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1 场景：临街的珠宝店，内 气氛：黄昏
人物：林楠笙，老板
林楠笙走进珠宝店，看着橱窗里的那枚胸针。
老板赶忙上来招呼。
老 板：先生，这枚胸针的样式比较老，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我们到了很多最
新的款式，您可以来这边慢慢挑选……
林楠笙仔细的凝视着胸针，他注意到胸针上有细细的裂痕。
林楠笙：这枚胸针不卖吗？
老板有些为难。
老 板：不好意思先生，这枚胸针是一位小姐寄放在店里维修的，不卖的。
林楠笙：一位小姐？大概多高，长什么样子？
老 板：……就是一位年轻小姐……先生，您认得？
林楠笙：不认得。没事儿，随便问问。
林楠笙看着胸针，神情失落……
31-02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黄昏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张秘书站在王世安面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张秘书：老萧是当天放走的，手续是林副站长督办的。
王世安阴沉着脸，拿过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王世安：……张秘书，你去防疫所查一件事！马上就去！
张秘书：您说！
31-03 场景：街道，车里，外/内
气氛：黄昏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僻静的小街，纪中原开着车驶来，停在路边。
林楠笙从小巷里快步来到路边，迅速拉门上车。
林楠笙：出什么事儿了？
纪中原：我刚刚得到消息，今天我们“仲明米行”的站点被敌人破坏了，负责人
牺牲。同在米行的彭代森失踪了，有人看见他穿着国军军装离开，现在
下落不明。
林楠笙关注地问。
林楠笙：“仲明米行”什么时间被破坏的？
纪中原：今天中午。
林楠笙：今天？肯定不是军统干的，有可能是稽查处那边。
纪中原着重强调说。
纪中原：这个人刚参加了之前掩护老萧的任务。
林楠笙警觉起来。
林楠笙：他在任务中负责什么？
纪中原：负责在市防疫所找到尸体。
林楠笙：明白了！我来想办法尽快落实这个彭代森的去向。
31-04 场景：沈记烟杂店，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夜
人物：孟安南，朱怡贞
店铺已经关门，算账的孟安南听见后门的敲门声，给朱怡贞打开门。
朱怡贞：好大的醋味……你的腿怎么了？
孟安南：骑车摔了，醋坛碎了，腿被碎片划了一下，可惜那一坛子的醋……
朱怡贞：人没事儿就好。
孟安南：这么晚才回来？
朱怡贞：工运一组的“仲明米行”被敌人破坏了。米行的彭代森失踪了，老许同
志当场牺牲了。我已经汇报给上级了。
孟安南假装意外地听着。
孟安南：你的意思是说——彭代森举报了自己所在的站点，叛变投敌了？
朱怡贞：这种可能性很大。
孟安南：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怡贞：彭代森不知道我们的地址，所以我们暂时不用转移。目前组织正在查找
他的下落，如果确认他真的叛变，一定要锄奸。
孟安南认真地听着朱怡贞分析。
31-05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情报处人员
张秘书给王世安汇报。
张秘书：防疫所那边确实丢失了一具男尸，编号 19。
王世安眉头紧锁坐在办公桌前。
张秘书试探着说。
张秘书：……站长，这就说明，老萧这事整个儿都是假的。他们共党这出戏是里
应外合呀。审办老萧的就那么几个人，小喽啰插手不了这么大的事。我
感觉，林副站长和廖处长，其中必有一个是内奸。
王世安：你觉得这个案子当中，他俩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演戏？
张秘书：……事儿是廖处长主动揽下的，去抓老萧的老婆也是他，回来主审的也
是他。但是……最终逼着老萧开口的空包弹，又是林副站长干的。真的
一下很难分清楚。
王世安：他们俩，一个是戴局长的红人，一个是拼了命和我留在上海的老人。处
理不好，要么伤了戴局长的面子，要么让站里的这些老人寒心。
张秘书：还有一件事，审讯老萧当天，林副站长一早过去单独审讯了老萧。
王世安警觉地听着。
王世安：为什么不早说？
张秘书：那边看守的人说，审讯录音里，林副站长都是劝老萧投降的话，没什么
异常，所以就没。
王世安思量着，拿起桌上的直播电话
王世安：……是南京总部吗？我是军统上海站王世安……
31-06 场景：上海，街道，外 气氛：晨
太阳升起，街上偶有行人……
31-07 场景：公寓，路边，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汤廷信，汤太太，司机
汤廷信和汤太太站在汽车旁。
司机正往后备箱里放着一箱酒。汤太太不放心地看着。
汤太太：钱夫人让早点去，你们处在南边，咱们两个方向不顺路。
汤廷信：叫你早点起来，再说你们就是打牌，稍微晚点也没什么。
汤太太：我起得还不早吗？大的哭小的叫，我有什么办法……你总是这么大大咧
咧，市长夫人召集我们，哪能迟到……
林楠笙从两人身边走过，停了下来。
林楠笙：汤副处长，嫂子好。
汤太太：小林，说了好几次了，也不去我家坐坐！
汤廷信：他现在是林大站长，哪有功夫，你以为还是在重庆的时候。
林楠笙：嫂子你赶时间吗？汤处长，我送你去上班，别耽误嫂子的安排。
汤太太：那太好了。谢谢你啊，林大站长。
汤太太高兴地上车。
汤太太的车驶开。
林楠笙和汤廷信沿着路边走着，边走边聊。
林楠笙：最近我们抄了中储银行上海分行，十多辆福特，还有几辆庞蒂克，你要
不嫌弃就过去挑一辆。
汤廷信猜测着林楠笙的用意，半开玩笑地说。
汤廷信：跟我就别绕圈子了，有什么事儿就说。
林楠笙：昨天“仲明米行”是你们的人查抄的吗？
汤廷信：林副站长消息挺灵通啊。
林楠笙：怎么知道的这个站点？
汤廷信：有人打电话直接举报的。
