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为母则刚
清铎2025-11-14 18:332,245

萧长赢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回去得让裴季改进一下面具才行……

好在云岫并未追究,她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只觉得此人能长这么高大健硕,想来总有他自己的法子填饱肚子。

待她吃饱喝足了,花厅里头的人也用完了晚膳。

侯府众人三三两两走出来,目光扫到她时,无不带着鄙夷,又掺着些意外——空着肚子来的,没吃没喝跪了半个时辰,她精神倒是更好了?

“去祠堂。”

老夫人淡声开口,众人齐声应下。

说完这三个字,她连眼皮都没往云岫那边抬一下,就由着李嬷嬷搀扶着,径直往祠堂去了。

云岫知道这话也是说与她听的,只是不知这老太太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至于去祠堂阖家讨伐?

她试着动了动腿,膝盖处传来一阵酸麻,竟是自己起不来了。

无奈之下,便向身侧的红衣护卫伸出手去。

萧长赢垂眸睨着那只小手,多少有些放不下身段,但犹豫片刻,还是将胳膊塞了过去。

云岫扶着他的手臂起身,垂眸揉着发酸的膝盖。

待侯府众人的身影转过回廊、彻底消失在花木深处,她才在他衣袖上轻轻一按,示意他凑近些。

但那高昂的头颅没有半点低下的意思,云岫只好踮起脚朝他凑近。

香甜的气息自脸旁传来,烘得萧长赢有些晃神。

“待会儿进了祠堂,若是她们要动我,你就直接挟持那个模样清秀的中年男人。”

云岫轻声道:“那是我父亲安宁侯。有他当人质,咱们定能安然退出去。”

萧长赢闻言,眉峰一挑,眼中漫开几分玩味——

这丫头从前连大声说话都怕惊扰了旁人,软得像块扶不起的泥墙,如今竟连自己亲爹都敢下手了?

他目光不自觉地瞄向云岫的小腹,脑海中忽的蹦出四个字——为母则刚。

晦气。

他心中暗骂一声。

其实救回云岫的那一天,安排医女为她诊治之后,萧长赢便知晓她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要说不碍眼……

是假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云家祠堂里已聚了人,只是这祠堂实在没什么世家大族的肃穆。

供桌上只稀稀拉拉摆着三个牌位。

云家算上女眷,统共四个人,但伺候的丫鬟、小厮、嬷嬷却站了满满两排,人数比云家人多出了数倍。

说起来,这也不奇怪,这云家本就是因云时温娶了云岫娘亲才一步登天的。

云岫的母亲是药王谷沐家的独女沐婉瑶。

沐老爷子于帝后有大恩,老来得女,视其如命。

帝后为报答恩情,亲口许下承诺,保沐婉瑶一生富贵荣华,为其夫婿封侯,保其子袭爵,许其女为后。

如今的安宁侯云时温,在娶沐婉瑶之前,不过是个连笔墨都买不起的穷秀才。

如今的安宁侯府,在当时不过是穷乡僻壤处一云姓庶民门户。

一个人丁稀薄,连糊口都要拼尽全力的小门小户,哪有心思追溯先祖、立祠供奉?

所以云岫的祖父、曾祖父、曾祖母,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所有云家先人了。

不多时,祠堂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道娇小的月白身影领着高大的红衣护卫,在众人各异的注视中缓缓走入。

一矮一高、一白一红,既冲突又和谐。

云岫没理会周遭或探究、或鄙夷的视线,径直走到堂前那方孤零零的蒲团前,依规矩屈膝跪下。

膝盖刚触到蒲团,一阵尖锐的微麻便顺着护膝渗了上来,像有细针在扎着皮肉。

想来是有人在垫子下放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好在她护膝够厚,那尖锐物只是戳着她的表皮。

云岫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冷意。

她不想在这时候多生事端,只想老夫人赶紧训完话放她离去。

算算时间,应该已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若是一个时辰她还未回府,萧明川就会收到那封和离书……

云庭站在云时温身后,见云岫跪下却面不改色,眉头都要拧到一块去——他明明在下面铺了铁钉,这女人没有痛觉的吗?

往常他听柳氏的话捉弄云岫,只要把人弄哭、弄出洋相,柳氏就会赏他一笔银子,够他去赌坊玩上大半天。

可今日云岫这般表现,柳氏肯定不会给他赏钱了,平白损失一笔玩乐钱,让他对云岫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老夫人的目光在云岫身后那道沉默的赤色身影上停留片刻。

那人戴着面具,不见真容,亦不言语,周身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凛然之气。

她心下迟疑——若此人是贤王亲信,贸然得罪恐有不妥。

也罢。

她收回视线,眼底掠过一丝阴冷。

既然他要杵在这儿,正好多一个外人听听——这位贤王妃,究竟是个怎样不知廉耻的货色!

老夫人跺了跺拐杖,终于开口:“云岫,你可知错?”

云岫抬眸,目光平静地迎向老夫人,不卑不亢:“孙女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柳氏翻了个白眼,替老夫人将话说了下去:“你一个出嫁的女子,本该在贤王府安分守己,却擅自离家两天两夜,这般不知廉耻、败坏门风,还敢说不知错?”

此言一出,云岫心中便明了这唱的是哪一出了。

她失踪的事,除了她本人以外,就只有萧明川和云瑾知晓,若是硬要算,那就还有一个萧长赢。

萧明川绝对不会宣扬此事,他甚至可能都不在乎。

萧长赢就更不用说了,那坏家伙要是想宣扬,今日怕是已满城风雨,私下知会侯府,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那剩下的,便只有云瑾了。

“瑾儿姐姐倒是会挑着说呢,”云岫依旧低垂着眼眸,声音轻柔似水,“她只说了我离家两日,却没提我为何离家,又在外遭遇了什么?”

众人皆是一怔,愕然望向她——这丫头多年来低眉顺眼、任打任罚,今日竟敢当众反驳了?

偏偏她语气温软,言辞却如绵里藏针,叫人抓不住错处。

柳氏脸色一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瑾儿自然说了!不过是你自己走路不慎滚了坡,被山里野狗咬了两口罢了!多大点事,也值得耽误两天两夜?”

“我看不是被狗咬了,而是被哪个野男人叼跑吃干抹净了吧!”云庭见缝插针,立刻顺着柳氏的心意喊了起来,“我看她就是以受伤为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给遮起来了!”

他说着脸上满是得意,掂量起待会儿柳氏会赏他多少银钱。

柳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云岫有多在乎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比云庭的恶意相向,更能戳她的心窝子。

她一撩耳畔的垂发,故作怜悯地叹了口气:“瞧瞧,这可是你亲弟弟说的,一母同胞的弟弟,总不会无故冤枉了你。”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 他是我夫君,起码,现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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