说话的语调跟秦樾有几分相似，让何萤有些恍惚地觉得秦樾就在旁边。
“什么事，你问吧。”
何萤平静地回道。
严铭不着急问，而是有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他才开了口：“十四号过后，你真的没有再见过林霄？”
何萤不假思索地点头，“对。”
“但是林霄二十号到过水墨古镇。”
严铭看着何萤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他不是去见你的吗？”
何萤摇头。
“不是。”
“你确定？”
何萤无比肯定地点头，“确定。”
“那天晚上下雨，我和小满很早就睡了。”
“你说他回到镇上，不回家能去哪里？”
严铭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但是何萤一口咬定林霄没回家。
“如果严警官不信，可以去问我的邻居，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何萤又补了一句，抬头对上严铭怀疑的目光。
“我已经调查了，暴雨夜，就算他回家了邻居也无从发现。”
严铭说完，又道：“我们需要对你所有的收支情况做个检查。”
“林霄是出事了吗？”
何萤瞳孔猛地一缩，突然问道。
她昨晚就觉得秦樾的语气很奇怪，现在严铭独自前来问自己这些问题，让她不由更加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