林楠笙：举报的人和你们有接触吗？是不是要自新的共党？
汤廷信：你问这么仔细，要干嘛呀？
林楠笙：……我们已经盯着这个共党站点很久了，本想捞个大的。
汤廷信：那可不好意思了。不过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可以给你问问。
林楠笙：王世安给我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两人走到车边，林楠笙走到驾驶座边拿钥匙打开车门，汤廷信走到车
后排边。
汤廷信：明白，你跟我一样，都是小媳妇，我们处那个方处长，跟你们那个王站
长都是……
林楠笙故作严肃的说。
林楠笙：不要议论上峰。
汤廷信忍不住笑起来。
汤廷信：我怕什么，我比委员长的官都大，司机都是上校。
林楠笙：行！车给你留好，过几天你亲自过去挑。
汤廷信笑着坐进车里。
31-08 删
31-09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办公楼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田秘书，档案室人员
三个档案室的人员抱着一堆人事档案，从田秘书身边快步走过……
31-10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林楠笙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田秘书
田秘书敲门走进，把文件放在林楠笙桌上。
田秘书：站长，总部“防奸股”的人来了，在会议室呢，请您过去。
林楠笙意外。
林楠笙：什么情况？
田秘书：听说廖处长端掉的共党站点有问题，防奸股是专门来调查这件事的。
林楠笙：还有吗？
田秘书：廖处长正在会议室接受询问。
林楠笙琢磨着突发事件……
31-11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会议室，内
气氛：日
人物：廖通，防奸股股长裴浩川，防奸股干事 2 人
办公桌上摆着很多档案文件，防奸股干事（中山装）在记录问询内容，
翻阅档案。
裴浩川（中山装）神态非常严肃。他翻看着手里的档案，廖通坐在对
面。
廖通（上校军装）显然有些紧张，语气中带着解释。
廖 通：……当时日本人刚投降，各部门人员还没有补充到位，所以我就冲在前
面，为站里解忧……
裴浩川：廖处长，老萧的妻子是你从宝应县带回来的？
廖 通：没错……。
裴浩川：你带人回来的时候，遭遇了新四军武装？
廖通没想到会问这个，有点紧张。
廖 通：不是遭遇，是遇到他们……当时我们化装成下乡收货的商人，就是从他
们面前走过去的。
裴浩川：跟你一起去宝应县的两个人，这次都被炸死了？
廖 通：你们什么意思……我回来就把一路的情况都汇报了，我要是有问题，回
来就不提新四军这件事……你们不会在怀疑我……
裴浩川语气严肃。
裴浩川：廖处长，我们只是在了解情况。
一旁的记录员，把廖通的回答都记录在案。
31-12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会议室门口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廖通，防奸股干事
林楠笙面色从容地朝着会议室走来。会议室门口站着防奸股的人。
廖通心情忐忑地从会议室出来，他看了一眼林楠笙。
两人点头示意，并没有说话。防奸股的人开门，林楠笙走进会议室。
廖通琢磨着心事……
31-13 场景：杜梅路上海站，会议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裴浩川，防奸股干事 2 人
林楠笙走到裴浩川对面。
裴浩川：林副站长，我是总部防奸股股长“裴浩川”。你请坐。
林楠笙坐下，平静地看着。
裴浩川：据查，程家桥镇共党站点自爆的尸体是一具暴毙的乞丐，所以我们奉命
进行内查，请你配合。
林楠笙：情报来源可靠吗？
裴浩川：王站长已经核实过了，确有此事。林副站长，老萧这个案子，你是什么
时候介入的？
林楠笙：我从重庆回到上海时间不长，我过来的时候，这个案子就一直由训练处
的廖处长具体负责。
裴浩川：你分管审讯，为什么一直不让情报处介入？
林楠笙：最早廖处长介入，是王世安站长安排的。廖处长用特高课的人来审讯之
后，我向王站长提过“跨部门审案”的问题，建议移交情报处，但后来
一直到共党站点爆炸，都是由廖处长具体负责……
31-14 场景：杜美路军统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廖通，张秘书
廖通正在啰嗦地汇报，王世安听得不耐烦。
廖 通：……现场的弹片确定是德制 M24 手榴弹。813 前，这种原装手榴弹只有
税警总团才有，而且数量不多。813 开打后，被日军缴获了一些，但是
日军不使用手榴弹，一直放在他们的第 13 军仓库。按照现场爆炸的量
推算，应该至少有七颗……
王世安：老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 通：站长，我已经打听过了，咱们第三方面军看仓库的人，一直不停往外卖
东西，共党一定是从他们手里买到的手榴弹。
王世安：这是个思路。防奸股从里往外查，你带人从外往里查。
廖 通：我想通了，林楠笙从重庆回来就插手这个案子，根本不是为了跟我抢功
劳，而是……
王世安打断廖通。
王世安：老廖，无论这个“内奸”是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毕竟这对上海站来
说，是一件丑事。当然，我更不愿意相信是你。但是，防奸股的人，只
认证据。
廖 通：站长，我知道防奸股意味着什么。谁是共党我不想争辩，反正我不是。
只要抓住线索，我一定查到底。
31-15 场景：杜美路军统战，会议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裴浩川，防奸股干事 4 人
林楠笙坐在裴浩川对面。
裴浩川：林副站长，老萧被放走的时候，是你给他办理的手续。
林楠笙：是的。
裴浩川：他离开之后去哪儿了？
