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玉狠狠咬牙。
“是殿下与你有要事相商,我可不像你如此厚颜无耻,干出伤天害理之事!”
“哦?未曾想安小姐如此高风亮节,想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夏盈初幽幽瞥了她一眼,抬步前往正堂。
安听玉心下生出疑惑。
她为何没死?
县衙正堂,李陵瑾与黑龙寨三位当家皆已在场。
“夏姑娘,方才我等与殿下商议招义百姓之事,几乎半个誉县百姓愿意前往,但修建之处已经人满为患,这可如何是好?”
柳文龙轻摇着扇子,眉间愁容不展。
夏盈初了然点头。
“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李陵瑾修长的指尖无意识敲着案桌。
“水坝修建固然重要,誉县百姓安家之地皆被水患损毁,倒不如将其他百姓派去修葺房屋。”
夏盈初深觉有理,可柳文龙再次开口。
“还有,妇人孩童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参与振兴,夏姑娘一向聪明,不如出个主意?”
夏盈初轻笑一声,慢悠悠坐定。
“此事不难办,妇人当中体力卓越者可安排替干活百姓送食,体力不济者可在安顿之地绣些绣品,卖至其他地方转换银两或粮食,你们以为如何?”
几人皆赞同。
“不愧是夏姑娘,果真比我等聪慧!”
云娟感叹了一句,自动请缨。
“殿下,此事不如便交由我去办吧,我是女子,也方便与那些妇人沟通!”
李陵瑾点头。
云娟离去后,李陵瑾又替其他人安排了差事,最终只余下夏新初一人。
“殿下打算派何差事与我?如今我也算是殿下 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殿下若将我派去做苦力,那我可实在冤枉。”
夏盈初难得开了句玩笑,李陵瑾薄唇勾起弧度,继而起身。
“木材之事有了下落,今日 你我同去瞧一瞧,看能否找出些新线索。”
半刻钟后,夏盈初二人抵达攸县郊外的一座草屋。
此刻茅草屋里正有一名年轻男子被五花大绑,狼狈至极。
“你们究竟是何人?快将我放了,若是你们敢将我长期囚于此处,我爹定不会放过你们!”
夏盈初来了兴致,笑意盈盈望着他。
“你爹是谁?他的地位可大得过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年轻男子瞪圆了眼睛,视线打量着面前二人,顿时冷笑。
“虽说朝廷的确下令,命太子殿下治理水患,可太子殿下尊贵无比,又岂是你等绑匪可以冒充的?!”
倒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过了头。
夏盈初迅速掏出一只瓶子打开,竟有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从里头窜出,朝着年轻男子爬去。
年轻男子吓得面容失色,尖叫起来。
“蛇!有蛇!你这个疯女人,难不成你想杀了我?!”
话音刚落,毒蛇顺势钻进年轻男子的小腿。
年轻男子顿时两眼翻白,呼吸困难。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下了些毒而已,若你不老实交代誉县那些木材究竟是何人运送过去,这蛇会立即咬死你!”
年轻男子哆嗦起来,牙关直打颤。
“我,我不大清楚,我不过是瞧见我爹与誉县的马大人私下见了几面,便被你们绑到此处,我实在无辜啊!”
“你爹究竟是谁?”
“是攸县的县主,王金万……”
正是那位腰缠赘肉,称自家夫人即将饿死的那位?
夏盈初指尖轻抵至唇边吹了声哨,毒蛇便迅速回到了瓶子内。
“这几位县主之间定有勾当,刻意隐瞒了我们,若是能够解决其中一位,想必便能知晓背后真相。”
李陵瑾沉思片刻后,吩咐清风扛上年轻男子,马不停蹄前往攸县县衙。
攸县县衙内。
王金万负手踱步,焦灼不安。
“还未找到攸儿下落?已经一天一 夜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快快快!再去找!攸儿可是我王家三代单传,绝不能有事!”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衙差焦急跑来,险些摔了一跤。
“大人不好了!有一位陌生男子扛着公子来了县衙,扬言要见大人您!”
王金万心惊,也顾不得许多,忙冲向县衙大门口。
可还未迈出几步,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面色发白。
“殿,殿下,怎么会是您?您日理万机,忙着治理水患之事,为何会来到我们这小小的攸县?!”
王金万匍匐跪了下去,额角骤然生出一层冷汗。
“爹,您,您这是何意?此人真是当今太子殿下?!”
王攸本能大喊,被王金万瞪了眼。
“臭小子,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
王攸挣扎动作一顿,险些晕过去。
完,完了!
他方才竟对太子殿下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殿下该不会将他立即处斩吧?
李陵瑾幽沉视线淡淡落在王金万身上,冷笑一声。
“王大人,今日 本宫来找你是为了水坝之事,王大人应当有空与本宫谈论一二吧?”
纵然清楚来者不善,王金万又哪里敢拒绝,谄媚笑道。
“自然有空!请殿下移步书房,不论殿下想知道何事,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语毕,王金万迟疑扫了眼王攸。
“殿下,我这逆子……”
李陵瑾瞥了眼,清风立即替王攸松绑。
王攸早吓破了胆,不敢再多言,恭恭敬敬跪拜在地。
“请太子殿下恕罪,方才王攸口出狂言太子殿下,殿下要与王攸见怪!”
李陵瑾未曾理会,与王金万前往书房,夏盈初紧随其后。
书房之内,王金万笑眼讨好替李陵瑾与夏盈初分别倒了杯茶。
“不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所来究竟是为了水坝何事?”
“太子妃?”
夏盈初瞥他一眼。
王金万立即笑吟吟行礼。
“臣心知太子妃想隐瞒身份,只是太子妃您与太子殿下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即使有意隐藏,臣也是瞧得出来的。”
夏盈初未再多言。
某人若是听见,想必会气晕过去。
“王大人,听犬子言,你曾私下与马大人有过交往,不知所为何事?”
李陵瑾沉声将正事拉回,王金万闻言,连忙解释。
“殿下,臣与马大人皆喜爱字画,平日里交集自然多些。”
“哦?”
李陵瑾眸光微沉。
“可据犬子所言,当初水坝修建所用木材皆由王大人派人押送,莫非,是犬子有意欺骗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