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清铎2025-11-14 18:332,242

云岫本就浅眠,轿帘刚被掀开,便悠悠转醒。

见是萧明川,她起身出了软轿,依礼微微一福:“王爷。”

“怎么没在偏厅等?”萧明川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角,许是刚醒的缘故,那点红衬得她模样更软。

“怕打扰府衙里做事。”云岫随意找了借口。

她其实只是不想听见“大嫂”这个称呼。

萧明川同府衙众人相处的很好,他亲和近人,手下不少人都称他“老大”,而她这个贤王妃,自然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大嫂”。

她以前很喜欢这个称呼,听在耳中有种说不出的自豪,但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扎心。

萧明川“嗯”了一声,牵起云岫的手,便朝着马车走去。

云岫却没跟着迈步——

她如今怀着身孕,马车终究比不得软轿平稳。

“你想分开走?”萧明川挑眉。

他以为云岫是佯装不愿,等着他来哄,便温声道:“好啦,不气了,若让人瞧见我二人连去侯府都分开走,要说本王夫妻不合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径自踏上马车,相携入了车厢。

他在外向来不避讳这般亲密,京都众人也早已司空见惯——贤王宠爱王妃,从来坦荡张扬。

此刻府衙外仍有往来的行人和差役,见状纷纷侧目,男人们多是带着点佩服的意思,女人们则满眼羡慕。

只有云岫知道——假的,都是假的。

马车缓缓驶动。

所幸内城道路平坦,亲王车驾更是稳如行云,颠簸远较她想象中轻微。

一路无言。

萧明川从未发现,云岫是这般沉默的人。

从前的云岫待他,总带着雀跃,见了面便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的,却格外鲜活。

此刻的她,沉默得让他感到陌生。

“岫岫……”

萧明川正欲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随即,南风的声音自窗边响起:“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萧明川看了云岫一眼,抬手掀开窗帘:“但说无妨。”

南风见云岫也在,不由怔了一下,但还是轻声道:“那位……方才吐血了。”

萧明川脸色骤沉,目光下意识扫向云岫——这些时日都是她在为云瑾诊治,怎么还治到吐血了?

“王爷疑心我?”云岫感觉心口被针扎了一下。

萧明川沉默不语。

这比任何言语都更叫人心寒——她以为他只是不爱,却没想到竟连信任都如此浅薄。

云岫苦涩地清浅一笑,那双漂亮的杏眼盛满了复杂至极的情绪。

她终是忍不住反问回去:“王爷可是觉得,我有什么害她的理由?她可是王爷的皇嫂啊。”

萧明川心头一跳,他方才本能地认定,云岫是使了后宅争风吃醋的手段,但“皇嫂”二字叫他陡然清醒——云岫并不知晓他与云瑾的关系,又何来的吃醋一说?

但她这话,却叫他不由心虚起来,神色一松,牵过她的手好言解释:“本王自然信得过你,只是……她是太子妃,万一真出事,贤王府担不起。”

云岫怕他此刻拂袖离去,留她一人去蹚侯府那潭深水,便压下心中的不适,任由他牵着手,扬起小脸,认真而恳切地缓缓道:“明川,云瑾是装的,她根本没病。”

“而且,你答应今日陪我回府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此次若只我一个人回去,兴许就回不来了。”

“我需要你在身边,哪怕只是站着!”

萧明川眉眼间闪过迟疑。

其实他也觉着云瑾吐血有些奇怪,这几日她一见到他就咳嗽气短,但看起来精神却十分不错,假装吐血,倒真像她争风吃醋的性子……

可他不敢冒险。

至于云岫说的“此次若只我一个人回去,兴许就回不来了”,他只当是她想留下自己的说辞,毕竟有他这个贤王陪着一道回府,会体面得多。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云岫不该是这般爱慕虚荣的女人才对。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轻轻松开她的手,为她拂开额前碎发。

“岫岫,听话,你也许久未回侯府了,不如借此机会在侯府多住几日,好好陪陪老夫人。”

“若你想回来,本王自会派人去接。”

“下次,下次本王一定陪你,好不好?”

他声音轻柔,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也无情地堵住了云岫所有的话。

她的手垂了下来,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脸上的期待、委屈、固执,一点点消失,最终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早该知道的,在云瑾和她之间,根本不存在选择。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淡得像烟。

——再也没有下次了。

“这里离侯府不远,我下车走上几步便到了,王爷尽快乘车回府吧。”

云岫乖顺地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子,便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萧明川看着她离去的薄脆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似有什么从自己身边同她一道走了。

他忍不住想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车帘落下,将她与他隔在两个世界。

云岫望着路上各色行人,眼底一片茫然——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玉珠见马车远去,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云瑾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今天王爷要陪小姐回侯府,偏挑这时候吐血!早知道就该让王爷去外面请大夫,才不让小姐沾这晦气差事!”

直到玉珠的话落了半晌,云岫才缓缓抬眼,先前那股被舍弃的涩意还在心头绕着,却被一层清明盖了过去。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和谁诊治没有关系。”

玉珠愣了愣。

“云瑾要的是我孤身进入侯府,”云岫声音很轻,眼底却没了茫然,“就算当初我推了诊治的差事,她也会寻别的由头把萧明川支走。”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萧明川方才的反应,她依旧不免一阵心酸。

原以为,就算他偏护云瑾,至少看在三年夫妻的份上,会对她有几分犹豫,却没料到,他舍弃她时,竟这般干脆。

但这样也好,总归不会再有任何期待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缠人的儿女情长狠狠压到心底。

萧明川的态度和想法,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应对侯府那趟鸿门宴。

这是云瑾的阳谋。

侯府此行,她若孤身前往,即便能全身而退,也必被剥下一层皮来,她兴许能扛得住,腹中的孩儿却未必。

可她偏偏非去不可,若她今日不去,不出明日,“贤王妃不敬尊长、虚伪薄情”的流言必然会传遍京都。

她云岫可以不在乎名声,但萧明川在乎,贤王府的贤名,是他绝不容染尘的底线。

她要的是和离,是堂堂正正地离开,而不是作为罪妇,被休弃出门。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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