林楠笙：这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自新人员的程序办理，给了他足够的钱。
裴浩川：林副站长，老萧招供那天，你为什么要提前对他进行单独审讯？
林楠笙：审讯共党疑犯，本就是我身为副站长的职权所在。当时的录音、笔录，
都有据可查。
旁边坐着的防奸股干事不停的整理着资料，在纸上记录着。
一名干事将一张写着字的纸放在裴浩川面前的桌子上。
裴浩川略一扫视，继续不停的问着。
裴浩川：程序上是没有问题。但是，在审讯老萧妻子的当天，你为什么突然提前
去审讯室与他单独接触……
林楠笙故意表现的极为强势。
林楠笙：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是共党奸细吗？祸不及妻儿！廖处长这招，一旦
弄不好，刺激到当事人，反倒起反作用。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那天，我是想再试一次，给姓萧的点明了利害关系。你们防奸股查
案都是有罪设定吗？
裴浩川：林副站长，请你不要激动。我们防奸股是不会随便出现在上海站的。
林楠笙态度强硬。
林楠笙：这个我懂！
裴浩川：在没有查清案件之前，我们会随时找你问话，希望你理解和配合。
林楠笙：如果你认为我的嫌疑最大，我随时跟你们回南京，相信戴老板会听我解
释的！
31-16 场景：街道，车里，外/内
气氛：黄昏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开着车驶来，旁边的小院大门打开，汽车驶进。
31-17 场景：小院，外
气氛：黄昏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车停下，纪中原从院里将院门关上，迅速拉门上车。
车内：林楠笙有些着急。
林楠笙：今天一早，防奸股到上海站开始内查，起因是这次程家桥镇掩护行动中
的尸体，被人发现举报了。
纪中原：这会不会和失踪的彭代森有关？
林楠笙：……不像。如果彭代森是王世安的人，他绝不会允许放走老萧。对了，
彭代森长什么样子？
纪中原：中等身材，体型偏瘦。怎么了？
林楠笙：昨天，王世安和陈默群见过面。这么敏感的时期，按说陈默群不敢轻易
露头，二人一定有所勾当。发现他俩秘密约见之后，我跟踪了陈默群，
途中遭遇阻拦，对我下手的那个人，身型和你说得非常接近。
纪中原：你是说，彭代森在掩护陈默群脱逃？
林楠笙：现在不确定！但是当务之急，必须让购买手榴弹的同志马上撤离！仓库
里那几个参与倒卖的，都见过咱们的人。
纪中原：好，夜里我就安排。对你的怀疑，能彻底撇清吧？
林楠笙：放心。我已经有对策了！
纪中原：……那就分头行动。
31-18 场景：杜美路军统站，办公楼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工作人员
一名夜间值班的工作人员，拎着暖瓶沿着走廊走出。
林楠笙从楼梯的拐角轻步走到廖通的办公室门前，悄悄地打开房门进
去。
办公室的门上：训练处 处长室
31-19 场景：廖通家楼下，路边/车内，外/内
气氛：夜
人物：廖通，商宜，地下党甲乙
路边有一个推车小吃摊，商宜和地下党甲乙在假扮老板和食客。
廖通开车过来，停在路边。
车刚熄火，商宜和地下党甲突然冲过来，拉门上车。
廖通还没来得及反应，后座上的商宜举枪顶在廖通脑后。廖通不敢乱
动。
副驾驶座位上的甲，迅速将一个手榴弹塞进廖通裤兜里，将引线拉环
套在手指上。
商 宜：别乱来，开车！
廖通重新启动车。
廖通的车起步开走。同时，假扮摊主的地下党乙推着推车离去……
31-20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裴浩川，张秘书，田秘书，赵京隆，张盼芳等处级干
部，其他工作人员，工兵，防奸股干事
王世安的车开进院子里，看见满院子的人，王世安急忙下车。
上海站的工作人员纷纷躲到办公楼外，集中在院子里。他们大部分穿
着军装，少数人穿着中山装。
张秘书（中山装）迎到王世安面前。
王世安：出什么事儿了？
张秘书：防奸股约廖处长谈话，迟迟不见他来，裴股长就带人搜查了廖处长的办
公室，结果发现了爆炸物。第三方面军的工兵正在楼上排爆呢。
王世安：老廖人呢？
张秘书：到处打过电话，没找到。
林楠笙平静地看着，裴浩川等人站在一旁。
工作人员甲：真没想到，老廖就是藏在我们身边的奸细……
工作人员乙：跑就跑吧，还在办公室里藏炸弹，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呀？
工作人员丙：听说办公室里丢了好多机密文件，这么多年，应该不止这一次吧？
张秘书回头看了一眼议论的特务们，特务们马上闭嘴。
王世安非常尴尬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同时观察着林楠笙。
林楠笙面无表情地看着办公楼……
31-21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裴浩川，张秘书，防奸股工作人员
一颗 M24 手榴弹放在王世安的办公桌上。
王世安呆呆地看着手榴弹。
林楠笙平静地看着王世安。
裴浩川：王站长，林副站长，廖通的档案我们还要带回南京继续分析研究。
林楠笙：裴股长辛苦，我们会抓紧对廖通的去向进行查实。
裴浩川：王站长，戴局长对这次上海站出现的共党内奸事件非常关注，这可不是
我们防奸股一份结案报告就能说得过去的。
王世安：明白！上海站定将尽全力抓捕廖通归案。
裴浩川：告辞！
林楠笙陪着裴浩川及防奸股工作人员走出。
王世安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张秘书：……站长，廖处长真就这么跑了？这么多年了，廖处长不像是这样的
人……
王世安突然生气。
王世安：用得着你来分析吗？他不是谁是？（指着手榴弹）这时候乱说话，是要
负责任的！
张秘书不再说话，紧张地看着王世安。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王世安拿起电话。
