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初抬眸望去,便见安听玉手持一把剑,气冲冲奔来。
“你为何要将消息放出去?此事虽是由我引起,可我并未有意谋害殿下,你为何要污蔑我!”
说话间,剑已架在夏盈初的脖子上。
夏盈初非但不害怕,反而眉眼间多了一丝镇定。
她笑盈盈望着面前愤怒到几近发狂的安听玉。
“安小姐心思不正,害了自己也害了殿下,如今却将一切罪责怪我我身上,我实在冤枉。”
“冤枉?”
安听玉咬牙怒笑,不自觉握紧剑柄。
“你有何可冤枉的?这段日子以来,若非是你缠着殿下不放,我又怎会酿成大祸?说到底,都怪你抢了我在殿下 身边的位置!”
话音刚落,耳边窃窃私语再次清晰。
“夏姑娘一心为了百姓和殿下,整日忙进忙出,安小姐,您似乎什么也未做吧?”
“安小姐,夏姑娘是个好人,您别与她计较了,若无夏姑娘帮忙,县衙未必整顿得如此之快,何况夏姑娘也为治理水患之事出谋划策了啊!”
安听玉听得愈发生气,忍不住冲着众人怒喊。
“你们一口一个夏姑娘,可别忘了!我才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竟然对我如此无礼,信不信我将你们全都关入大牢!”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夏盈初半眯着眼,瞳孔透出冷意。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今县衙乱作一团,百姓都在百废待兴,你却在此处闹事,你如此行为,哪里是太子妃能做得出来的?”
“你住口!”
安听玉气急,一剑毫不犹豫刺向夏盈初。
“你一个妾室,有何资格指责我?!”
夏盈初灵活躲开,同时迅速握住剑柄,冷冷瞥她一眼。
“我是不是妾室与你何干?你既如此激动,何不到殿下面前闹去?你不敢,不正因为你自知做错了事,愧对殿下?”
“我没有!是你信口雌黄!是你凭空造谣!”
安听玉此刻双眸已泛起猩红,她狠狠咬牙,抡圆了胳膊再次挥剑。
忽而手腕袭来刺痛,掌心脱力,剑瞬间掉落在地。
“今日 我不与你计较,若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夏盈初侧身欲离去,身后却忽而传来讥讽。
“原以为安和郡主之女知书达理,是位大家闺秀,却不想跑去给人当妾,如今还勾引殿下,你如此水性杨花,好不知羞耻!安和郡主若泉下有知,定以你为耻!”
夏盈初脚步微顿,眼底已浮现寒意。
“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呵?怎的没资格?我瞧你是心虚了!当年安和郡主被妾室踩在头上,人尽皆知,如今她的女儿却当了妾室,果真是造化弄人!”
安听玉依旧在高傲讽刺,丝毫未注意到夏盈初已摸向腰间。
她闭了闭眼,红唇挑起冷嗤。
“你巴巴上赶着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话落,几根银针同时飞向安听玉。
“啊!”
安听玉惨叫一声。
“我的手,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夏盈初心里烦闷,懒得理会她,正欲离开时,忽而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双眼睛。
她冷笑一声,指尖轻弹出一根银针。
柳文龙原本正悠哉摇着扇子,猛然发觉一道寒光划过。
他身形微侧及时躲避,眼前的红木柱子却多了根银针,针身隐约泛着黑色。
柳文龙心中讶然。
未曾想夏姑娘出手如此狠绝。
日后,他是再不能抱着看戏的心思了。
“殿下,夏盈初实在太过分了,臣女不过因她将事情传出,故意说了她几句,她竟然如此害我!殿下,您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屋子里,安听玉经大夫治疗,手臂痛觉削减许多,却止不住哭闹向李陵瑾告状。
李陵瑾头疼,视线落在别处。
“安小姐,南下行程艰苦,危险重重,你未必能承受得了,若安小姐实在不愿待在此处,我这便派人送安小姐回去。”
说罢,李陵瑾正欲唤人。
安听玉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伤痛,忙扑上去拽住李陵瑾的衣袖。
“殿下,臣女并非此意,臣女只是看不惯夏盈初的所作所为,您为何要如此向着她?她不过一个妾室,即便是有些小聪明,也不该得殿下如此重用!”
听闻妾室二字,李陵瑾微微蹙眉,眉间生出一丝不悦。
他面色冷淡拂开安听玉之手。
“安小姐一口一个妾室,可是瞧不起堂堂丞相府的嫡女?”
安听玉并未发觉不对,继续控诉。
“殿下,她即便是丞相府的嫡女,也是位不受宠的嫡女,殿下若需要人手治理水患,大可以寻其他才能之辈,何需一直将夏盈初留在身边?”
“够了!”
李陵瑾突然怒喝一声,吓得安听玉当即缩紧脖子,将原本的不满咽进肚子里。
“安小姐,若你处处不喜夏盈初,便无需在此处添麻烦,我自会派人送你回去,若留得住,便请你日后自重,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望着李陵瑾离去的背影,安听玉又急又气。
殿下竟为了那贱 人生她的气!
不论如何,日后她必定要将这贱 人从殿下 身边赶走!
这边,夏盈初回到屋子后便抱着母亲留下的书专注钻研。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清风便亲自来请她。
“夏姑娘,殿下请你过去商议水坝之事。”
夏盈初匆匆赶去,见李老汉正手足无措立在堂中,手里捏着块木材。
“这木材不正和我先前捡到的那块木材相似?”
夏盈初仔细辨别了一番,忽而发觉不同。
“不过此次木材是有人特地提前在水里浸泡许久,混杂在水坝之中,若无内应,幕后之人绝不会办得如此悄无声息。”
李陵瑾点头。
“你猜对了,李老汉之所以发现这木材,正是瞧见一人鬼鬼祟祟徘徊在水坝附近,我已命清风将人抓住。”
一个眼神,清风便将那人带上堂来。
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夏盈初眸底掠过些许惊讶。
“师爷,竟然是你?此刻你不应当在的牢里关着吗?为何会出现在水坝附近?是何人将你放出去的?”
师爷心虚低着头,声音尤为颤抖。
“是,是我自己逃出去的,我之所以在水坝附近徘徊,只因痛恨你们的所作所为,想寻找机会伺机报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