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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用嘴喂的趁恶犬吃痛松口的间隙,她用力将手炉掷向扑来的畜生,随即连滚带爬地继续向下奔逃。
但她很快被再次追上,幸而此次出门她穿得厚实,犬牙一时未能咬透衣衫,只扯住了她宽大的大氅,像玩弄猎物般,将她在地上疯狂拖拽。
好在拖拽的方向是山坡下……
一阵混乱过后,水流入目!
她毫不犹豫地解开大氅的系带,四只恶犬叼着突然松脱的大氅顿时滚作一团。
待它们反应过来,云岫已经一头扎进了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云岫浑身战栗,却还是强撑着护住肚子。
“宝宝不怕,娘亲也不怕,玉珠姐姐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再等一等,等一等就能回家了……”
水流仿佛也格外温柔,护着她到了下游。
犬吠声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了,云岫才艰难地跋涉上岸。
又走远了几步,找到一棵老槐树的树洞,她才将小小的身子蜷了进去,找回一丝丝的安全感。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疼,连呼吸都疼,衣衫已经湿透,血和水混在一起,裹着泥浆,像是坠了无数冰渣,尽管树洞挡住了寒风,但她身上仅剩的一点余温,依旧在一点点被无情抽走……
天上又飘起细雨,细得像牛毛,密得像针尖。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从袖管里摸出个小巧葫芦——正是宋太医给的安胎药。
她拔开塞子,按剂量喝了一小口,药汁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稍驱散了些寒意,随后她赶紧盖好盖子,藏回袖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便安静地团在树洞里,双手护着小腹,尽量把身子缩得更紧些,不让冷风灌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两刻钟?还是一个时辰。
天色愈发暗沉,风雨也变得更加凄寒刺骨。
云岫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只觉得头晕目眩,乏力至极,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更让她心慌的,是小腹传来的异样——一阵阵发紧、发硬,隐隐作痛。
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她薄唇翕动着,声音细若蚊蚋:“别……别吓娘亲……”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孩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是她迈向新生的勇气。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谁……谁来都好,”云岫呢喃着,卑微祈愿,“保住这个孩子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很快便被风吹得冰凉。
意识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幼时,娘亲手把手教她辨认药草的情景;想起了娘亲撒手人寰的那一日;想起了自己一次次被云瑾欺辱,被家中长辈不问缘由地责罚……
那段灰暗岁月里,唯一的亮色便是入宫学习时,遇见了萧明川。
他穿着月白锦袍,站在暖阳下,笑着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那时候的他,是除了娘亲之外,第一个对她那样温柔的人。
他长得好看,气质矜贵,说话时声音温润,像初春的阳光,暖得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如今再想起来,他待她,与待他人并无不同。
他的温润是广撒的,从不是独属于她的。
她之所以把那点寻常的善意当成爱,不过是因为过去的日子太苦、太冷,才会抱着这点微光,傻傻地走了这么久。
“蠢蛋!”
一声不耐的呵斥,突然从记忆深处钻了出来,清晰得仿佛就响在耳边。
云岫混沌的意识颤了颤,下意识撑开沉重的眼睫——雨丝还在飘,视线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灰蒙蒙的色块在晃动。
是啊,那时候宫里总有个臭脸的大坏蛋,总爱这么叫她。
他身体不好,常年汤药不断,总是带着好闻的药香味。
他总说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她在自己身上试药扎针。
他永远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看人时眼神冷冷的,眉心像是被线拴住似的,总拧着一个小疙瘩……
嗯……就像现在这样。
恍惚间,云岫好似真的看到那坏蛋穿过雨幕朝她而来,依旧眉峰紧蹙,像欠了他二五八万似得……
云岫怜悯地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蠢蛋?”
一道身影疾步冲到云岫面前。
男人神色凝重地扫过她苍白的面容,伸手轻拍她的脸颊——触手一片骇人的冰凉。
他当即脱下玄色大氅,小心翼翼地裹住云岫,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转身继续朝坡下疾步而去。
御道是蜿蜒而上的,下坡走到头,便是下一段御道,一辆马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男人从山坡上走出,几步走到车马边,抬腿便跨了上去。
驾车的侍卫早已抢先掀开车帘,男人高大的身影瞬间没入车厢。
“爷,现在去哪儿?”车外传来侍卫小心翼翼的询问。
男人低头看向怀中依旧不住颤抖的人儿,眼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心疼与怒意。
他伸手往车内的火盆中添了几块银炭,沉声道:“回府。”
萧明川既不知珍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马车缓缓调转方向。
“还有,派人去查清此事。”男人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
“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侍卫笑着应道,“爷放心,所有与今日之事相关的人,一个都不会漏掉。定不会让云二姑娘平白受委屈。”
车厢内静默片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先前更沉冷几分:“安宁侯府安宁得太久了。陛下那边,也过得太安逸了些……”
侍卫立即正色:“属下明白,回去就安排。”
……
云岫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唇瓣被什么拨开,股温热的细流顺着齿缝缓缓渡入口中。
羽睫轻颤,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刚毅与俊美奇异融合的面容,眉眼深邃,如雕如琢,本该是令人心折的相貌,却因通身那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而显得疏离冷峻,一道自耳根延伸到下颚的伤疤,更是添了十足的邪佞。
目光触及那道骇人的疤痕,云岫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慌乱地拽着被子缩到墙角,蹙眉惊问:“你……你在做什么?”
“喂药。”男人晃了晃受手中的瓷碗,语气平淡。
云岫怯怯垂下眼眸,正犹豫着是否该道谢,却听他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用嘴喂的。”
“萧长赢!!”云岫顿时炸了,竖眉瞪向他,满眼不可置信和羞愤。
男人从她那水汽氤氲的眸子里,轻易便读出了“无耻”“败类”“禽兽”诸如此类的词汇。
但他不在乎,甚至有点暗爽。
他喜欢云岫这凶巴巴的,外酥里嫩的模样。
像只炸毛的奶猫,让人恨不得一口叼/住后颈,囫囵吞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