王世安：哪位？……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31-22 场景：旅馆房间，内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王世安
陈默群依然坐在沙发上，仔细听着王世安的消息。两人之间的桌上放
着一份报纸。
王世安：你提供的情报没问题。现在廖通失踪，防奸股已经结案了。
陈默群：（冷笑）这么说廖通就是内奸了？被挖出来了，你可以高枕无忧了，我
要恭喜你呀。
王世安：我……防奸股说是，我能怎么说呢？
陈默群：你应该并不相信廖通就是那个内奸。
王世安有些无奈。
王世安：我不相信有什么用，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陈默群：林楠笙你想过吗，凭个人感觉，我觉得他不那么简单。
王世安看向陈默群。
王世安：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应该可以知无不言了吧。
陈默群：当年顾慎言来找我救林楠笙，把他送去了香港，当时跟他一起中弹的，
还有朱怡贞……
王世安看了看陈默群。
王世安：朱怡贞……你先说说顾慎言怎么和你说的？
陈默群：顾慎言给我的解释是，当时你们想问共产党要情报，而朱怡贞，就是共
党派来的接头人……
王世安：没错。我当时有这个想法，林楠笙就是我派去接头的，而且不止一次。
可他跟我说过，开始来的是个男人。按照惯例，第二次接头的应该也是
同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换了朱怡贞……不过即便这样，也说明不了什
么，毕竟当时我们两方损失都很大，那个男人也许死了。而且重庆的审
查严密，只要林楠笙有说不清的事情，他是绝对走不到戴老板身边的。
陈默群：林楠笙一定会给出天衣无缝的借口。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就是天
衣无缝吗？可如果放任林楠笙不管，你就要每天活在“内奸”的阴影之
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在背后，给你一刀。
王世安眼神显得有些慌乱。
陈默群不再说话，靠在椅背上，看着王世安。
王世安缓了缓神。
王世安：你说这些……你的意思……
陈默群：那就明说吧，如果你能利用好我的密派，从共党内部获取情报，你身边
有什么样的内奸，都能准确地挖出来。
王世安不说话。
陈默群：如果“程家桥镇”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你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我的
密派本名叫“邝惠东”，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档案里是阵亡在前线了，
这是我给他做的，就是为他重建身份潜伏进共党。
王世安：好，老陈，直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能把他交给我？
陈默群：我要一张去南洋的船票。
王世安：去南洋，你现在的情况，有票也上不了船。
陈默群：我自己有办法。只要船开出吴淞口，我就会借用客轮上的电报机给邝惠
东发报，知道我已经平安启程，他会主动向你报到。
王世安审视着陈默群。
陈默群：和他接头的信物是一块手表，拿到船票的时候我会交给你。平时如果有
紧急情况，你可以在报纸上发寻人启事和他联系……
陈默群在面前的报纸上点了点。
王世安专注地看着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31-23 场景：小咖啡厅，包间内，内 气氛：黄昏
人物：陈默群，游宗志
陈默群打开布，里面是八根金条。对面的游宗志看了看，认真地说。
游宗志：老陈，不好意思，价钱涨到十根了。本来想提前和你说，可我找不到你。
你也知道，我堂堂民政局副局长，做这事，就是为了钱。
陈默群知道游宗志是坐地起价，但是并不着急。
陈默群：老游，我现在落难，实话说身边只有十根，你得给我留两根吃饭。不然，
我今后生活只能出去抢，在哪儿抓住我，对你都没好处。
游宗志盯着陈默群，无奈地笑了。
游宗志：老陈，你一点都没变。八根我接受，但是现在就得都带走。过两天，你
找我，当面给你。
陈默群：我同意。
游宗志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钉在包间墙上，又从包里掏出一台小相
机。
陈默群坐在白布前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显得消瘦苍老
了很多。
在游宗志的提醒下，陈默群强打精神拍照。
31-24 场景：蓝心洁家，门口，外
时间：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提着一个“凯司令”的栗子蛋糕，走到蓝心洁家。
31-25 场景：蓝心洁家，客厅，内
时间：日
人物：林楠笙，蓝心洁，子璐，田妈
家里添置了一些家具，布置的很温馨。墙上挂着子璐的画，简单有趣。
子璐一个人在画画，田妈在忙着做饭。
蓝心洁接过蛋糕
蓝心洁：快坐吧，一直都想谢谢你，正好今天子璐生日。
林楠笙：我一直挺忙的，也没顾上你们。子璐康复的怎么样？
蓝心洁：你给联系的美国医生真的很好。这段日子，子璐在他那儿做康复治疗，
我也每天坚持带子璐做一些发声练习。
蓝心洁放大声音。
蓝心洁：子璐，看看谁来了？你不是想见林叔叔吗？
林楠笙：子璐，生日快乐！
子璐回头看着林楠笙，脸上露出笑容。
林楠笙充满惊喜地看着蓝心洁。
林楠笙：子璐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蓝心洁开心地点头。
蓝心洁：也逐渐能正常交流了，现在笑容也比原来多了。
林楠笙：慢慢来，这是好的开始。
桌上摆着几个菜，蛋糕摆在中间。
四人坐到桌子旁，子璐开心地看着蛋糕。蓝心洁将一块蛋糕拿给子璐。
子璐用不太清晰地语音，努力说着。
