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灵儿在一阵细微的酸痛中醒来,她动了动,感觉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圈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她悄悄转过头,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轮廓,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褪去了白日的冷酷与威严,此刻的他,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姜灵儿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出手指,想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在触及他皮肤的前一刻停住。
“醒了?”
男人紧闭的眼睛并未睁开,声音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充满了磁性。
姜灵儿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
魏哲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清晨的光线下,清明一片,哪有半分睡意。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便是一个缠绵的吻。
直到姜灵儿快要喘不过气,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昨晚,睡得好吗?”
他明知故问,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姜灵儿的脸颊瞬间红透,她捶了他一下,那力道,轻得像是在撒娇。
魏哲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今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些。
“我们村东头的魏婶,我小时候,爹娘走得早,是她一口米一口饭,把我拉扯大的。”
“在我心里,她就跟我的亲娘一样。”
姜灵儿闻言,心中一暖,用力点了点头。
“嗯。”
简单的早饭过后,魏哲便牵着姜灵儿,走出了府邸。
他没有坐那辆华贵的马车,也没有带任何一个护卫,就像一对最普通的乡下夫妻,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
魏婶的家,在集镇最偏僻的角落,还是当年那座低矮的土坯房,与周围拔地而起的新屋,显得格格不入。
“婶,我回来了。”
魏哲站在院门口,高声喊道。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探出头来。
她看到魏哲,浑浊的老眼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阿……阿哲?”
“是我,婶。”
魏哲走上前,扶住老妇人颤抖的手臂。
老妇人看着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的目光,越过魏哲,落在了他身后的姜灵儿身上。
姜灵儿连忙上前,敛衽一礼,声音清脆。
“灵儿,见过魏婶。”
“好……好俊的姑娘……”
魏婶看着姜灵儿,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她拉起姜灵儿的手,不住地打量着。
“阿哲这臭小子,能娶到你,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三人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姜灵儿很自然地接过魏婶手中的活计,为两人沏上热茶。
她跪坐在魏哲身旁,安静地听着两人叙旧,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魏婶。
她发现,魏婶在看着魏哲时,眼中除了喜悦,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与惊惶。
那是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复杂情绪。
尤其是在她的目光扫过自己时,那份忧虑,便会立刻被笑容掩盖。
姜灵儿的心,微微一动。
她站起身,对着两人笑了笑。
“婶,阿哲常跟我说,您做的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我能去灶房,跟您学两手吗?”
魏婶一愣,随即笑道:“好,好,我这就去……”
“婶,您陪阿哲说说话。”
姜灵儿扶着她坐下,自己则走向灶房。
“我先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她找了个最自然的借口,为两人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看着姜灵儿消失在门后的身影,魏婶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感激。
她转过头,看着魏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阿哲,你跟婶说句实话。”
“你现在做的,是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魏哲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魏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递给魏哲。
“这个,是你爹娘留给你最后的念想。”
魏哲一怔,接过那个小包。
他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已经泛黄的线装书,以及一块黑色的,像是木头又像是石头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这是……”
“你爹,当年也是个走南闯北的郎中。”
魏婶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娘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爹为了给她治病,什么法子都想了。”
“后来,他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说是长白山深处,有一种叫‘龙血竭’的奇药,能生死人,肉白骨。”
“他就去了。”
说到这里,魏婶的声音哽咽起来。
“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有人说,他采到了药,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连人带药,都丢了。”
“也有人说,他根本没找到药,是自己摔死在了山里。”
“他走后没多久,你娘的身子,就彻底垮了,也跟着去了。”
魏婶擦了擦眼泪,指着那本线装书。
“这是你爹留下的医书,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是你爹临走前,从一个关外异人手里换来的,说是能定神安魂,让你娘戴在身上,他也能安心。”
“你爹娘走后,我怕这些东西惹来祸事,就一直藏着。”
“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魏哲拿着那本医书和那块黑色的“龙血竭”,手心滚烫。
原来,他的父母,不是死于寻常的疾病。
他翻开那本医书。
里面的字迹,他一个也看不懂,全是一些鬼画符般的符号和图画。
但这并不妨碍他。
在他那早已被炼丹术传承改造过的大脑里,这些符号和图画,瞬间被解析。
这根本不是什么医书!
这是一本,残缺的丹经!
上面记载的,是几种早已失传的上古丹药,其中,便有一种名为“续命丹”的丹药。
而炼制续命丹最重要的一味主药,便是“龙血竭”!
魏哲的心,狂跳起来。
他拿起那块黑色的木石,一股精纯的药力,瞬间涌入他的指尖。
这根本不是什么凡物!
这是真正的,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的,千年龙血竭!
他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他们是在追寻长生的路上,遭遇了不测!
而他自己身上这莫名其妙的寿元枷锁,或许,也与此有关!
一条无形的线,将所有的谜团,都串联了起来。
“阿哲?阿哲?”
