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夏盈初忽然打断她的话,屏气凝神望向不远处。
“听闻太子殿下已经在调查偷工减料的事了,王大人他们也被抓了进去,若是咱们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被发现吧?”
“得了,若是你不敢,你便自己回去!我既收了钱,必然要将这件事做到底,否则没钱买不起粮,在这灾患之年如何安身?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妻子还卧病在床?”
两道身影鬼鬼祟祟自不远处摸过来。
夏盈初蹙眉。
这两人似乎是在县衙里当差的,她却叫不上名字,只觉得有些眼熟。
两名衙差偷摸来到了水坝附近,将泡了水的木材混合其中,甚至还取出铲子在原本修好的水坝角落凿了个洞。
望见这一幕,夏盈初缓缓握紧掌心。
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竟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
亏他们还是在县衙当差的!
李陵瑾眼神示意,夏盈初便与清风分别从两侧包抄,准备对二人下手。
可安听玉不知抽什么风,竟当场惊叫了一声。
“夏姑娘小心啊!”
她刻意提高了声音,此话一出,动手脚的二人吓了一跳。
他们也顾不得其他忙,忙将手里的木材与铲子丢下,朝着深山里跑去。
“该死!”
夏盈初暗骂一声,眼疾手快取出银针,指尖轻轻一弹,那二人便惨叫倒地。
夏盈初回眸不悦看向安听玉。
安听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对不起啊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你可不要与我计较!”
不计较?
夏盈初冷哼,沉着脸走到安听玉面前,自腰间取出一颗药丸。
安听玉瞪圆了眼睛,后退几步。
“你,你要做什么?”
夏盈初眯起眼,一把抓住安听玉的后领,在她张开口刹那,将那药丸塞了进去。
安听玉吓得面容惨白,忙弯着腰呕吐起来。
“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夏盈初轻笑一声。
“自然是毒药,这毒药药性极慢,若是日后你再不安分守己,给我们添麻烦,便别想从我手中拿到解药!”
“你!”
安听玉气得浑身直哆嗦,忙跑到李陵瑾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袖袍。
“殿下,您也瞧见了,夏姑娘竟然对臣女下毒!臣女好歹也是堂堂太师之女,却在此处受到如此羞辱,殿下,您要为臣女做主啊!”
瞧着安听玉委屈哭诉的模样,夏盈初内心毫无波澜,只走到那二人面前,沉着脸质问。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的?我奉劝你们最好老实交代,若是不说,你们的下场便与那几位县主一样,你们二人自行斟酌吧!”
二人面面相觑,瞥见李瑾时,吓得顿时六神无主。
李陵瑾无视安听玉的控诉,将她推开,走到夏盈初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二人。
“若是一盏茶的功夫后,本宫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便将此二人就地处斩吧。”
什么?!
二人一听就地处斩,当即慌了神。
他们哪里还顾得什么钱财粮食,连忙爬起来狠狠磕头。
“殿,殿下,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愿意说出幕后之人,求您饶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陵瑾负手而立,眉宇之间透出冷意。
“若你们实话实说,本宫自然会放过你们。”
二人闻言,颤巍巍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低头道。
“指使我们之人是,是周会长!他说,只要我们在水坝之上动手脚,他便会给足我们银子与粮食,即使是在灾患之年,我们全家也不必愁了!”
夏盈初挑眉。
竟然是他。
“这几个县之间果然联系匪浅,你我早该想到的,那位周会长能垄断几个县的粮食,也必定会参与此事之中。”
李陵瑾若有所思,命清风将二人押走,随即看向夏盈初。
“先前你曾说过他想要见我,这几日我忙着处理县衙事务,没空见他,想来明日便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夏盈初点点头。
“既如此,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去。”
瞧着夏盈初与李陵瑾二人配合默契,安听玉狠狠咬牙,连忙挤了过去。
“殿下,那臣女体内的毒该如何办?虽说这毒性挥发极慢,可是也会伤害臣女的身体!殿下,夏姑娘如此胡作非为,您难道就不管了吗?”
夏盈初如今一听到安听玉的声音便头疼欲裂,毫不留情讽刺。
“若非是你故意生事,又怎会被我下毒?安小姐,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找麻烦到我面前来,否则下次我便不会给你下毒,而是当场要你的命!”
夏盈初冷声落下一句话,便转身朝着誉县县中走去。
李陵瑾复杂的目光自安听玉身上掠过,眉间隐隐作痛。
他本不想理会,安听玉却试图再次凑近。
“殿下……”
李陵瑾望向别处,刻意与她拉开的距离。
“安小姐,本宫先前所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若是你实在无法忍受在此处的日子,本宫派人送你回去。”
安听玉傻眼。
愣怔片刻后,她终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
“殿下说笑了,臣女恨不得日日陪伴在殿下身侧,又怎会因为吃这么点苦头便离开呢?臣女想,夏姑娘想必也不会真要臣女的命,说不定过些日子便会给臣女解药的。”
夏盈初并未走远,听闻安听玉这么一番话,眸底浮现讥笑。
她倒是会替自己找说辞。
只是,她若是再留在誉县多一刻,麻烦便会多一分。
也不知何时才能将这瘟神送走。
次日,天光大亮,夏盈初便同李陵瑾前往攸县。
原本二人只带上了清风,可安听玉吵着嚷着非要跟着去,甚至梨花带雨,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无奈之下,李陵瑾只好让其随同。
抵达商会,安听玉便摆出高门之女的架子。
“周本齐呢?他既想要面见殿下,为何还不滚出来!”
夏盈初无语扶额,刚坐定,周本齐便姗姗来迟。
“草民参见殿下!”
行礼后,在李陵瑾示意下,周本齐这才入座,摆出一副亲和样来。
“殿下来得匆忙,草民实在惶恐,不知殿下突然莅临寒舍是为了先前之事,还有另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