子 璐：妈妈，谢谢你……
蓝心洁意外地看着子璐，她把子璐抱在怀中，眼睛有些湿润。
林楠笙感动地看着幸福的母子……
31-26 场景：公寓，路边，外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张秘书
林楠笙朝着公寓走来。他意外地看到——
张秘书站在王世安的车边，他将后排车门打开。
王世安下车，严肃地站在路边。
林楠笙判断着王世安的来意。
林楠笙：王站长，你怎么来了？
王世安：上去说。
31-27 场景：林楠笙公寓，客厅，内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
林楠笙将泡好的茶端到王世安面前。
王世安将一个信封放到林楠笙面前。
林楠笙：这是什么啊？
王世安：今天，南京方面转给我的。
林楠笙从信封里掏出两张照片，故作吃惊地看着。
照片上是廖通在新四军根据地的内容：一张是廖通刚到，老萧带人迎
接；一张是根据地正在开会，廖通和老萧都穿着军装，并肩坐在一起。
背景的条幅上写着：热烈欢迎廖通，萧云同志归队。
王世安：这是我们在共党根据地安插的内线发回来的，他还打探到……廖通就是
“邮差”，这个案子彻底结了。
王世安一直冷眼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这么说，当年陈默群调查的“邮差”是真的？我就是因为查“邮差”才
来到上海站的。
王世安：这么多年总算解密了！兄弟，这次防奸股进驻，你别多想。我在这个位
置上也是没办法。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咱们上海站的笑话。我还没想
好怎么去跟戴局长汇报。毕竟是我这个当站长的疏忽了。
林楠笙：王站长，咱俩不用说这些，你是我的老长官，这又是咱们上海站的事儿，
我作为副站长，也有责任。见戴老板，咱俩一起去。你我同进同退。
王世安：够意思！
31-28 场景：河边，外
气氛：日
小船随着湖水的波澜轻轻晃动。
31-29 场景：河边/废弃破船里，外/内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孟安南
陈默群和孟安南坐在船篷里。
孟安南：你走以后，我该怎么办？
陈默群：你和我不一样，你没下过水，你清白。蒋介石剿共的决心不会有改变，
你潜伏在共党，就是在第一线配合剿共。以后，王世安就是你的直接领
导，他是生意人，只要你让他看到你的作用，就肯定能回到军统，军统
是讲究论功行赏的。
孟安南看着陈默群，久久没有说话。
陈默群：和王站长见面的时候，他会带上我的那块手表做信物。重回军统以后，
对副站长林楠笙要多多提防。
孟安南：我知道了。
陈默群：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祝你早日重返军统。
孟安南：……将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您？
陈默群：今天就此一别，以后各生安好！
说完陈默群起身离开，孟安南伤感地看着陈默群的背影。
背身走远的陈默群，脸上流露出痛心的表情，帽檐压得很低……
31-30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大院，外 气氛：清晨
人物：林楠笙
天刚蒙蒙亮，办公大楼里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
林楠笙的车驶入大院。
林楠笙下车，快步走进办公大楼。
31-31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审讯室外走廊，内 气氛：清晨
人物：林楠笙，赵京隆
林楠笙快步走来。赵京隆已经在等着他了。
林楠笙：怎么回事儿？
赵京隆：我们抓了两个在逃汉奸，用的都是民政局签发的真证件。顺线一查，发
现民政局的游宗志副局长在私下帮汉奸伪造证件！昨天半夜抓住他的时
候，还发现了这个。
赵京隆把一本护照交给林楠笙。
林楠笙翻开护照，上面贴着陈默群的照片，名字却变成了“罗长生”。
赵京隆：看来他是要逃往国外……
林楠笙：这是我们抓捕陈默群的唯一机会了。
赵京隆：人押进了站里，这件事情瞒不过王世安。
林楠笙：先审，再想办法！
二人径直走向审讯室。
31-32 场景：王世安家别墅，餐厅，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季队长
王世安吃早饭，季队长走进餐厅。
季队长把一张船票放在王世安面前。
季队长：站长，船票拿到了。
王世安看了一眼船票，继续喝牛奶看报纸。
季队长：有个紧急情况。林副站长抓了民政局的游宗志，顺着他伪造证件的线索
去抓陈默群了。
王世安：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队长：半个小时以前。
王世安放下手中的报纸，表情严肃。
王世安：多安排我们的人去布控。如果能让陈默群感觉到，悄悄离开最好！一旦
他出现，立即击毙。
季队长：明白！我马上去布置。
31-33 场景：公园长椅处，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赵京隆，游宗志，季队长，特务若干，游人若干
游宗志拿着一个公文包坐在长椅上，神情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着。
长椅周围有些游客和小贩。风筝，风车，氢气球……
不远处的赵京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眼睛盯着游宗志的方向。
赵京隆注意到，王世安朝着自己走来，直接坐在他身边。
赵京隆：站长，您怎么来了？
王世安脸上表情和语气还算平和，但话里的意思却很严厉。
王世安：有任何关于陈默群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我下的命令。谁给
你们擅自作主的权利？
赵京隆：对不起，站长，实在因为时间紧，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王世安：情报可靠吗？