魏婶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看到魏婶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婶,我没事。”
他将丹经和龙血竭,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怀中。
“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他站起身,对着魏婶,郑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婶,养育之恩,阿哲,永世不忘。”
……
中午。
魏府的卧房内。
魏哲斜靠在床头的软枕上,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疯狂。
姜灵儿在他身下,从羞涩、承受,到后来的主动、沉沦。
她那动人的呻吟,那紧致温热的包裹,那攀上顶峰时,抓在他背上的一道道红痕……
每一个细节,都像最烈的酒,让他回味无穷。
身体里,一股熟悉的燥热,再次升腾而起。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软塌上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姜灵儿许是累坏了,睡得正香。
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丝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一条雪白圆润的小腿,还不安分地露在外面。
魏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悄无声
声地起身,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叫醒她。
而是蹲下身,目光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眼前这副美景。
阳光下,她光洁的肌肤,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睡梦中,她的红唇微微嘟着,带着一丝天真的憨态。
魏哲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身体,却硬得像铁。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只露在外面的脚踝。
温润,细腻。
姜灵儿在睡梦中,嘤咛一声,似乎感觉到了骚扰,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魏哲的引线。
他不再忍耐。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印在了那只小巧玲珑的脚背上。
“嗯……”
姜灵儿终于被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以及,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便被他直接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按在了冰凉的窗台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毫无遮拦地照在她的身上。
“别……别在这里……”
姜灵儿羞得快要哭出来。
外面,随时可能会有仆役经过。
“怕什么?”
魏哲的声音沙哑,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她身上那本就松松垮垮的丝被。
“这是我们的家。”
“我想在哪要你,就在哪要你。”
窗台,冰凉。
他的身体,滚烫。
他要的,就是这样。
让她在他的身下,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让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一个人。
“看清楚。”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看清楚,是谁,让你这么快乐。”
他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在她的灵魂深处,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
这场疯狂而大胆的欢爱,才终于在姜灵儿彻底的昏厥中,落下了帷幕。
魏哲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将她放回柔软的婚床。
他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那张带着泪痕,却又无比满足的睡颜,心中一片宁静。
他知道,从今往后,无论他在外面,是将军,是彻侯,是人人畏惧的杀神。
只要回到这个房间,回到这个女人身边。
他,就只是一个,需要她的男人。
归途的车驾,碾过秋日干燥的官道,扬起一路烟尘。
车厢内,姜灵儿靠在魏哲的肩头,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垂下的一缕长发。
她身上换了华贵的丝绸衣裙,云鬓间插着温润的玉簪,早已不是那个沙丘郡的乡下丫头。
可她的眼中,依旧带着一丝对前方那座雄城的怯意。
“咸阳,是不是很大?”她轻声问。
“很大。”魏哲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但再大,也是我们的家。”
姜灵儿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才稍稍散去。
车队未入咸阳,便在城外十里长亭被拦下。
一名内侍手捧王诏,早已等候多时。
“王上有旨,宣武安侯即刻入宫议事。”
尖锐的唱喏声,让车厢内的温馨气氛瞬间消散。
姜灵儿的心猛地揪紧,她抓住魏哲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别怕。”魏哲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沉稳,“我去去就回。”
他掀开车帘,对亲卫队正张明下令。
“护送夫人回府,任何人不得惊扰。”
“喏!”
魏哲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那座在暮色中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咸阳城,眼神变得冷冽。
他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
章台宫,麒麟殿。
殿内气氛凝重如铁,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唯有两位公子的争吵声,如两柄钝刀,在殿中来回刮擦,刺耳难听。
“父王!赵地新附,人心不稳,当以雷霆手段,将那些旧贵族尽数诛杀,以绝后患!否则,无异于养虎为患!”
胡亥站在殿中,一身锦袍,面容因激动而涨红。
他新得了临朝听政之权,正是急于表现的时候。
他对面的扶苏,脸色苍白,眼中带着痛心。
“胡亥!你怎能说出此等滥杀之言!”
“那些赵地贵族,既已归降,便是我大秦子民。当以仁德教化,使其归心,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仁德?”胡亥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长兄,你的仁德,能填饱士兵的肚子,还是能挡住匈奴的弯刀?”
“你!”扶苏气得浑身发抖。
嬴政端坐于王座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儿子争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
“武安侯,到!”
魏哲身披黑金麒麟袍,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
他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风尘与铁血煞气,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臣,魏哲,参见王上。”
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平身。”嬴政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魏哲起身,目光扫过场中,对扶苏与胡亥的争执视若无睹。
丞相李斯站在文官之首,看到魏哲,眼中精光一闪,他向前一步,躬身出列。
“王上,臣有事启奏。”
嬴政抬了抬手。
李斯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恳切。
“臣之子李由,年岁渐长,却只知舞文弄墨,不堪大用。臣恳请王上,将其调入军中,磨砺筋骨,为我大秦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