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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只有这个孩子了见萧长赢眼神莫名暗了下来,云岫的心直直往下坠。
三年前她大婚前夕,萧长赢差点在她闺房强要了她,他脸上的那道疤,便是当时她情急之下用发簪划伤的。
那件事虽压了下来,但还是传到了陛下耳中,萧长赢因此被远放边疆。
一个养尊处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亲王,竟因这般事由毁了容貌、失了势,被狼狈逐出京畿,在那苦寒之地刀头舐血整整三年。
他晒黑了,体格也越加健硕魁梧,气质沉淀得愈发厚重,周身的煞气和血气有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岫不敢去想,他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杀戮,咽下了多少苦难,在鬼门关前来回了多少次,才会淬炼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定是恨透了她吧……
云岫毫不怀疑,他会在此处续上三年前未尽之事,而后再将这三年所受的屈辱与磨难,连本带利地从她身上讨回来。
萧长赢忽然动了。
云岫吓得闭眼一缩。
待她再睁眼时,却发现榻前已空无一人。
唯有床头小案上,多了一只白瓷碗,碗中的汤勺尚在水中轻轻晃动,缓缓归于平静。
又骗我……
云岫望着那只微微荡漾的瓷勺,想到萧长赢那句“用嘴喂的”,脸颊蓦地烧了起来——她方才,竟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房门很快再次被推开,玉珠一眼瞧见缩在床头的小小身影,小嘴一瘪,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小姐已经很虚弱了,她不能再让小姐为自己忧心。
“小姐,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吓死奴婢了!”玉珠捧着她的手,心疼不已。
屋里炭火很足,但小姐的手还是凉凉的。
“一天一夜吗?”云岫低声重复着,想起落水时的冰冷、滚落山坡的剧痛,还有护住小腹时的绝望,好似做了场噩梦,心里也泛起一阵阵后怕。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整个人骤然一僵,连忙抽回手,指尖搭在自己的腕脉上。
玉珠知道她在做什么,攥着衣角的手微微收紧,目光落在云岫紧绷的侧脸上,心里也跟着悬了起来。
“小姐,奴婢在为您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看见您亵裤上有血……但是,不多……”
云岫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凝神感受着指尖下的微弱跳动。
许久,她重重舒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万幸,她的孩子还在。
但脉象固摄无力,小腹依旧在隐隐作痛,坠感有增无减,正是胎元不固的的征兆。
“玉珠,先前宋太医给的药丸你可带着?”
玉珠下意识捂住腰间——她带着,但不想给。
这是小姐亲自拟方、求着宋太医炼制的保胎丸,宋太医虽然依着她炼了出来,但也反复叮嘱她尽量不要服用,这丹药虽能保住孩子,却对母体伤害极大,极易引起孕期腹水或是难产。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一旦发生,几乎都是九死无生的。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云岫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小腹上,暖暖的,“眼下保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后续我会给自己调理,不会出事的。”
玉珠倔强地摇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小姐更重要了,那是她的命!
云岫苍白的手指轻抚小腹,忽然抬眼看来,明明微笑着,眼底却泛着悠悠水光。
她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声叹息飘进了玉珠耳中:“玉珠,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那眼底破碎的光刺得玉珠心口顿顿的疼,她咬了咬牙,还是闭眼将药递了过去。
直到服下药,小腹的坠痛感才缓缓消失,云岫这才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也直到这时,她才想起问眼下的处境:“对了,这里是哪里?”
玉珠的眼神闪躲,显然有些心虚:“是……雍王府。”
萧长赢,就是雍王。
“胡闹,怎么能带我来这里?!”
眼见云岫急眼了,玉珠赶紧将前因后果讲给她听。
实在是云岫深居简出根本没什么朋友,雍王殿下虽然……时常欺负小姐,可细数下来,竟是与小姐牵扯最深的一个。
云岫听完,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以为是玉珠寻到了自己,却没想到,真正救她于危难的,竟是萧长赢。
他……不是应该恨她入骨吗?
也对,或许对他而言,让她就那么轻易死了,反倒是太便宜她了?
但无论如何,此番确是他救了她的性命,这份恩情,不能不谢。
云岫让玉珠扶她起身,她要去当面拜谢雍王,然后告辞返回贤王府。
失踪了一天一夜,还不知贤王府如今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过,云岫并未能如愿见到萧长赢,他的贴身侍卫江七送她去了王府后门。
萧长赢似乎料到她不会久留,早已备好了一顶软轿在后门等候。
云岫想请江七代为转达自己的谢意,江七却道:“王妃的心意,属下定会转达。不过王爷说了,‘很快便会再见’,这番谢意,他更想听云二小姐当面言说。”
云岫闻言,心头一紧,她并不觉得这番话是客套,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警告。
萧长赢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救她,就是为了亲手、慢慢地,将他这三年受的难,连本带利地讨要回去。
雍王府与贤王府同属亲王府邸,皆坐落在皇宫脚下,不过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中间隔着纵贯京都的长安大道,寻常步行两刻钟便能到,说近不算近,说远也着实不远。
云岫回府后,径直回了云舒院,吩咐玉珠去探听府中情况,这才得知,萧明川自前夜出府后,至今未归。
云岫想着,他当是知晓自己失踪,连夜出去找了,便着人去寻他告知自己已回府的消息。
今日难得放晴,连日的阴雨歇了,春日的暖阳洒下来,把院子里晒得暖融融的。
云岫让玉珠搬了张藤编摇椅放在院中,半躺着晒太阳,身上盖着薄毯,浑身的伤痛获得了短暂的平息。
玉珠则在一旁的小炉上煎着药,褐色的药汁在砂锅里轻轻翻滚,淡淡的药香混着院角迎春花的甜香,散在暖融融的春意里,倒有几分难得的惬意。
云岫目光时不时飘向院门口,脑子里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想萧明川此刻会不会还在凤鸣山,沿着她滚落的山坡细细搜寻?
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急得面色发白,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
又会不会在听到自己安然回府的消息后,不管不顾地匆匆赶回?
她甚至有点期待萧明川的出现,期待看到他眼中的惊喜和后怕,期待他在听说自己的遭遇后,无比庆幸的拥抱……
好让她知道这三年倾尽所有的付出,并非毫无意义。
她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点浅淡的弧度。
院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萧明川。
这三年,她日日在府中盼着他归家,他的脚步声,她闭着眼都能辨得清。
只是今日,他的脚步比往常沉了些……
她正想坐起来,就见萧明川沉着脸一步踏进云舒院。
“你为何将瑾儿独自丢在安国寺,自己先回来了?”他开口就是责问。
云岫嘴角那点浅淡弧度顷刻散了去,目光落在他的怀里——是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