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您的身体并不大碍,只需要多加注意即可。”
李陵瑾缓缓坐起,冷淡的视线掠过清风。
“送一送大夫。”
清风本想说些什么,被李陵瑾一眼瞪了回来,只好带大夫离开。
不过片刻,窗户由外被推开,一道纤瘦身影轻松跳入。
“你瞒着其余人也就罢了,我与你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为何连我都瞒着?到底发生何事了?”
夏盈初并未看李陵瑾,只坐定后,惬意倒了杯热茶,显然并未因李陵瑾的行为而生气,反而颇有些兴致。
李陵瑾走至对面坐下,不等夏盈初将茶杯递至唇边,率先抢了过去,淡淡抿了口。
“看来你不记得方才发生何事了,若非是你不知为何发疯对我动手,我怎会突然受伤?”
“我?”
夏盈初惊讶指了指自己。
“我方才在屋子里,怎会……”
话至一半,她猛然皱眉,发觉其中不对。
“所以,我晕倒期间,是跑去对你动手了?”
李陵瑾神色复杂点点头,将茶杯放下。
“你似乎是被人控制了,失了神,晕倒之前,你可见过什么人?”
夏盈初眯了眯眼,将遇见安听玉之事说明。
“她厌我至深,自然容易叫人挑唆,且若我猜的不错,我是中了东瀛独有的傀儡术,此邪术极难修炼,也异常罕见,没曾想,今日竟遇上了,不过东瀛人怎会出现在此?”
李陵瑾并未言语,忽然瞥见什么,伸出指尖自夏盈初的衣袖间捻起一只通体殷红的小虫子。
“并非是傀儡术,而是巫蛊,这只蛊虫便是媒介,是有人通过安听玉之手来操控你杀我。”
“不过短短几日,武林大侠,巫蛊之术全都见识了,依我看,有人既不想你治理水患成功,又不想叫你活着回到京城。”
说到此处,夏盈初掏出手帕将那只红色小虫子碾死,轻飘飘丢了出去。
“亦或者,是两拨势力,不过既都是冲着你来的,不论几拨,都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陵瑾挑眉。
“你倒是心宽,如今外人皆以为我伤势严重,要 我命者若着急,想必很快便会有下一轮刺杀,届时,还需劳你替我护卫了。”
“我拒绝!你身边已有一位清风了,为何还要 我出手?这几日 我为百姓操劳,累得很。”
说罢,夏盈初无力趴在案桌之上,真与那精疲力尽之人别无二差。
李陵瑾若有所思转动着茶杯,刻意拉长语调。
“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将去寻顾神医的暗卫召回,届时若寻不到顾神医的下落,可怨不得我了。”
夏盈初睨他一眼。
“寻找师父本就是你答应我的,如今你还想反悔不成?若你反悔,今日咱们便一拍两散,水患我也不帮你治了!”
说罢,夏盈初起身便要离开。
李陵瑾只好无奈妥协。
“此事算我拜托你,若无你在现场,我心中不安,我对你的身手是信得过的。”
闻言,夏盈初红唇弯起,回身看了李陵瑾一眼。
“既如此我便答应你,不过,近日师父可有下落了?”
李陵瑾正了正色,摇摇头。
“派出去的暗卫并未带回消息,甚至可以说,连顾神医的行踪都毫无线索,不过顾神医既然在此处,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有线索的。”
说话间,李陵瑾余光观察着夏盈初的神情。
不论如何,做戏到底是要做全套。
若让这女人知道他在诓骗于她,恐怕会将这县衙闹翻了天。
顾神医的下落他自会派人去寻,只是短日内怕是得不到消息了。
“既如此,便耐心等一段时日,还有那位安小姐,她想必知晓幕后之人的线索,此事交由我去办吧。”
夏盈初回了屋子,一觉睡到天亮。
由于李陵瑾伤势严重,尚未醒来,柳文龙便将众人聚集在了正堂。
“如今殿下伤势严重,不知何时醒来,我等必定要在此段期间维持原状,且殿下重伤的消息不能外传,若叫百姓得知,恐怕又会闹事。”
夏盈初深深看了一眼柳文龙。
“柳当家所言有理,不愧先前能将黑龙寨打理的井井有条。”
柳文龙微微一笑,大抵是听出夏盈初语调中暗藏的敌意,无辜摇了摇扇子。
“夏姑娘可是对我有何意见?从前夏姑娘对我笑脸相迎,如今却像见了仇人似的,在下实在不知究竟哪里惹到了姑娘?”
夏盈初偏开头。
“柳当家想多了,我不过夸你足智多谋而已,并未有其他意思,我以为柳当家暂代殿下管理即可,你们自行安排,我先走了。”
望着夏盈初匆匆离去的背影,柳文龙眸光幽深,划过一丝深意。
忽然视线被挡住,王攸积极凑近。
“柳当家,攸县商铺已将粮食陆续送来,此事不如交与我去安排?”
柳文龙轻笑,点头默认,王攸即可去办。
待到正堂只余下黑龙寨三人,云娟这才皱眉开口。
“大哥,夏姑娘近日为何对我等如此冷淡?莫非是发觉到了什么?不如,我去探探她的口风?”
“不必,暗中盯着即可,夏姑娘聪慧,我们若贸然行动,只会叫她生疑,何况还有殿下……”
柳文龙忽而笑了声,目光透出深意,却并未再说下去。
云娟与黑胡子一头雾水。
殿下怎么了?
“夏姑娘,你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王攸带着十几名衙差与百姓搬运粮食之际,瞥见夏盈初匆匆前往后院,便多问了一嘴。
夏盈初随口回答。
“找安听玉!”
“安小姐?她方才出了县衙,想必是办什么正事去了!”
闻言,夏盈初脚步微顿,眉眼间划过冷意。
安听玉自来到此处,从未出过县衙,怎会突然出去?
她迅速折返,一把抓住王攸的衣领。
“她朝哪个方向去了?”
王攸吓了一大跳,老是指了指南边,还未开口,眼前早已没了夏盈初二的身影。
半炷香后,夏盈初抵达誉县南面的后山,寻着踪迹向前,忽而听到交谈声。
“我分明按照你所说的做了,为何那个贱 人根本不受我控制?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听玉的声音?
夏盈初小心走上前去,便瞧见安听玉对面立着一位矮小瘦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