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我不以为然：“你可别告诉我，她是个女的。”
“没错！”吴彦祖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女娃娃！才刚过16岁，你能想象得到，一个16岁的女娃娃，竟是一个在战场上如同幽灵一般的存在，收割敌首，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我张了张嘴，还是难以置信。
“你不信也正常。实际上也的确不该那位女娃娃上战场，可当时两个小国打的你死我活，尤其女娃娃那个国家，男的都快被打没了，才不得已让女兵上了战场，这个女娃娃谎报年龄上了战场，没过多久，就成了传奇，你小子就算不信，这也是真事。老祖想告诉你的事，任何时候都别小瞧了女人，虽然女人在体质上天生弱于男性，可真要论使用工具，不见得比男人差，枪也是工具的一种，要是和平年代也就罢了，可如今这世道，既然夏灵是个天生的枪械奇才，就不该埋没她的天赋，你呀，总想着保护她，趁早得换一种思路。”
“什么思路。”我笑了笑：“难不成让她保护我，这像什么话？”
“谁说这个了。”吴彦祖看着远处的夏灵，认真的说道：“应该让她端起枪，自己保护自己。”
吴彦祖的话让我一阵沉默。
我承认，对于夏灵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娇弱不堪，是个累赘包袱，所以潜意识的总想让她待在安全的地方，想一想，其实我错了，丧尸早已占领了人类的世界，而人又在勾心斗角，相互残杀，世界之大，早已没了安身之所。
想要活下去，她可以暂时依靠我，但想要一直活下去，她就得靠自己。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所在。
我正出神的望着远处的夏灵，她也转过头看向了我，冲我露出了月牙。
夏灵的眼睛很大，是那种水汪汪的大，所以每当她露出笑容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动人，我很喜欢她的笑容。
董然交代了夏灵一些事宜后，扛着枪朝我们走来。
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夏灵，转身对我说：“队长，她不错，可以成为很好的枪手。”
“老祖说了吧。”吴彦祖拍了拍我：“连我这一向自视甚高的徒弟，都开口了，你小子不服都不行。”
董然少言少语，想一想，还真是从未夸过任何人，我点了点，心里已有了打算。
“只是，年纪还小，握不住大口径的枪。”董然补充道：“一般的狙击步枪暂时不适合她，也许等身子再长结实一些，就可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
“先从后坐力较小的冲锋枪开始。”董然看了眼吴彦祖手中的枪：“他这把乌兹就可以……”
“你这小子。”吴彦祖不乐意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你师父身上了，简直大逆不道。”
董然耸了耸肩：“你可以用金子留下的那把微冲。”
“得，看在你小子好不容易求老祖的份上，拿去吧……”吴彦祖难得慷慨：“这把乌兹陪着老祖好久了，都有感情了，要说后坐力，连射时几乎忽略不计，还真挺适合夏灵那小丫头，得，老祖也算是割肉成全了。”
董然接过冲锋枪，一言不发，转身就朝夏灵走去。
“嘿，这臭小子。”吴彦祖抱怨道：“连声谢都不会说。”
“老头，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董然在免费帮你带徒孙，你该高兴才是。”
吴彦祖一听眼睛都瞪大了：“还真是，徒子徒孙，老祖这下算是后继有人了，怎么，黎寻听你这么说，是同意把夏灵给带出来了？”
我指了指夏灵：“你瞧她端枪那劲头，我不同意有用吗？”
吴彦祖拍了拍我：“行啊小子，觉悟挺高，放心好了，日后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自豪，这点老祖向你保证。”
……
相比夏灵的天赋异禀，梅医生就差得太多了，按说她一个经常拿各种精密器具的人，端起枪来应该也不算太难，可偏偏很奇怪，梅医生只要端枪手就一直抖，吴彦祖怎么调教都不起作用。
实在无奈，只能给她一把手枪，让她自己练去了，看得出来，基本算是放弃了。
除了梅医生本能的抗拒枪械，董青这小子也是这样，他的枪法是我见过最稀烂的，没有之一，就算把子凑到他面前，他也能给神奇的打偏。
即使他很不耐烦，老是抗议，枪这玩意儿一点都不痛快，是个爷们儿就应该耍大刀，虎虎生风的才叫厉害，然而考虑到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丧尸，而是同样拿着枪的人，董青的大刀反而成了拖累，就要求他必须要学会开枪。
手枪，步枪，他都试过完全不是那回事。
至于冲锋枪，到他手里完全是在浪费子弹，思来想去，我也只有忍痛割爱，将一直背在身上，陪伴我数月的双管霰弹枪递给了他。
霰弹枪发发射成束的弹丸，弹丸经强大的火力推送出去后，会迅速呈出扇形，对面前的大片敌人造成范围伤害，火力猛，首发命中率高，最适合董青这种不会瞄准，喜欢横冲直撞的选手使用。
同时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后坐力巨大无比，身体条件差的人弄不好反而会伤了自己。
这一点放在董青结实的身板上，却完全不是问题，往后猛冲的劲反而让他感到兴奋。
另一点，霰弹枪虽攻击范围很广，火力也很足，但杀伤力却十分有限，这一点董青一点也不在乎，用他的话说，开枪就是凑个热闹，真正要杀敌还是得看大砍刀。
总之，好说歹说总算让他用上了枪，也算是不容易了。
至于黑虹，虽然她平时总扛着那把怪异的电击狼牙棒，但并不代表她不会用枪，相反她曾在部队时就经过正规的训练，枪法还不错，至少比我强了不少，手枪，步枪信手拈来，没什么问题。
最让我担忧的，还是新城的那些弟兄，他们大多以前连枪都没摸过，所以训练起来，还得先克服他们的心理障碍，其次才是枪械的使用。
经过吴彦祖和董然连续几天的调教，大多数人已能独立射击了，效果怎样且不谈，至少在面对目标时，已有了下意识提枪的动作，这已算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吴彦祖训话说：“古时有剑士，出神入化之说，是为人剑合一，听起来挺扯淡，却是有道理的，枪手和剑士一样，最终也讲究人枪合一，什么是人枪合一，简单说，就是当你左手握枪时，枪就是你的左手，当你右手握枪，它就是你的右手，抬手，放下，再抬手，对，就是这样，甚至你已经忘了手里有枪，真到了和敌人狭路相逢之时，你永远会比对方先抬手，这就是人枪合一。所以，老祖需要你们，先别急着开枪，从现在开始，一直握着自己手里的枪，吃饭睡觉也不能丢，就算拉屎撒尿也不能丢，等一切都成了自然而然，到了那时，不用老祖教你们怎么射击，你们自己便会了。”
吴彦祖教的认真，底下有模有样学的也很认真。
我绕过吴彦祖，走到董然身边，他正在单独训练夏灵。
夏灵端着枪，趴在地上，盯着五十米开外的一快巴掌的石块，表情严峻，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记住，不要总想着瞄准它，我需要你做到的是，忘掉目标，心中想着能打中他，自然而然，就能打中他。”
夏灵深提了一口气，一枪打过去，子弹擦着石块的边缘，冒出火星，石块却纹丝不动。
她懊恼的直摇头，董然说：“忘掉目标，再来。”