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后娘娘是怎么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还没看出来呀,为的是昨天晚上大公主和二小姐没回来一事。”
“今天可有什么人到这儿来走走?”周宛推算了一圈,也想不到告状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人来过,一直只有我们两个。”
“娘娘也说了,不是周先生告的状,周先生也不是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那到底是谁告诉了皇后娘娘?”
周宛越算越觉得不对劲,大公主的婢女一直是跟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告密的机会,除了她们就只有定王府的人了。定王府的人和大公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着来告这个出力不讨好的秘密。难道是莫景铉自己?
“会不会是三公主呀?她这段日子不是一直盯着咱们吗?”
“不会是他,她最多知道我们两个早上没有去学堂,怎么会知道我们去了定王那里?她在宫中就孤苦伶仃无权无势,想要出宫门必须得到皇后娘娘的同意,所以跟着出去也不可能。”
怀揣着疑云,周宛参加了送别宴。所以说是送别人,但是规模并不大,老太太和何氏都没有跟着过来,让自己手中的信交到秋姑姑手里,“去他们都烧了吧,今天是用不上了,千万别留下什么痕迹来。”
因为是送别人,所以也没有歌舞升平的景象,皇帝和大臣在一起聊聊国事,最后再说几句嘱托期望之类的话。
周平定一直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战战兢兢,期间除了附和也没说别的话。
找个个空闲,周平定叫人带了周宛过来。
“那几日你在宫中,受到的待遇和之前可有所不同?”
周宛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在爹爹心里本就没什么分量,进宫之后成了一枚可用的棋子,所以这问候必然不是关切自己的。
“没有变化。”
“没有就好,要是这宫里有异动,记得回去告诉你奶奶。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要时刻想着照看家里,要知道没有咱们南阳侯府,也就没有你的现在。”
周宛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显得平和一些。
“爹爹的嘱托,女儿谨记在心,与希望爹爹一路顺风,万事顺遂。”
不用早起的好心情全部都被这句话给毁了,周宛回到位置上坐下来,随手端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说上辈子也没少喝酒,但现在周宛毕竟是个孩童身子。这几个划过喉咙,留下了苦涩和辛辣,把她伤的的咳嗽起来。
“小姐肯定是渴坏了吧,酒杯都当成水杯了,也是我没留意,赶紧喝点水漱口。”
“要是心里面有什么不痛快,出去大声喊两嗓子也好,小小年纪就这么喝酒,长大了还得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周宛抬头面对上了莫念初清亮的眸子。真的是难得,生长在皇宫内墙的人居然还能有这般清澈的眼神。
“我真的是拿错杯子了,像我这样的年纪发愁的,无非就是明日的功课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喝酒的。”
“你这话让我想起了一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你这话里面倒是天凉好个秋的意味。”
眼看着就要被揭穿老底儿了,周宛所幸装起了傻子。
“臣女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献王殿下,这话到底是何意。”
“我还记得中秋宴会,二小姐对答如流,才高八斗。”
“献王殿下谬赞,上次不过是因为我运气好,皇后娘娘问的都是我刚刚学过的,要是问起其他,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虽然对莫念初没有敌意,但周宛还是觉得小心些好。
莫念初没有多说,拿着酒杯去了另外一桌。
皇帝调侃,“你倒是好兴致,这边串一桌那一边串一桌,也过来和我们聊聊国事,知道了应该成家出宫的日子了。”
“皇兄,二哥的身边还没有如花美眷,做弟弟的更是不着急。您都说了要谈国事,怎么又提前了臣弟的家事?”
“看看看看,我才说两句,这都不愿意了的,幸亏只是个宴会,要是在朝堂之上,岂不是要跟我翻脸不认人?”
皇上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献王却并不放在心上,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场景看的周宛心酸,十几岁的年纪,本应该在爹娘身边承欢膝下,剑王却早早尝到了父母双亡,腹背受敌的苦楚。
“小姐,二小姐,”
凝香在周宛的耳边叫道。
“怎么了?”
“你的眼神一直盯着献王殿下,我怕给别人看见了不好。”
“哦,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看那些大臣们和皇帝推杯换盏似乎真的亲如一家,但是献王殿下却好像是单独撇出来的那个。”
“皇家的事向来如此,别说是皇家了,就算是平常百姓家,嫡出庶出,兄弟姐妹之间也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秋姑姑不知何时回来了。
“就是来参加个宴会,没想到弄得心情如此沉重,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溜了吧。”
“真是没意思,坐在那儿看着他们喝酒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刚才我看见孔华昌了,她藏在屏风后面,不知道为何不出来。”大公主实在是坐不住的,到了周宛这。
“她爹爹位高权重,时常出入宫廷也是情理之中,公主若是看见她心烦,不看便是了。”
“我也不想看着她呀,但是她老在我面前晃悠,似乎隔段时间我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在我身后。”
周宛失笑,大公主这话分明就是自相矛盾,一会儿孔华昌躲在屏风后面不出来,但是此时又说孔华昌一直跟着她。
“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是她跟着也没什么可怕的。”
“说的也是,刚才叔叔还和他们喝酒,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今天他才应该是主角,但是话也不多,跟之前大不一样,难道是担心自己此行没办法,圆满的完成任务?”
虽然不知道莫景铉去了哪里,但是周宛可以肯定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有计划的,但是明显大公主不需要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