赵京隆：可靠，游宗志亲口交代，十点钟在这里交接。
王世安：你们带了几个人？
赵京隆：除我之外，还有三个人。
王世安：两三个人就想抓住他？你们太低估陈默群了，我带人来支援林副站长。
赵京隆：站长，人太多，会不会打草惊蛇呀？
王世安根本不理赵京隆。
王世安：林楠笙呢？
赵京隆：我不知道。
王世安看了一眼身边的季队长，季队长会意，带着两名特务，开始朝
着不同方向寻找。
31-34 场景：公园，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望远镜中的视角。
游宗志神色慌张地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
王世安和赵京隆并排坐在一起，喷泉周边多名特务乔装打扮四处寻找。
林楠笙站在远处的高点，他发现了异常，继续拿着望远镜，认真地找
寻。
望远镜顺着公园小路继续搜寻，林楠笙发现一个类似陈默群的背影正
推着一辆垃圾车往前走。
31-35 场景：公园长椅处，外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游宗志，游人若干
普通百姓打扮的陈默群，推着垃圾车子，戴着口罩和黑色的毡帽，谨
慎地观察着周围。
陈默群推着车在一个垃圾桶边上停下，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垃圾车
内。他通过动作的间隙悄悄地看向远处长椅上的游宗志。
游宗志明显神情紧张。陈默群朝游宗志周边扫视，发现了几名特务，
以及不远处的王世安。
陈默群眼神变得冷峻，但随即低下头，默默转身，推着车不动声色地
往远处走去。
31-36 场景：公园隐蔽处，外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林楠笙
陈默群推着车走到隐蔽处，四下观察没有人。
他摘掉了帽子口罩，从垃圾车里翻出随身的手提包，转身就要走。
林楠笙出现在了陈默群身后。
陈默群一惊，看到是林楠笙，迅速拔枪对着林楠笙。
林楠笙：你只要一开枪，就能把所有等着抓你的人都吸引过来。
陈默群皱皱眉，看着林楠笙，枪没有放下，而是搭了一块毛巾，遮盖
住了枪身。
31-37 场景：公园长椅处，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赵京隆，游宗志，特务若干
王世安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过了十点。
王世安看着游宗志身边，并没有陈默群的身影出现，面色平静。
31-38 场景：公园隐蔽处，外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林楠笙
林楠笙：你冒险来找游宗志拿护照，就是为了逃到国外去吧？
陈默群不动声色地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你和王世安同时出现在小旅馆，他没有抓你，一定是和你达成了某种交
易。老陈，王世安靠不住。当年，你从香港回来，就是他把你的行踪密
告给了日本人。
陈默群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林楠笙：我找到了当时接电话的宪佐，王世安为了灭口，打死了他。
陈默群：……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31-39 场景：黄浦公园角落，外
气氛：日
人物：季队长，特务
一名特务从远处跑来，凑到季队长身边。
特 务：队长，我看见林副站长了，他和陈默群在一起。
季队长：人在哪儿？
特务指了指身后的远处方向。
季队长：你去通知王站长，快！
季队长冲着林楠笙的方向快步走去。
31-40 场景：黄浦公园隐蔽处，外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林楠笙
林楠笙：我问你，当年的新闻处刺杀，是不是王世安出卖我们的？你说出来，我
会把你送到南京关押，你要是硬说和王世安没关系，就送你到南市看守
所。我保证，在那里你活不过 12 小时……
陈默群：我明白，去了南市看守所，王世安肯定会灭口。
林楠笙：那就是有关系了……
陈默群：这些事我不想谈。去南京，也就是多活 12 个月，我会被判死刑。我还
不想死，我要活着。
林楠笙：护照在我这儿，你走不了。告诉我，那天在小旅馆，掩护你的人是谁？
陈默群：（有些惊异）林楠笙，你对这个人感兴趣？
31-41 场景：公园，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季队长，赵京隆，游宗志，特务若干
王世安的手表已经指向十点零二分，陈默群没有出现。
王世安：这就是你口中的可靠情报？
赵京隆：站长，我们是不是再等等……
特务跑到王世安身边耳语两句，王世安听到消息非常震惊。
王世安：赵京隆，你押着游宗志回站里，其他人跟我过来！
王世安带着其他特务往林楠笙的方向冲去。
31-42 场景：公园隐蔽处，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陈默群，王世安，季队长，众特务
陈默群：好吧，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感兴趣了……本来是告诉王世安的，现
在便宜你了。只要你保证送我去南洋，我就把他交给你。
林楠笙：他到底是谁，快说！
陈默群：现在不能说。你让我上船，只要船出了吴淞口，我就用船上的电报通知
他，他就会去找你。
林楠笙：你还要耍什么花样？
陈默群：你不相信是吗？
林楠笙：我不会和你做交易！
陈默群突然抬起枪指着林楠笙。
陈默群：林楠笙，当初是我把你带到上海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如果我走
不了，你今天也别活了！
林楠笙：你不会开枪的！如果能过得了生死这一关，你当初就不会投敌，也就不
