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瑾这才回神:“确实也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夏盈初转头就走,却被拉住了手臂。
“衣服。”
夏盈初这才想起来,她还穿着勾栏女子穿的衣服,穿成这样回去,不知道又会被大夫人奚落成什么样。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盈初去换了衣服,卸了易容,毫不留念的走了。
李凌瑾还留在原地,看着夏盈初的身影,有些出神。
又是几天的空闲,也许是没想到夏盈初会逃走,这段时间陈宣武没再出现在夏盈初的面前,偶尔遇见也是掉头就走。
但陈宣武要躲着,夏盈初还不乐意呢,想把她送给商队,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陈宣武身边一直跟着小厮,夏盈初盯了几天,才终于逮住机会教训了他一顿。
被一个女人按着打了一顿,陈宣武咽不下这口恶气,但那天夏盈初跑了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要是激怒了她,她再出去乱说就糟了。
陈宣武眼神阴毒,几乎要将手下的椅子把手捏变形:“夏盈初......死人才能更好地保守秘密。”
在陈府的一个偏僻的破败院子里,一个黑衣人站在陈宣武的面前。
“我要夏盈初的命!”
“圣上,南方水患,迫在眉睫啊!”
“是啊,圣上,这水患不解决,必会起瘟疫,这是陷黎民于水火啊!”
朝堂上响起一片附议之声,皇帝揉了揉眉心。
“既然众爱卿都说水患的解决刻不容缓,那可有人自告奋勇?”
先前还热闹的朝堂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大臣们低着头,没人愿意踏出一步。
“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却没人愿意担起重任!朝廷养你们有何用!”
皇帝龙颜大怒,将呈上来的奏折一把扔到大臣面前。
大臣们保持缄默,人人自危。
最后还是丞相夏铭元开口道:“回禀圣上,微臣认为太子殿下可以胜任此事,且殿下 身为太子,应做好表率,也可借此机会,让殿下历练一番。”
皇帝扫了一眼李凌瑾:“太子,你意下如何?”
李凌瑾没什么反应,站了出来。
“儿臣接旨。”
皇帝的脸色这才和缓过来,但依然严肃。
“接下来你们要全力辅佐太子治理水患,今日便到这里吧。”
旁边的太监拉长了嗓子:“退朝——”
丞相走到了李凌瑾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治理水患,可要认真仔细啊。”
李凌瑾笑了一下:“多谢丞相提醒。”
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上了马车。
突如其来的重任让李凌瑾不得不暂时放下假币一案,投入到水患的治理中。
南方水患来势汹汹,李凌瑾召集了他所有的门生,一起讨论治理方案,但这本来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哪会这么轻易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几天东宫上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寻常百姓都知道了太子被小小的水患难倒了,大街小巷全在讨论这件事。
夏盈初这几天出门,听到李凌瑾被水患难倒,她还有些幸灾乐祸,但转念一想,东宫的事怎么可能就这样流传出来?
这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夏盈初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茶水,笑了一下。
那她何不帮李凌瑾一把,还能为自己谋利。
“今水患之势非常人所能解决,要怎么办呢?”
夏盈初在房里晃来晃去,突然看见了角落的嫁妆箱子。
“对了,那本书!”
她眼神发亮,从夹层里拿出了那本书,果然,里面的政策见解中,也提到了水患。
“旱涝从人,筑堰真能平水患;疏通因势,修河原不赖堤高......真乃奇书也!”
夏盈初拿着书,废寝忘食地学习里面的所有内容,饿到头发晕才惊觉,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但这三天她从这本书里学到的,足够受益一生。
夏盈初出去找了家酒楼,边吃饭边听其他人讨论,大致了解水患的情况后,她认真思考了一番,竟还真让她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宫外也有一座太子府,李凌瑾告诉过她,有事找他可以去太子府让人传信
于是夏盈初来到了太子府,让人代为传达她的目的后,她便在这里闲逛起来。
太子府是一座很气派的府邸,许是李凌瑾不常在这里居住,府中家丁女婢也很稀少,便显得有些空旷。
“放着这么大一个宅子不住,可真是浪费。”
夏盈初说完,又想起人家有皇宫住,撇了撇嘴。
七拐八拐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何处,但这里有很明显的居住痕迹,她在心里调侃道:“李凌瑾又不住这个院子,别是藏了个美 娇娘吧。”
私自进人家的院子不太礼貌,夏盈初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打算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草丛里有一个东西。
那东西越看越眼熟,夏盈初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力气,她过去捡起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顾字。
怎么会不眼熟呢?上面的顾字,还是她亲手缝上去的。
“夏盈初,你跑到这边来做什么?”
听见李凌瑾的声音,夏盈初下意识地把荷包塞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不做什么,第一次来太子府,就随便转转。”
“这边没什么好转的,走吧,去前厅。”
夏盈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跟了上去,还有些发愣的她,没注意到李凌瑾看向院子时,眼底晦暗的情绪。
到了前厅,李凌瑾示意夏盈初随便坐。
“你找我来,是想说你找到了治理水患的办法?”
夏盈初这才回过神,回道:“对,我有一个治理水患的好办法,但你要想知道,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李凌瑾见怪不怪,反正这女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
“有要求可以,你先说要求是什么。”
夏盈初看着李凌瑾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很简单,我要见我的师父,顾云墨。”
李凌瑾移开了眼神,说话有些不自在。
“你要见你师父,找我干什么?”
夏盈初才不会错过他这点不自然,双手抱胸,眼神犀利。
“别装了李凌瑾,我在你府上,找到了他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