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容霜转头仰视着男人。
岳麟二话不说,直接坐下,大腿受到挤压,容霜惨叫一声,立马挪开。
他伸开手臂将她迅速扯进怀里,手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膛上揉搓,任由她挣扎不行,无能狂怒。
“什么意思,就像现在,你拿了钱,就乖乖听话当贤妻良母,任我差遣,搓圆捏扁,任何你看不惯的事,都不许你插嘴。”
“嗯,嗯…凭什么?!”脸蛋肉被大手掐变形,她又气又恼,艰难发声。
岳麟低头凑近她耳周幽幽道:“你不能既要又要,既想离婚又想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
脖子一直保持着别扭姿势,颈关节发出阵阵抗议,她挣扎良久,哽咽着哭出来:“…痛,放开我…”
哭诉半会,大手总算松开,她扶着后颈拉伸,舒缓僵硬的关节肌肉疼痛。
两行泪渍遗留在脸上,她抬头,双眼噙满恨意,咬牙切齿道:
“你休想恐吓我,我们不离婚,廖霞第一个不同意。”
“还有舒婳呢,你打算怎么安置?你难道永远不给她名分,让她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提到舒婳,他眼神慌了一刹,眸光逐渐黯淡,他敛下眼皮,长长睫羽遮盖住眼里的情绪。
容霜定定望着他,他气质沉郁,琥珀深棕色潋潋流动着零碎星光,唇珠轻启,忧郁神色让他俊朗五官更加深邃。
她不禁臆想,若是他能拿出个折中方案,一个不用离婚让彼此都满意的方案该多好。
可终究是臆想,涉及到舒婳,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一句话击碎她美梦:“你大概要多少?”
容霜扯扯苦涩嘴角,道:“至少一千万。”
他清冷地斜睨着她:“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当然是生活。”容霜挪到沙发另一边,风轻云淡地整理头顶乱发。
“是不是爬床失败,郭爷不要你,你只好自降身份和黄毛过,这笔钱用来养他的。”
满满的恶意揣测,容霜厌恶做了个拂耳动作以回应。
见她烦躁,他故意凑近她低笑,奚落她:“你现在明白离婚的女人在市场上低人一等,那些馋你的人,只是过过瘾罢了,你还当真。”
容霜用力推开他,她扬起下巴反呛:“你什么都不懂,嫉妒使你丑陋。”
岳麟半个身子压她身上,厉声强调:“我只给你500万,没有固定资产,拿了就滚!”
“好,不过你是你,廖霞是廖霞,我找她要钱,你不许阻拦。”她手撑着,不允许他靠太近。
顷刻眼里狂风大作,飓风能量瞬间汇聚,大树连/根拔起,他雷霆万丈,怒瞪她要将她吞噬。
“你还想要钱?你这贪婪成性的女人!”
岳麟的狂怒有些震慑到她,她心虚地吞咽一口水,逞强道:
“500万?打发要饭的,如果闹上法庭,我不可能只分这么多。”
“账户的钱都是我妈的,我妈的钱你都觊觎上,你真是异想天开!”
容霜低头撑着他胸口,36°体内陡然吐露出一句寒彻她心扉的话。
“乖乖的外表里居然匿藏着如此肮脏的灵魂,你让我恶心,今天不白来,总算把你看透,你不配得到一丝怜悯。”
“800万,这是你能要到的最高价,不然法庭见!”
岳麟骂完,从她身上起来,他整理服装,不拖泥带水,抽身走人。
走到门口,他还回头阴阳:“祝你和你的黄毛早生贵子!”
“砰”门用力关上,力度似乎把她的心震碎,惊吓之余,五味杂陈的滋味轮番淹没她。
最终他还是厌恶她,她成为他心目中最不愿提及的人生污点。
房间恢复平静,但似乎回不去当初的宁静。
此刻她整个人很喧嚣,无数高分贝尖叫填充着躯壳,唯独嘴巴像糊了胶水,张不开。
数股焦灼气体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但找不到发泄口,快把她憋死。
她重复搓揉手指,大脑空白找不回节奏,积攒的热泪冲出眼眶。
体内闷,体外冷酸,外皮如有万条爬虫咬噬,她倒在沙发上侧躺,蜷缩双腿,不停安慰自己。
“熬过去便好,熬过去便好…”
……
周末,小雨淅沥,容霜坐在车上望向窗外,天公不作美,这趟注定是劫难。
她避开饭点,估摸着晚饭结束的节点来到廖霞家,这样,她便可以直接参加家庭会议。
车驶到廖霞别墅前,她下了车,没有带伞,索性冲进雨帘。
水花溅起,她顾不上,想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简陋点无妨。
余光瞄到上面玻璃落地窗有两个黑影,容霜抬头望,一男一女站在窗外瞭望。
男的身材欣长,宽肩窄腰,女的婀娜多姿,她挽着男的手臂,静静陪伴。
不用多想,肯定是岳麟和舒婳。
倏忽间,某些遥远记忆袭击她,这幕似曾相识,她还能清晰回味到当时的窘迫和心碎。
不知是雨粉还是热泪搅扰眼眶,视野再次模糊,她低头猛冲,到屋檐下才拭去水渍。
青春时代她做了很多缺心眼的傻事,大脑为了保护她,帮她匿藏很多伤心记忆。
一旦遇到相似情景,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度被激活,无处可逃。
容霜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把全身水渍擦干净后走上二楼。
一路上没遇见岳家人,气氛安静得诡异。
廖霞把家的布局弄成公司,有专门的会议室,偶尔用来接待客人和开家庭会议。
她敲开会议室的门,无人,她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
群里没人通知什么时候开会,仿佛说好,一起溜她,让她坐冷板凳。
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容霜无聊,玩起手机游戏。
不久,门被推开,她抬头看,看见岳麟和舒婳十指相扣走进来。
岳麟全然没给她眼神,身后的舒婳对她微笑点头。
细品,这笑容带着胜利炫耀,容霜低头不理会。
两人隔开她好几个位置坐下,坐下来后舒婳如同点开开关,蹭着岳麟甜笑轻语。
侧脸看,舒婳笑容烂漫,曼妙身姿抖得像张白纸,岳麟轻抚她的手,宠溺笑。
偌大的空间三个人很挤。
如此来,他有什么资格责备她不贞,更何况,全是捕风捉影的假象猜测。
她戴上耳机,放大音乐,将两人的耳语呢喃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