会有今天。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陈默群语气软下来，哀求着林楠笙。
陈默群：……时间真的不多了，快把护照给我，送我上船，我什么都告诉你！
突然“当——当——”两声枪响。
陈默群中弹倒地，手里的枪也掉在地上。
远处，王世安带着一队特务赶来，开枪的是季队长。
林楠笙震惊地抓起躺在地上的陈默群。
林楠笙：快说！你那个人在哪儿？
陈默群紧紧抓住林楠笙的手，大股的鲜血从陈默群口中流出。
陈默群：……我早就觉得，你……没那么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楠笙：他叫什么名字？
陈默群看着林楠笙，头倒在一边，气绝身亡。
林楠笙呆呆地看着陈默群。
王世安等人走过来，站在不远处。
王世安：还好我们及时赶到，林副站长，你是怎么被陈默群挟持的？
林楠笙瞪着王世安。
王世安：不管他说了什么，汉奸的话可不能信。被捕的汉奸，都是狗急跳墙，只
会诬陷别人，自我开脱……
周围的特务，缓缓地朝着林楠笙和王世安聚拢过来。
林楠笙缓缓站起，直直地看着王世安。
王世安注意着倒在地上的陈默群。
陈默群的手腕上戴着那块梅花牌手表，停留在四点十二分。
轮船的汽笛声传来……
31-43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外 气氛：日，阴天
天气阴沉，军统上海站大楼，气氛压抑。
31-44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林楠笙办公室，内 气氛：日，阴
人物：林楠笙，田秘书
林楠笙坐在办公桌前，思索着……
田秘书敲门走进，把文件夹交到林楠笙手上。
田秘书：林副站长，王站长把陈默群的遗物都拿走了。这是物证科的同事们对现
场物证拍摄的照片。
林楠笙接过文件夹。
林楠笙：我知道了。
秘书转身走出。
林楠笙翻开文件夹，把照片取出。
照片上有金条，现金，两身衣服，一支手枪，一块手表。
没有秒针的梅花牌手表，时间停留在四点十二分。
31-45 场景：电话局营业厅，内 气氛：日，阴
人物：孟安南，工作人员
孟安南快步走到窗口，向工作人员询问。
孟安南：你好，请问有给邝先生的电报吗？
工作人员：没有。
孟安南看了看时间，神色焦急。
孟安南：会不会是对方发出，你给弄错了？或者……
工作人员：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没有！
孟安南失望地站在电报大楼大堂。
31-46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阴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王世安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着陈默群的遗物箱子。
箱子里有一些随身衣物。
王世安把梅花牌的手表拿在手上，思索着……
张秘书敲门走进办公室。
张秘书：站长，我已经通知中央军校核实邝惠东的身份，对方需要一些时间。
王世安把一张纸条交给张秘书。
纸条上写着：陈复仁兄，弟寻你不到，需速见你面，商议家中诸事，
桥下候。弟安然。
王世安：去报社，按照这上面的内容发寻人启事。
张秘书：明白。
王世安低头看着手表仔细琢磨着。
31-47 场景：杂货铺，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朱怡贞，邻居
朱怡贞和邻居打着招呼走进杂货铺。
孟安南从灶间走出。
孟安南：回来了，菜马上就好了。哟，买鱼了？
朱怡贞：今天高兴，吃点好的。
朱怡贞把手里的一条鲜鱼交给孟安南，把当天的一份《申报》顺手放
在柜台上。
朱怡贞径直走向二层，孟安南拿起报纸，发现《申报》其中一页的标
题上写着：昨日肃奸委员会击毙陈逆默群。
孟安南懵懵的站在屋子中央，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朱怡贞：（OS）小沈，什么味道？是不是菜糊了？
孟安南急忙走进灶间。
31-48 场景：杂货铺，灶间，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
孟安南把一小盆水倒进冒着黑烟的锅里，顿时发出呲啦的声响。
孟安南缓缓地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
31-49 场景：江边，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林楠笙和纪中原沿着江边走来。
林楠笙：陈默群一死，通过他找到彭代森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按照对等安排的情
况，彭代森即使回归也应该在情报部门工作。上海的相关单位我也查过，
目前还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纪中原：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要找到他！
林楠笙：我感觉他就是陈默群脱身的筹码，只是不确定王世安了解多少信息。
纪中原：你不要操之过急，万事谨慎。这次防奸股出现，真的非常危险。
林楠笙：明白。今后，我会尽量处理好和他的关系，对工作有利，对我的身份也
安全。
林楠笙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
31-50 场景：蓝心洁家，门外小街，外 气氛：日，冬
人物：蓝心洁
已是冬季，蓝心洁拎着白糖糕，沿着小街走来……
31-51 场景：蓝心洁家，客厅，内
气氛：日
人物：蓝心洁，田妈
子璐的画，纸笔摆在桌上。
蓝心洁进门，取出盘子放在桌上，把白糖糕摆好。
蓝心洁开始收拾子璐的画笔和纸，同时看着子璐完成的彩色画——画
上是蓝心洁和子璐牵着手。
蓝心洁把画夹在墙上，墙上还有其他子璐画的汽车，兔子……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妈用力推开房门，她神色慌张，
衣服上有血迹。看到蓝心洁，田妈猛地哭出来，喘息着说。
田 妈：太太，不好了！
蓝心洁大惊失色，焦急地询问。
蓝心洁：出什么事了？
田妈：我们碰上宪兵和另一伙当兵的在街上打起来了，当街就开枪，路上的人好
多都被流弹扫中了……
蓝心洁的声音都在发抖。
蓝心洁：子璐呢？
田 妈：孩子受伤了，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我跑回来给你报信……一阵枪响，
子璐就倒地上了，身上都是血……
蓝心洁顾不上田妈，打开一旁的橱柜门，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将所
有的钱拿出来，颤抖的塞进手提包里。
蓝心洁连柜门都来不及关，赶忙跑出家门。田妈跟着蓝心洁跑出去。
31-52 场景：医院，急诊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蓝心洁，田妈，医生护士若干，患者伤者若干，官兵若干
走廊里医生护士穿梭在各个房间，穿着军装的官兵蛮横地呼叫护士。
走廊两侧坐着受伤的百姓和家属。
蓝心洁和田妈慌乱地穿行在走廊里，蓝心洁焦急地问几个护士。
蓝心洁：有个受伤的男孩，在哪儿里……看见一个受伤的男孩了吗？
护 士：在里面的病房呢！
蓝心洁和田妈慌忙地朝着走廊劲头走去。
这时，护士推着一张病床，从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出。
病床上盖着白色的单子。
蓝心洁冲到床边，看着白布下小小的身形，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着护士，不敢问。
护士语气平和地问。
护 士：你是“卫子璐”的家属吗？
蓝心洁害怕地点点头。
田 妈：我们子璐怎么了？
护 士：孩子伤得太严重，没能抢救过来，请节哀。
田妈压着声音哭泣起来，蓝心洁像是懵住了，她慢慢拉开白布。
白布下，子璐身上沾着血迹，安静地躺着……
蓝心洁呆呆地看着……
走廊里只有病人们嘈杂的声音和田妈呜咽的哭声……
31-53 场景：杜美路军统局，林楠笙办公室，内 时间：日
人物：林楠笙，田秘书，田妈，汤廷信（OS）
林楠笙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汤廷信：（OS）举报米行的人，我打听了，一直没结果。可能是我们老方办的，
我再问问南京那边，你等我信儿。
林楠笙：好，谢谢汤处长。
此时田秘书带着田妈敲门进来，田妈一脸焦急。
林楠笙看见田妈，有些意外。
林楠笙：（对着电话）有消息了通知我。
林楠笙站起身，走到田妈面前。
林楠笙：田妈，你怎么来了……
田妈带着哭腔。
田 妈：林先生，你快去找找我们家太太吧……
林楠笙：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田 妈：我们子璐在街上被宪兵开枪打死了，太太拿着枪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跑
了好几个地方都问不到，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我害怕太太出事……
田妈忍不住哭出声。
林楠笙愕然地看着田妈……
31-54 场景：宪兵 23 团，团部门口，外 气氛：日
人物：蓝心洁，卫兵甲乙
大门紧闭，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淞沪警备司令部宪兵团。门外的街道
上没有什么行人，卫兵甲乙在持枪守卫。
蓝心洁的旗袍上还沾着血迹，她径直往大门内走来。
卫兵甲厉声喝止蓝心洁。
卫兵甲：站住！找谁？
蓝心洁直视着卫兵。
蓝心洁：我找你们长官！
卫兵甲注意到蓝心洁衣服上的血迹，挡在蓝心洁面前。
卫兵甲：你是干什么的？
蓝心洁：你们在街上打死了我儿子，我要找开枪的人！
蓝心洁径直往里走，卫兵甲乙上前挡住，粗暴地将她推开。
卫兵甲：我警告你，这里是军营！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
蓝心洁不顾卫兵的阻拦，还要往里闯。撕扯中，蓝心洁突然掏出包里
的手枪，卫兵乙马上摁住蓝心洁的手。
突然“嘭”的一声，卫兵甲的脚被打中，他大叫着倒在地上。
卫兵乙立刻抬起枪托砸到了蓝心洁的肩膀。
随着重击，蓝心洁倒在地上，鲜血流下，手里的枪也滑了出去……
31-55 场景：杜美路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
林楠笙敲门走进的时候，王世安在接电话。
王世安摆了摆手，示意林楠笙等一下。
王世安：好，夏团长，我一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王世安放下电话，表情急躁。
林楠笙：站长……
王世安：我正想找你，蓝心洁拿着你的枪，跑去找宪兵闹事，还开枪打了卫兵。
到底怎么回事？
林楠笙：她开枪了？
王世安：是啊，夏团长电话里都骂人了。
林楠笙：他们宪兵今天在街上无故打死了蓝心洁的儿子。
王世安：别着急，咱们得先把自己的事儿解决清楚。人家顺着枪号查到了枪是配
发给你的，非要我们给个解释！
林楠笙：是我原来的老枪，早就不用了。市面不好，我是留给他们孤儿寡母防身
用的。蓝心洁，现在人怎么样了？
王世安：关着呢，夏团长电话里说，明天一早，直接拉到龙华枪毙！
林楠笙非常意外。
林楠笙：还要枪毙？站长，这件事情完全是宪兵有错在先。据我了解，他们和京
沪卫戍司令部为了抢房子当街火拼，死伤了好些无辜市民
王世安：我知道你跟蓝心洁关系不错，可是现在上海地面上谁敢惹宪兵？除非是
她亲爹亲妈，不然夏团长那儿绝对说不过去！
林楠笙琢磨着王世安的话。
林楠笙：……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儿子是我继子。
王世安极其意外地听着林楠笙的话。
（第三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